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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誰人都有后代,有家眷有幼小,有的一屋幾代人,一族人。他們怕什么?怕禍及家眷族人。“三少,如今哪來的孫霸業(yè)白珍珠儒衫書生?。O霸業(yè)二十年前就死了,死在天子的刀劍下。朝廷二十年前便昭告世人,孫霸業(yè)已死!”“天子說他死了,他怎還可能活著?更不能重出江湖給天子沒臉。”“你說孫霸業(yè)重出江湖,這豈不是打朝廷的臉,打……請三少慎言!”“無論云小哥是否能夠鏟除海盜,三少都需記住,海盜就是海盜,不是隨便一個海盜就能冒充孫霸業(yè)。這么多年,孫霸業(yè)只有一個,新出的海盜各種各樣?!?/br>“三少不僅不能報官,船上的兄弟們也該好好知會,告訴他們事情厲害,關(guān)系兇險,警告他們管好嘴巴?!?/br>“沒錯!這事兒誰都不能說!”“咱們可以遇上海盜,但不能遇上孫霸業(yè)?!?/br>許三少氣得哆嗦,他承認大伙說的都對,一旦鬧出去,如今昏庸的天子和朝廷,說不定真的會大發(fā)雷霆。即便朝廷不管,但是地方的官員卻大可以此為由,拿著把柄整治他的船隊和許家。其中利害兇險,他怎會不知。便是心知肚明,所以才怒火攻心!他恨自己瞻前顧后,更恨自己無能無力。出海一二十年,他自傲是個老手,遇上海盜絕不輕易退縮。但此次他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無論云小六能不能回來,他都深感無顏見人。許三少就此在明州住著,既不出門應酬也沒想去哪。大船上天天關(guān)著門不許隨便進出。小廝錢竄卻會一大早跑去碼頭和管事李奎交流,然后回來傳達給許三少。他們無非就是在等云潤生的消息。以及杳無蹤跡的王家大船。王家另兩位哥哥已經(jīng)含淚寫了家書,給遠在家鄉(xiāng)的長輩報喪。被‘死亡’的王少爺,這會兒終于回了魂,裹了一大身厚衣裳被小廝攙扶著走到甲板上遙望即將到達的明州。他們的大船剛剛已經(jīng)步入明州地域,從明州標志性的一座小島旁經(jīng)過。再過不久就可以看見明州。王少爺翹首以盼,他決定這次回家后就娶妻成家,從此以后再也不要上船跑海。這個錢誰愛就誰掙去!他選擇要命。不遠處,容映躲在門后悄悄瞄了王少爺幾眼,縱然這個人花心涼薄讓他差點絕望生死,但感念他曾經(jīng)的恩情和照顧,容映希望他過得好。從此以后,他會永遠效忠公子。容映端茶進屋,悄悄靠近正在作畫的黃公子。他在青樓學過畫畫,但和公子一比較便拿不出手。公子真是天才!只見公子筆下的遼闊大海,霞光普照,水波粼粼,海豬歡快暢游,白海豬的背上馱著一少年,前方有一葉扁舟,扁舟上一黑衣男子負手而立,身姿瀟灑挺拔。“……”容映緘默,自從云道長閉關(guān),公子便每日在屋中畫畫,畫過大海巨浪,畫過大船巍峨,畫過海商們碼頭送別,畫過朝陽落日,每一副畫都有大師風范,技藝精湛,韻味天成。今日這副嘛……他不評價!“公子,明州馬上就到了,估計黃昏時差不多可以登陸?!?/br>“哦?!?/br>“公子要不要歇歇?”容映很郁悶,公子可千萬別對云道長太上心,那可是個道長啊!“忙你的去?!?/br>“……哦?!?/br>黃昏時分,殘陽如血。一艘大船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海平面上,碼頭上穿梭的人們不由駐足遙望,想瞧清楚來的是哪家的船。只見桅桿上旗幟飄揚,一個‘王’字,讓人又期待又害怕。水生給了李奎一拐子,遙遙指著大船:“仔細看看,是不是王家的旗幟?你眼神比我好,我看不大清楚?!?/br>“……是?!崩羁t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王家大船!”旁邊的漢子們附和,臉上無比激動。“快!快去告訴三少!”“是!”一人哧溜跑下船去報喜。隨著大船越來越近,眾人已經(jīng)完全確定王家大船的身份。一時間個個喜上眉梢。王家能回來,云大廚肯定也行吧?“說不定云六就在王家船上?!崩羁y。水生歡呼雀躍,一把跳開:“我去告訴虎子!那傻孩子擔心的幾天沒吃沒喝,再這么下去非生病不可?!?/br>師父云潤生不在,虎子便接手擔當了大廚的工作。每日流著眼淚做飯,做好了自己卻無心下咽。頭幾天還自信滿滿地在甲板上張望等候,到了后來,一日日失望,除了廚房和宿舍,哪兒都不想去。更怕空蕩蕩的海上什么都沒有。“虎子,你師父回來了!”“師父……”虎子茫然抬頭,眼睛漸漸聚焦,回神:“師父!”跳起腳便沖了出去。“師父!師父!”王家的船還沒靠近,虎子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在甲板上蹦跶招手。水生失笑:“真是傻孩子,你這么喊他根本聽不見?!?/br>李奎欲言又止,心想他就隨便說說,誰知道云六在不在船上……虎子根本不在乎,一直喊,一直喊到大船近在咫尺,面對面的船員們歡笑打招呼。難兄難弟們一見面,激動的熱淚滿眶。但虎子眼里只有他師父:“師父呢,我?guī)煾改???/br>對面船上的人靜了靜,虎子心里一緊。終于,一個長得賊好看,又膽小靦腆的少年鉆出人群,趴在船沿上沖虎子晃了晃手:“虎、虎子!我們公子讓你放心,你師父云道長安然無恙,但他在閉關(guān)修煉,暫時不能出來見你。你且等些日吧?!?/br>虎子大松口氣:“謝謝。我等師父出來。”傳完消息,容映立馬回去告訴公子。臨窗作畫的公子已經(jīng)收了筆,閑坐在旁喝茶。“公子,怎么不畫了?”“太吵。”一到了碼頭,他滿耳朵都是虎子那小子中氣十足的‘師父師父師父……’。哼,有師父了不起啊。有這么厲害的師父,的確很了不起!容映遲疑道:“公子,咱們何時下船?”“等道長出來。”“嗯?!?/br>宋毓秀閑了沒一會兒便忙得不可開交。許三少來了。持劍站在臺階上,少年目光疏淡的對著許三少一行人。“別讓我說第三遍,云道長在閉關(guān),緊要關(guān)頭誰都不許來叨擾。許三少,你也一樣?!?/br>許三少糾結(jié):“就不能讓我瞧一眼?我只想確認一下他的安危?!?/br>“不必了,他很好?!?/br>其余及家人欲言又止,他們不一定真關(guān)心云潤生的死活,但很關(guān)心孫霸業(yè)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