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不說話。

“蕭秦，我放手吧，好不好？”聞人易又去捋他的頭發(fā)，眼眶又忍不住濕潤，“今天我離開公司，沿著五環(huán)一直開車，一直開一直開，想了很多。如果我留在這里，一定會忍不住天天往你這里跑。我想，如果我走了，你也可以去尋找能讓你幸福的人?！?/br>
蕭秦垂著頭。

聞人易繼續(xù)說著：“我心里好難受，想放你走，可我又不舍得，更不知道你能不能再找到讓你幸福的人……萬一他又欺負你呢？我覺得我能對你好，可你已經(jīng)不再相信我……蕭秦，我真的很難受，我該怎么辦？”

蕭秦仍舊不說話。

“要不，我還是走吧?！甭勅艘渍酒饋恚鳒I笑著，“蕭秦，對不起，我的過錯難以彌補，可是你永遠是我的初戀。我錯過你是我的損失，今后你有什么我一定會幫忙，盡管找我，好么？”

蕭秦的眼圈通紅。

聞人易走到門口轉(zhuǎn)過身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對不起你?！?/br>
門關(guān)上了。

蕭秦靜靜地坐著，許久，突然開了門跑下樓。

剛出電梯門，聞人易沒有走，紅著雙眼，一直站在樓下。

“你不是要走么？”蕭秦的胸口一時發(fā)窒。

聞人易怔怔地望著他：“不舍得?！?/br>
“蠢貨?！?/br>
“我是?！?/br>
蕭秦走到他的面前，眼眶濕潤：“如果我們重新來一次，你要對我好?！?/br>
聞人易的聲音哽咽：“我會?！?/br>
蕭秦低著頭，眼淚掉下來：“我不要求太多，就好那么一點點，你看在我喜歡你的份上，看在我沒有爹娘的份上，你對我好一點，好么？”

聞人易摟住他。

“聞人易，我愛你?！笔捛販I流滿面，“我好討厭我喜歡你，可是我還是喜歡你。你看在我這么喜歡你，這么沒用，離開你就會痛苦的份上，你體諒我一點，心疼我一點。”

“蕭秦，對不起?！甭勅艘椎难蹨I掉在他的臉上，“我是個混蛋，我對你那么差勁，我是個該死的王八蛋。”

“你是?！?/br>
聞人易低頭急切吻著蕭秦：“還喜歡我，真的么？”

“嗯。”

“再給我一次機會。”聞人易流淚抱住他，笑得像個傻蛋，“蕭秦，我真的，我從今以后一定什么話都聽你的。”

蕭秦擦著他的眼淚：“上海呢，不去了？”

“讓關(guān)萌去吧，反正她喜歡到處折騰。”

兩人在樓下的長椅上坐著依偎，不知不覺的下起雨來，聞人易叫一聲不好，拉著蕭秦往小區(qū)樓里跑。他們急急忙忙地回到家，各自把濕淋淋的襯衫脫下，聞人易突然把他抱起來，走進浴室里。

頭頂?shù)幕Q開，水珠雨點似的落下來。蕭秦的手亂抓，身體卻被聞人易托起來懸空，背貼上冰涼的瓷磚，搖搖欲墜的感覺一時間讓他心頭發(fā)熱。

這種感覺突然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第一次。

兩人誰都沒說話，氣氛卻有些不太尋常，蕭秦的額頭輕輕觸著他：“聞人易，你喜歡我多久了？”

“七年?！彼穆曇舭l(fā)顫。

“比昨晚多一年?！?/br>
聞人易突然間壓住他：“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什么都記得。”

“再喜歡我七年吧，好么？這次你好好對待我?！?/br>
“我會。”

也許愛情沒有重來，已經(jīng)有過的傷害也不能抹去，但是就像是風暴過后的城堡，即便廢墟遍地，也總可以再慢慢長出綠芽來吧。

舊的傷痛疊著新的回憶，人都是如此過，總有一天，他會讓蕭秦只剩下快樂的記憶。

第28章:無

那晚交心之后兩人還是分床睡了覺，翌日清晨聞人易上班，向老總婉拒了調(diào)離的意思。中午，聞人易給蕭秦打了電話：“我可能要出差幾天?！?/br>
“嗯?！笔捛匦牡溃瑑扇藙倓傁胍獜秃?，氣氛仍舊有些尷尬，離開幾天各自理順一下也好。

聞人易似乎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昨晚說好的事，算數(shù)嗎？”

“算。”

于是聞人易離開了。

可是想不到他這一走，竟然有兩個多月之久。原來調(diào)離的事根本不是說推就推，聞人易不敢說真話，本想自己解決，想不到被他爸爸知道了，不顧他的反對，強令他去上海待一段時間學習業(yè)務。

聞人易有種剛到手的包子要飛走的感覺。

感情是需要時間來維系的，他一個月只能回來幾天看蕭秦，還能如何維系？

關(guān)萌記恨他能夠去上海開展業(yè)務，發(fā)來的電子郵件里陰陽怪氣地要給蕭秦介紹新男朋友，天殺的這不是要急死他？

蕭秦現(xiàn)在一天能收到他三四十個短信。

【我這個星期六飛回來?！?/br>
【你不是很忙嗎？周末休息吧，別飛來飛去的?！?/br>
【你是不是不想見我？】

蕭秦有種想說“是”的沖動。【你不是正在上班？】

【客戶在上廁所?！?/br>
【我有病人要進來了?！?/br>
【下午再聯(lián)絡……我愛你?！?/br>
【嗯?！?/br>
【你應該說你也愛我。】

【嗯。】

安靜了一會兒，那邊的電話打過來。蕭秦連忙接了：“我愛你?！?/br>
“是么？”

“嗯?！?/br>
“我也愛你?！?/br>
“…………”你他媽的客戶上廁所怎么上那么久！

蕭秦看著開門進來的病人，小聲道：“星期六回來再說，好吧？”

“想見我么？”

病人已經(jīng)在面前坐下來。

蕭秦咕噥了一聲：“想。”

“多想？”

蕭秦尷尬不已，遲遲不能放下電話，向來人微微點頭致歉。對面的病人安靜地坐著，善解人意地笑道：“是不是家里有小朋友？我兒子剛上小學的那天就一直哭著找我，要回家。”

蕭秦很有些不好意思，小聲對電話里道：“等回家給你親好不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br>
這句話總算讓電話掛了。

病人笑道：“剛上學的那幾天，每天他回家都要哄，給他吃好吃的。”

蕭秦低著頭。

“您哪里不舒服？”他打開病歷。

“早上一直打噴嚏流鼻涕，好幾個月了，一直將就著沒去管……”

晚上10點，聞人易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星期六不能回去。”那邊的聲音有些隱忍，“公司有活動。”

“工作重要?！?/br>
“嗯。”

他的郵件箱里躺了一張關(guān)萌發(fā)來的帥哥的照片，說蕭秦應該喜歡這個型，害得他一晚上都不坐立不安。他不是不信蕭秦，可是自己之前惡跡累累，相比之下不知會出什么事。“蕭秦，如果關(guān)萌找你出去，你千萬別答應，知道么？”

“又跟她杠上了？”

“她不高興我來上海，我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br>
“知道了?！薄慵夜臼虑檎娑?。

“愛你?！?/br>
“嗯?！?/br>
“…………”

蕭秦硬著頭皮：“……愛你?！闭娴暮胷ou麻。

“你白天說的是真的么，等我回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聞人易又問。

“可你不能回家。”

那邊有些著急：“你想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