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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方式簡直堪比洗腦。等到顧白迷迷糊糊趴在司先生的背上,被他背進幽冥的時候,好不容易被幽冥的寒風吹醒的腦子里除了補天這事兒之外,滿腦子都是白澤說“干大事”。顧白坐起身來,低頭看了一眼幽冥,驚訝地“咦”了一聲。“清醒了?”司先生回應了一聲,腳步不停,幽冥的風景迅速的后撤。顧白探頭看著周圍這一片暗淡的慘白,以及這些慘白之上偶爾浮現(xiàn)的淡綠色的柔軟光團,疑惑道:“水呢?”“金烏東來的時候幽冥是退潮的。”司逸明很理所當然的說道,“如今的人類所看到的是上一重天的景象?!?/br>“上一重天?”顧白還有點懵,發(fā)覺背著他的貔貅腳步一轉(zhuǎn),而底下的幽冥開始迅速縮小遠離。他們往上升,破開了昏暗的幽冥,眼前豁然大亮。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藍白色的世界,目之所及的最遠端是上接蒼穹傾瀉而下的巨大云瀑,云瀑垂直而下,呼嘯著落入這一片世界,水花炸成了無數(shù)細細密密的水珠,連綿成了一片白色的濃霧。哪怕是隔著望不見具體多遠的漫長距離,也隱約可以聽見那巨大云瀑的轟鳴。那附近四處都有霧氣彌漫,帶著刺骨的寒意。比暴風與雷霆更為浩瀚可怖。云瀑落在他們?nèi)缃袼鹊奈邓{色水面上,沒有巨大落差造成的波濤洶涌,腳下的蔚藍色是一片寂靜無聲的靜謐。踩在上邊分明有水波的聲音,卻毫無漣漪,平靜如同光滑的鏡面。顧白低頭瞅瞅水面,那里也映照不出任何他的影子。他又看向那邊的呼號咆哮著并不平靜的云瀑。轟隆隆的聲音不絕于耳,但他所處的地方卻是一片詭異的安靜——連聲音的震動所產(chǎn)生的一絲波紋都沒有。“那是天河的末端?!彼疽菝髯兓厝诵危粗鴰е@奇卻小心翼翼的在這里踩來踩去的顧白。顧白恍然的想起了第二重天外天的介紹。天河橫貫幾重天外天,落入最下方三重天的時候逐漸趨于平靜。第一重為幽冥輪回之地,潮水隨時間漲落,漲潮時晦暗的昏沉遍布天幕,退潮時便露出第二重天外天的明朗。第二重天外天是天河的末端。在這里,天河水平緩的流淌成了蔚藍的天幕與層疊的云彩,金烏飛掠過這里的時候,會將這片藍白的世界染上絢爛的霞光。據(jù)說霞錦就是用這里那些被金烏染上了各種絢爛顏色的天河水織就的。金烏跟朱鳥關系挺好,勉勉強強也能稱得上是同族,這也是為什么如今霞錦只有朱鳥能做的原因。當年天被捅了個窟窿,天河原本穩(wěn)定的流向驟然崩塌的時候,洶涌的河水一連壓垮了好幾重天外天,最高天那些沒有經(jīng)過絲毫沉淀的渾濁河水帶著荒莽兇悍的氣息直接從源頭砸下來,落在這一重天外天里,以至于那段時間的人類世界的天幕始終都是渾濁不堪的昏暗。“所以我腳下踩著的是天?”顧白低下頭,卻并沒有看到地面,而是一片透徹的藍。司逸明點了點頭,補充道:“以前的天,如今不是了?!?/br>顧白覺得玄幻的世界真的厲害得不行。他嘗試著走了兩步,始終沒辦法適應走在這一片通透的藍色上——跟人類景點里的玻璃棧道什么的完全不一樣,一眼看下去就是無盡的藍,視覺上讓人不太能抓到具體的落腳點,容易摔跤。“真好看?!鳖櫚卓粗@一片極靜與極鬧對立的世界,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寫生的麒麟臂。司逸明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想法,抬手按住了顧白的雙肩。“我只能把你送到這里。”司逸明說道,“動作快點,別讓我擔心?!?/br>顧白微微一怔,乖巧的點了點頭,他在司逸明的注視下,無比乖巧的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鏈子首飾掛上,十個手指都戴上了戒指,每個手指還不止一個,干脆利落的拋棄掉了審美,把自己當成了一個飾品法寶展示架。連從內(nèi)到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用來防御的。司逸明看著渾身花花綠綠寶光閃閃的顧白,有點控制不住的想笑。顧白最后翻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司南,一抬頭就看到司逸明一臉想笑的樣子,也知道自己這會兒形象肯定特別傻。顧白鼓著臉看著他對象:“司先生……”司先生迅速收起了笑意,板著臉輕咳了一聲:“再往上一層就是以前的仙人居所了,打從建木塌了之后就找不到上去的方式,似乎是補天的時候也順手被女媧封住了,所以誰都不知道上邊是個什么情況——不過十有八九是死透了的?!?/br>傳說都是說仙人已經(jīng)集體涼涼成盒了,畢竟當年那些沒能回歸天上的仙人一個接一個的隕落,手里有友人或者師門人神魂記錄的,當年也眼睜睜的看著不管是天上的還是地下的一個接一個的變得暗淡無光。地下的仙人艱難的茍到了靈氣大退的時代,最終還是涼了,天上的有記錄的,基本上都在不知道多少年以前就已經(jīng)隕落。但誰也說不好上邊到底如何,是不是已經(jīng)死光了,反正這么多年了,上面的下不來,下面的也上不去。司逸明越想越覺得不安,搭在顧白肩上的手有點控制不住的用力。他突然就不想讓顧白去了。顧白被他扣得有點疼,仰頭瞅著司逸明,認真道:“司先生,我不會有事的,白澤說我是個干大事的……的石頭。”司逸明沉默好一會兒,艱難的松開了手,看著顧白渾身掛著的亮閃閃的花花綠綠,深吸口氣:“自己小心?!?/br>顧白點了點頭,動一下身上就叮鈴哐啷的響,一邊響著一邊從手繩里拖出了一個玉葫蘆,喂了點靈氣進去,然后叮鈴哐啷的爬上了葫蘆,又轉(zhuǎn)頭叮鈴哐啷的沖著司逸明揮了揮手。司先生看著他的小對象,深吸口氣,整了整自己身上早上出門瞎掏的白T恤。這T恤上前邊畫著個柯基腦袋,后邊畫著個柯基屁屁,一看就是顧白摸魚時候的成果。司先生擺了擺手:“行了,早去早回,我在這兒……”顧白難得的打斷了司逸明的話,帶著些許強硬的意味:“阿黃還等著喂呢。”司先生挑了挑眉:“行,我回去等你?!?/br>顧白一下子笑了起來,再叮鈴哐啷的揮了揮手,低頭看了一眼手上閃爍著光芒的司南:“那我走啦?”司逸明點點頭。顧白抿了抿唇,做了個深呼吸,然后驅(qū)使著葫蘆“哧溜”一下跑沒了影。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在上下都是蔚藍點綴著白色的蒼穹之上,一頭身披鱗甲的巨獸正安靜的坐在那里。首尾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