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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離恪扯了扯嘴角:“原來你就是杜琬,我倒是一直都錯看了你。不過,”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抹狼的狠厲,“我的腦袋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困獸猶斗,力量卻不容小覷。雖然只是幾百人,但或許是因為知道已無生機,反倒人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且越戰(zhàn)越勇。杜琬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死守陽谷城的那幾天,飛濺的鮮血,倒下的殘軀,昆玉染赤,天地變色,就是這個人,就是因為這個人,陽谷城折了上萬兒郎,也是因為這個人,自己終于有機會在雪原上與戎族一戰(zhàn),周圍的廝殺仿佛漸漸淡去,血紅的背景下,只余那一身血污卻依然桀驁之人,一股熱血沖上腦際,一股情緒在胸中激蕩,叫囂著要奔騰而出,杜琬反應(yīng)過來之時,已拔出佩劍朝著那人沖了過去。“真正的戰(zhàn)場上不需要什么花哨的招式,只需要想著如何置對手于死地。”柏礐的話恍如在耳邊響起。杜琬的眼中只余野離恪頸上跳動的脈搏。“快、準(zhǔn)、狠,認(rèn)準(zhǔn)要害,不要猶豫?!?/br>劍光劃過天地間。“招招緊逼,不予對手以喘息之機。”寒芒織出一片光網(wǎng)。“一旦對手出現(xiàn)空隙,則一擊必中。”野離恪瞪大的瞳仁出現(xiàn)在杜琬的視線里,目光往下,手中劍已深深沒入對方心口。握緊了劍柄,猛力一抽,已被凍僵的臉上感到幾點灼熱液體,眼前身軀晃了晃,直直地倒下馬背,落地之聲被馬兒的嘶聲掩過,再定睛細(xì)看,馬兒已不知所蹤,雪地上漸漸暈開了一抹鮮艷的紅。抬眸,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jié)束,遍地尸骸,還站著的人里面,竟無一胡服之人。何旻渾身浴血,策馬來到杜琬面前,道:“小少爺,結(jié)束了?!?/br>杜琬還沒來得及答話,卻聽一陣急促卻不失齊整的馬蹄聲傳來,眾人剛剛放松的神經(jīng)不由又繃緊了。只見一點黑影出現(xiàn)殘陽的余暉中,逐漸擴大,卻是一隊人馬朝著此處奔來。杜琬瞳孔驟縮,心中沒來由地一慌,急忙喝道:“列隊,迎敵!”一身黑衣的武士們連聲招呼也不打,上百鋼刀就這么閃爍著一道道寒光扎進了杜琬所帶領(lǐng)的隊伍中,所到之處慘呼迭起。剛剛死戰(zhàn)過一場的疲勞之軀,怎能抵擋得住這支嵬名赫專為杜琬留下的精銳?杜琬揮劍架住為首武士朝自己劈來的利刃,腦中飛速閃過無數(shù)念頭:這是誰的人馬?不會是野離恪的。難道是嵬名赫的?他一開始就打算置自己于死地?思慮及此,杜琬嘴角反倒浮起一絲笑意:若這支人馬才是嵬名赫最為精銳的部下,那么柏礐得手的把握便又多了一分。精神愈加抖擻,手下劍招竟是仿佛有著自己的意識般,綿綿不絕地流瀉而出,映照出對手眼中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驚訝。嵬名赫坐在馬背上,冷冷地看著手下的將士們屠殺已無力反抗的背叛者們,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沒想到杜琬居然主動要求前往追殺野離恪,書生就是書生,就算會幾手功夫也還是書生,等到他和野離恪兩敗俱傷之刻,就是“黑狼”出擊之時。杜琬啊杜琬,你確實聰明,但也太小看我嵬名赫了。此次,定要你有來無回!一名親兵行至跟前,滾鞍下馬,稟道:“大汗,叛軍中七歲以上男子均已授首?!?/br>嵬名赫笑道:“好!清點俘虜和財物,準(zhǔn)備回家了?!?/br>“是!”看著親兵跑遠,嵬名赫的臉色突然一變,轉(zhuǎn)過身,隨著寒風(fēng),只見一隊人馬正呼嘯而來,為首的將領(lǐng)一身黑甲,坐下寶馬如一團烈火,帶著凜冽的殺氣,率領(lǐng)身后的騎兵如一把一般快而深地刺入了自己的隊伍之中。正準(zhǔn)備帶著戰(zhàn)利品撤退的士兵們毫無防備,一瞬間竟?jié)⒉怀绍?。嵬名赫瞳孔驟縮,開口正欲整頓兵馬迎敵,卻見那為首的將領(lǐng)竟不顧周遭戰(zhàn)況,只身縱馬便朝著自己沖了過來,寒芒乍起,亮銀槍攜風(fēng)而至,一出手居然就是殺招。嵬名赫識得厲害,知道若躲避便失了主動,哪里敢怠慢,雙手揮舞起長刀硬生生地接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當(dāng)”的一聲,刀槍相交,余音不絕,兩人均覺虎口一震,卻誰也不肯先撤了手去。目光相遇,嵬名赫雙眼微瞇:“陽谷城柏副都統(tǒng)?”柏礐毫不意外對方能一交手便認(rèn)出自己,道:“是。特來取你性命?!?/br>嵬名赫聽了竟咧嘴一笑:“看來你們的杜都統(tǒng)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吶。不過,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彪p臂運力,架開銀槍,揮刀還擊,兩人就這么在馬上你來我往地交起了手來,一時竟難解難分。幾十招過后,嵬名赫雖未落下風(fēng),但聽得身邊聲響漸漸平息,心知只怕今日是難以走脫了。眼珠一轉(zhuǎn),嘴角卻浮起一絲詭異的笑,道:“柏副都統(tǒng)不關(guān)心你們的杜都統(tǒng)現(xiàn)在如何了么?”柏礐架開嵬名赫砍來的長刀,挺槍直刺,嘴里道:“可汗有功夫擔(dān)心杜都統(tǒng)大人,不如先擔(dān)心一下自己如何?”嵬名赫面色不改:“你就不覺得奇怪么?野離恪強弩之末,就算能掙扎一時,也定然逃不出你們杜都統(tǒng)的手心去。怎么這么久了你們的都統(tǒng)大人還沒回來呢?還是說你們另有匯合地點?他就對你這么有信心?”柏礐一聽,不由心下一驚:按理來說,杜琬率領(lǐng)楚燁他們追擊野離恪的殘兵,就算困獸猶斗,消滅敵人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但聽嵬名赫的話,怎么似乎另有情況?還是說這只是嵬名赫為了擾亂自己而編的謊言?心念幾轉(zhuǎn),手上卻是一招緊跟一招。雖然柏礐的心事幾乎沒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但嵬名赫依然抓住了他眼中一瞬間閃過的疑慮,一邊招架一邊道:“你真的不想知道么?”見柏礐雖不答話,手上的攻勢確實越來越兇猛,嵬名赫不由心中暗喜,道:“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們的杜都統(tǒng)能給我準(zhǔn)備這么一份慶功禮,我難道就不能送他一份更好的驚喜么?”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柏礐的臉色瞬間變了。嵬名赫見狀,心中大喜,面上卻一直保持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怎么?現(xiàn)在還是不想知道你們家都統(tǒng)大人怎么樣了么?”見柏礐雖不答話,手上攻勢卻是越來越急,不由暗道一聲天不亡我,一面假裝無力還手地小心招架,一面道:“野離恪雖已是殘兵敗將,但困獸猶斗,也不知你們的都統(tǒng)大人吞下這只野狼之后還有沒有力氣接我的大禮?”見柏礐一槍襲來,勢大力沉,卻是不留后招,難以回防,心中頓時歡呼一聲,隨即身形一歪,雙腳勾住馬鐙,將身子掛在馬背上,手上卻順勢抽出一支箭,由下往上朝著柏礐的面門疾甩而去!嵬名赫暗忖柏礐這一下該是怎么也躲不開了,誰知柏礐卻是不閃不避,左手一抬,竟用護腕硬生生地?fù)跸铝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