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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禮數(shù)總還記著,三觀也沒歪,見到趙清瀾極為激動,跪下就要行禮:“多謝趙公子相救,我感激不盡,愿當牛做馬以報答公子大恩?!?/br> 趙清瀾忙扶起她,等碰到她胳膊了才覺著有些不妥,臉上不覺紅了紅,不過還是堅持把她攙扶起來,溫言道:“姑娘不要如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救你本來也不是為了要求你報償?!?/br> 鶴鳴還要道謝,趙清瀾忙轉(zhuǎn)了話題:“你還是想不起來曾經(jīng)的事兒嗎?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也不記得了?” 鶴鳴眼里一暗,緩緩地搖了搖頭。 趙清瀾只得寬慰道:“慢慢調(diào)理,總能調(diào)理好的。” 鶴鳴沉默不語,她不想白住在別人家里,但現(xiàn)在她也不敢獨自一人離開趙家別院,總得做點什么償還這份恩情才是。 她默默地思量留意,沒跟趙清瀾直說出來。 趙清瀾想了想,有些無奈笑道:“不知道年齡家里也就罷了,只是不知姓名,我現(xiàn)在還不知如何稱呼姑娘。” 鶴鳴大方道:“左右我什么都記不起來,公子便賞我個名字吧,你叫什么我應(yīng)著就是了?!?/br> 趙清瀾頭回幫姑娘起名,見她爽利,把滿肚子詩經(jīng)楚辭都忘了個干凈,張了張嘴才輕聲道:“我是在小環(huán)觀附近遇到姑娘的,不如就叫姑娘小環(huán)吧?!?/br> 鶴鳴點頭道:“多謝公子賜名。” 趙清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聽外面管事來報:“少爺,沈少爺來找您了?!?/br> 沈少爺就是那日被稱為華采的,鶴鳴看著有些眼熟的少年。 趙清瀾知道自己這位友人是個急性子,沖著鶴鳴歉然一笑,轉(zhuǎn)身出了門,就見正廳里沈華采高舉著兩張名帖,一臉喜悅:“清瀾,咱們都考中了,李大儒要把咱們都收為入室弟子!” 李大儒是太子少保致仕的,身份尊貴學識淵博,脾氣也大得很,今年才放出話要收三個入室弟子作為衣缽傳人,兩人雖然盡了全力,卻都沒敢抱希望,沒想到竟然運氣如此之好,都入了李大儒的眼。 趙清瀾笑道:“真是好事兒啊,咱們又能一同上學了,今后秋闈也更添一重把握?!?/br> 沈華采想拜李大儒為師,除了一顆求學之心外,更多是有別的請求,因此顯得格外興奮,激動起來叭叭叭說個不住。 趙清瀾俱都含笑聽了,讓人擺宴慶賀不提。 …… 轉(zhuǎn)眼修繕宮室的工作已經(jīng)真正接近尾聲,桃李閣里的李婕妤雖然雖然被貶,但上面肯定不會讓這間宮室空閑著,只是四寶沒想到的是,等修繕完了再搬進來的竟然是才新升了貴人的枕琴。 枕琴雖然說不上寵冠六宮,但是這些日子也算頗有些寵愛,只是她出身擺在那里,也不可能一下子往上升的太多,就算進了桃李閣,以后也是跟人合住。 四寶對她僅存的一點好感也在上回那事兒被磋磨干凈了,雖然人往高處走沒錯,但不是以踩著朋友的尸首為代價,仔細想想,她真的就不知道當初賢妃給鶴鳴的那碗藥有問題嗎? 她覺著細思恐極,也不打算再見枕琴,見桃李閣收拾完了就要走人,沒想到枕琴竟然提早過來了,身后還跟著服侍的宮女太監(jiān),見到她叫道:“寶公公?!?/br> 四寶腳步一頓,不怎么情愿地轉(zhuǎn)了腳步,欠身道:“貴人有什么吩咐?” 枕琴當宮妃這些天,也養(yǎng)出些尊貴的味道來,儀態(tài)幾分驕矜,先抬手遣退了眾人,沖她微微一笑道:“老朋友敘敘舊,不可以嗎?” 四寶聽她語調(diào)嬌俏,竟有些像鶴鳴,不覺心下反感,皮笑rou不笑地道:“奴才不敢跟您互稱友朋。” 枕琴嘆了聲,放軟了語氣:“我知道你心里怨我,但人在深宮,身不由己,鶴鳴生前常說你是一等一的好人,我跟你雖然處的不多,但也是認同她的話的,說到底我也沒能害著你什么,咱們還能像往常一樣做朋友吧?” 四寶聽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李婕妤這回被罰,隱約傳出來消息,說廠公是為了個小太監(jiān)一怒之下動了真格,可見四寶在廠公心里的地位,所以枕琴這是急著修復關(guān)系來了。 她想通了之后覺著簡直和枕琴無FUCK說,更覺厭煩,敷衍笑道:“貴人在說什么,奴才怎么聽不懂,若是貴人無事,奴才就先告退了?!?/br> 她最近當差得力,再加上有督主罩著,說話也有底氣了許多,說完拱了拱手就要告辭。 枕琴本來就不算什么好脾氣,聞言難免面露怒容,冷冷地看著她轉(zhuǎn)身離去,忽的低聲道:“當初賢妃娘娘設(shè)計鶴鳴,我是真的不知情,也是后來才想通了稟告給淑貴妃的?!?/br> 四寶腳步一頓,不過終究沒停下來。 …… 又經(jīng)過了兩日連軸轉(zhuǎn),皇宮里的宮室終于修繕完成了,四寶一開始是為了查證攬的這份差事,后來才踏踏實實地干了起來,畢竟今年能不能升到正七品,全指著它呢。 雖然四寶很有自信自己把負責的那部分收拾的挺好,但聽說最后的審查也是出了名的變態(tài),因此心里難免有些忐忑,不過等到她一看來審查的人,頓時樂了。 她趁著眾人不注意,笑呵呵地揚著大頭湊到謝喬川身邊:“小謝同志啊,這就是你不夠意思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兄弟一聲,讓兄弟我也有準備。” 謝喬川瞧她笑的一臉賤樣,忽覺得有些手癢,伸手把大頭按回去,又在她臉上不著痕跡地捏了捏,擺出一臉公事公辦,甩袖道:“當差期間,謝絕套近乎。” 四寶道:“小謝這可就是你不夠意思了,跟兄弟還擺什么官威啊,咱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謝喬川不冷不熱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跟腳大的人做兄弟嗎?” 四寶怔了怔才想起來自己好像真說過,只是沒想到丫這么小心眼,她多久之前說的話還記著呢。 她囧道:“我開玩笑的你也當真了。” 謝喬川哼了聲,斜了她一眼:“禍從口出,你就是管不住這張嘴?!?/br> 四寶給呲噠了一頓,不由得撇撇嘴,他徑直進了宮室內(nèi)檢查,兩只眼睛跟自帶探照燈似的,桌子角后頭指甲蓋大小的一片灰都能看見,青磚縫里一根頭發(fā)絲都瞧著,總之要多龜毛有多龜毛。 四寶在他屁股后面垂頭喪氣地聽訓,本來已經(jīng)對今年的升官不抱希望了,幸好謝喬川夠意思,每說一處都會順手幫她收拾了,因此他逛了一圈下來整個宮室反倒更加整潔。 四寶小心翼翼地道:“謝大人,謝大佬,謝哥,考評的事兒…”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奢望甲等了,只求謝喬川給她的丙等讓她及格。 謝喬川像是故意逗她,動作跟電影慢鏡頭似的,慢慢地提起筆,慢慢地落在紙上,慢慢地寫出了一個甲字。 四寶:“…”雖然結(jié)果好的出人意料,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