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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照片發(fā)給你們看看嗎?”“要?!眳酋蒯斀罔F。沉默的謝明夷哈哈大笑起來:“老九,你不怕嚇死人家小孩子呀!”黃煜斐則輕輕吸了口氣,敲敲窗戶道:“他來了。”誰來了?怎么說得跟外星人降臨亞歐大陸一樣神秘,聽口氣,又好像在幼兒園等到老媽來接的小朋友一樣,那種單純的快活。吳酩簡直聽得一臉懵逼。謝明夷則是聽得懂的樣子,起身整了整西褲上的褶,道:“那戒指下次再挑,我送送你們,寶儀也有來?”“哈哈,當然?!秉S煜斐率先推開房門。于是,也沒管隔壁的娃娃臉和豹哥現(xiàn)在如何,也不知Brit此時身在何處,吳酩就這么跟著兩個半陌生的家伙踏上長長的走廊,往電梯走去,一路上,陽光從兩側(cè)的會議室照過來,讓人莫名有種釋懷和鼓舞的感覺。這就沒事了?處理干凈了?說會嚇死我,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處理方法呢?吳酩默默看著黃煜斐手臂上搭著的風衣一角,隨腳步輕輕顫,心里輕松到詭異,到不真實。這年頭,光有錢果然是沒用的,他得出結(jié)論,你還得讓別人不敢惦記你的錢。那么,在北京組織個自己的黑社會隊伍……吳酩擰了一下大腿。他暫且沒瘋。胡思亂想地就到了電梯前,黃煜斐還掛著剛才離開辦公室時那副純良的笑,敲著手機好像在給人發(fā)消息,謝明夷則疲憊地揉起眼角,看那黑眼圈像是又加班熬了通宵,吳酩在這沉默中倒也樂得自在,琢磨著到時候怎么跟祝炎棠說清楚以后什么也不用cao心了,忽聽“叮咚”一聲,門打開,祝炎棠站在里面。吳酩腦子一僵,眼沒花,的確是他,身后還站著一臉菜色的Brit?!氨?,”Brit走出電梯扶住門,看著身前幾位,“我剛才下樓接祝先生……”話沒說完,他就被從后面撥開,祝炎棠眼睛血紅血紅地,誰也不理,只是跨出電梯一把拽住吳酩的腕子,吳酩連反應(yīng)都沒來得及就被他拽進去。一道門,緩緩地合上,什么招呼也沒有打,就把其他隔開。透明的密閉的空間中,只有吳酩和祝炎棠,以及鹽溶液一樣的陽光。他們一同勻速下墜。吳酩看著祝炎棠,看他胸口一起一伏,看他充血的,干燥的,卻像是馬上要滴下淚的眼,排練不化妝,他干凈得就像包圍他們的玻璃。這樣的祝炎棠太陌生了。人的臉,看淺了是皮囊五官,深一點,是骨骼架構(gòu),再往最深處去,則是閱歷,是他經(jīng)過的人事。祝炎棠無論演戲還是生活,無論狂笑還是慟哭,情緒再濃,再到位,也藏不住一股氧氣般的云淡風輕。因為他皮膚下是太豐富的經(jīng)歷,也是太濃的疲憊,刀尖和金銀都太早砸在他頭上,他的心臟似乎早就沉得不能被撼動,只是一板一眼地履職跳,這反應(yīng)在外,就是自如,就是收放有度。也正因如此,所有導演都說他情緒拿捏極準確,不多不少,不蔓不枝。而今,不提收放,不提拿捏,他甚至不能控制嘴唇的顫抖和眼神的狂涌,而這失常,則把吳酩的心臟緊緊攥在五指之間。“祝老師?”吳酩口干舌燥地問,“怎么了?”“……”祝炎棠默然盯著他看了幾秒,他們之間隔了海灣,隔了匆匆擠過的,擁滿游客的渡輪,隔了快要失心的焦慮,以及猝不及防,這是無限漫長的幾秒。祝炎棠眼睛更紅了,驀地將吳酩抱住,死也要按進懷里一樣,“怎么了,你說怎么了!我他媽的……”他竟然是哽咽的,那把擁抱,也帶著隱忍的顫抖,“我他媽的以為他們要動你!”“動我?”“我下臺,回準備室,所有人都說你被帶走好久,還有說看見往停車場去的,”祝炎棠咬牙切齒,指甲都隔著毛衣嵌進吳酩的后背,“跑去停車場,完全空的,Brit也不在,給你打電話,不接通!”“哎呀,”吳酩臉蛋一下子松軟下來,他吸吸鼻子,抬手攏住祝炎棠的后頸,輕輕地捋,“我錯啦,當時就是不想礙著你排練,剛才也沒看手機……那群家伙,的確想動我來著,但Brit應(yīng)該也跟你說了吧,我這不是沒事兒嗎?!?/br>祝炎棠顫了顫,松開他,雙手掬起他的臉蛋,一寸一寸地看,“我要查一下,”他平靜下來些許,半瞇起眼湊過去,將碰未碰的,像要親吻,“我必須檢查一下?!?/br>二十八層已過半,雖然奇跡般沒人按停電梯,吳酩看那數(shù)字總覺得威脅,“別在這兒吧,”他摟上祝炎棠的腰,“待會兒人進來……”“這間是老板專用的,沒有人會進來,”祝炎棠輕輕碰他鼻尖,帶著悶悶的鼻音,道,“你知道我剛才有多急?坐船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出一點點問題……”“那我估計,你得動手打他們?!眳酋ひ草p輕磨蹭起祝炎棠的鼻尖,方才黃煜斐答應(yīng)明天就解決好不會出問題的時候,他都沒現(xiàn)在這么放松,電梯下墜,陽光空景飛逝,加速度讓人感覺好像要墜到地底下去。那繼續(xù)吧,沒有到頭,他們就能一直這樣擁抱,到達地心再反彈回來,還是直接穿去南半球?“祝老師,打架可不好?!彼牒∽Q滋牡谋橇盒÷曅?。“哈哈,打架有什么意思?都是無用功,”祝炎棠也笑了,吳酩感覺到他身上那根繃緊的弓弦,此刻終于松懈下去,“還不如殺了?!?/br>“什么?”“我說,如果誰敢動你,還不如殺了,”祝炎棠舒口氣,又一次不留空隙地摟緊吳酩,額頭抵著額頭,“在戲里殺人,我經(jīng)常想,會不會哪天真的這樣做?把刀子插下去,也就一下而已,會不會哪天真的有這樣的理由?沒想到,現(xiàn)在真的有了?!?/br>吳酩的臉被陽光蒸紅了,又被陽光照得,閃閃發(fā)光。他微微偏過頭,眼睫閃了閃,蹭上祝炎棠臉頰,又好像不曾碰上。“不要,我一點事兒也沒有,你也不許想這些,”他手指插進祝炎棠的頭發(fā),觸到因趕路而發(fā)汗的頭皮,柔柔地刮磨起來,“不是要查查嗎,就現(xiàn)在唄,我從外,到里——”電梯到達一層之前,吳酩含住了祝炎棠的嘴唇,而祝炎棠搶在門開之前又按了最頂層,他們又勻速沖上去,一座不停的電梯,像在游樂園里坐慢速版“火箭升空”。玻璃是透明的,可他們又在半空中,危險,又絕對私密。這空間里的纏綿也是秘密,是閱后即焚的情詩,喘息呻吟,都不會漏出一聲。太陽越升越高了,像是要到中午,吳酩靠在玻璃墻上,扶著祝炎棠的肩膀,撫摸,被撫摸,吮吻,被吮吻,只覺得自己快被曬化了。而在外面看,在大樓里的每一個員工眼中,只是老板的專用電梯來來回回,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最后吳酩出去時鎖骨上掛著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