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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剛才那句讓他覺得自己看不起他不懂喝茶了?不至于吧……越想杜琬越郁悶,自己受傷都三天了,軒贊他們早都來過了,這混蛋今天才來不說,來了也不好好和自己說幾句話,這么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給誰看呢?還有阿旻,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示意多少次了,愣是杵在屋子里。難道因?yàn)榘F在場他覺得不好和自己太隨便?可是想想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不是就毫不顧忌何旻地給自己臉色看了,難道到了現(xiàn)在兩人熟了反而拘束了?杜琬覺得自己堵得慌,想起下午柏礐那一副屬下對上級的恭謹(jǐn)而略帶疏遠(yuǎn)的態(tài)度就覺得整個人都不舒坦,連帶著晚飯都沒什么心情吃了。思前想后,杜琬披衣起身,往懷里揣了兩個杯子,又拿起桌上的茶壺,悄悄出了院子。柏礐覺得自己特別沒出息。今天下午,自己幾乎是從杜琬那里落荒而逃的。杜琬不就是笑了一下么,怎么自己的心臟就那么撲通、撲通地跳得好像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了似的呢?自己就這么硬生生地告辭離去,也不知道杜琬會怎么想?唉,早知道如此,還不如不去呢??梢遣蝗ツ遣痪褪敲鲾[著自己躲著杜琬了么?讓別人看了怎么想?要是有什么陽谷城都統(tǒng)和自己的副將不合的流言傳出那可怎么好?該死的,自己喜歡上誰不好,怎么就喜歡上他了呢?這見不著的時候掛念著,真的見著了又得小心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思。這不給自己找不自在么?“吱呀”一聲,小院的門被推開。柏礐抬頭,就看見自己正想著的那人一手拿著一個壺就進(jìn)來了,臉上帶著一貫的溫和笑意:“不好意思呀,沒有多余的手來敲門了。”柏礐眨了眨眼,愣愣地看著杜琬走到石桌邊坐下,把兩個壺放到桌上,又從懷里拿出兩個杯子,然后把稍大的壺中的水注入稍小的壺里,那水一看便是剛剛燒開的,還冒著熱氣。又見杜琬把小壺中的水倒入兩個杯子之中,頓時一股茶香溢了開來,原來是來之前已經(jīng)在壺中放好茶葉了。柏礐正想著怎么自己白天沒注意到這茶這么香呢,卻驚訝地看到杜琬并沒有把杯子遞給自己,而是將兩個杯子里的茶水都倒了去,隨即又把壺中的茶也到了個干凈,然后重新往里面注入熱水。這一次,杜琬才將泛著茶香的杯子遞到柏礐面前,道:“下午我說錯話了,以茶代酒,向你賠不是?!?/br>柏礐莫名:“你說錯什么話了?”杜琬呆了呆:“你不是因?yàn)槲艺f你不會喝茶所以生我的氣?”這回輪到柏礐愣了,隨即只覺又好氣又好笑,這杜琬想到哪里去了?不過想到杜琬會因?yàn)閾?dān)心自己不快而特地給自己送來香茗,又覺得心中一甜,伸手接過茶杯,道:“我是那么小氣的人么?”抬手準(zhǔn)備一飲而盡。杜琬一把按住柏礐的杯子,笑道:“這喝茶和喝酒可不一樣。”說完另一手拿起另一只杯子,輕輕地啜了一口。月色之下,杜琬執(zhí)杯的手就如所拿的瓷杯一般白皙細(xì)膩,但又不似女子的那般柔軟,分明的指節(jié)顯示這只手的主人是個與自己一樣能提劍殺敵的男子。柏礐感到自己想要去握那只手,想要抓住那只手,想要撫摸那只手上的每一個指節(jié),想要親吻那只手上的每一根手指的指尖,想要……柏礐的目光移到了那輕觸著白瓷杯口的紅唇之上,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左手已經(jīng)不安分地抬了起來。不,停下來,我不能……就在此時,柏礐感到有什么東西在眼前晃了晃,瞬間一個激靈,回過了神來,就見杜琬收回手,一臉疑惑地看著自己:“你看什么呢?”柏礐垂下了眼瞼:“沒、沒什么。”他不敢去看此刻的杜琬。誰知杜琬卻不放過他:“別傻端著杯子了,喝呀。像這樣,小口、小口地品嘗?!卑氐C情不自禁地抬起頭,又看見杜琬輕啜了一口茶,只覺得下腹一熱,急忙深吸了一口氣。見杜琬的目光看向自己,連忙故作鎮(zhèn)定地學(xué)杜琬的樣子喝了一口,雖然已是告訴自己要小口,但還是一下子喝掉了大半杯。清醇的茶水入喉,似乎驅(qū)散了幾分燥熱。再看杜琬,正掩唇偷笑,:“你呀,真是牛飲?!?/br>柏礐也不惱,放下茶杯,笑道:“你們這斯文人的玩意兒,我可學(xué)不來?!?/br>“罷了,也不是真要你學(xué)。本來以為自己說錯話了想來賠個罪的,你不生氣就好?!?/br>目光交錯,兩人忽然都覺得心跳漏了一拍,連忙別開臉。沉默了一會兒,杜琬開口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早點(diǎn)休息?!闭f罷起身收拾桌上的茶器,卻聽柏礐道:“等一下?!倍喷€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柏礐伸手撣了撣自己的衣袖,“沾上爐灰了?!?/br>杜琬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匆匆把杯子塞進(jìn)懷里,邊說著“告辭”,邊去拿水壺和茶壺。誰知柏礐也伸手過來拿水壺,當(dāng)下兩人指尖一碰,又急忙一縮,杜琬只覺得自己的臉上又燙了幾分,幸好本來就紅著,柏礐也沒看出來,只是按著狂跳的心,道:“我?guī)湍隳没貜N房去就好了,你早點(diǎn)回去休息吧。下次別再半夜偷溜去廚房燒水了,堂堂陽谷城都統(tǒng)也不怕讓人看了笑話?”杜琬只覺又羞又惱,一跺腳:“有什么可笑的?還不是為了你?”說罷扭頭快步離開了。留下一臉呆的柏礐:他剛才說什么?為了我?轉(zhuǎn)念一想,又自嘲起來:想什么呢你?人家只是為了向你道歉,別想多了。當(dāng)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軒贊帶著一個侍衛(wèi)打扮的人瞞過眾人偷偷地進(jìn)了都統(tǒng)府的書房。不同尋常的是,那個人的肩膀上,停著一只雙目炯炯有神的鷹。“那個人真的可信?”“我派人仔細(xì)地查過他的底,并且多次以不同方式詢問過他的經(jīng)歷??梢钥隙ㄋ麤]有說謊?!?/br>“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以后讓他和你單線聯(lián)系就好。其余知道他和我們之間關(guān)系的人……”說到這里,柏礐停了下來,抬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軒贊先是一愣,隨即心領(lǐng)神會:“我明白。”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泄漏的危險。既然是密探,就必須隱秘得徹底。“這件事就不要讓都統(tǒng)大人知道了?!?/br>軒贊本來想問為何,但想了想又沒有問,只是說道:“好?!笨聪虬氐C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不明的意味。清早,杜琬推開房門,便被眼前的一片銀白震撼了。一夜之間,陽谷城裹上了一件純白色的外衣。杜琬看著被鍍上了一層銀的地面與院中樹木的枝條,感覺自己幾乎不認(rèn)識眼前的小院了,有些懷疑這里是否真的就是自己已經(jīng)住了大半年的地方。初冬的暖陽照在身上,非但不感到寒冷,反而別有一番愜意,身處一片無暇的世界,仿佛自己的內(nèi)心也變得純凈悠遠(yuǎn)了起來,杜琬不禁長嘯了一聲,一把抽出佩劍,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