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你是在無意識之中啟動的吧？」

「不對！才不是那樣?。　?/br>
克哉不自覺地大聲起來。御堂掃興地瞪著克哉：

「哪里不對了？」

「因為我原本就是個沒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失敗，利用暗示來提升能力這種事，說起來根本就……」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突然被嚴(yán)厲的聲音斥責(zé)，克哉頓時全身僵硬。御堂毫不掩飾不快，直挺挺地瞪著克哉。

果然被罵了。聽自己講這種非現(xiàn)實的事情聽到現(xiàn)在，御堂也忍耐到極限了吧。

御堂繼續(xù)責(zé)備說不出話只能傻傻站著的克哉：

「從剛剛，你的話就凈是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你說你是個沒用的人類？做什么都失敗，沒有能力？像這樣的人，能做出到目前為止的成績嗎？」

御堂從手中的文件堆中抽出一張擺在克哉面前，那是在剛剛的會議中所提交的銷售額報告書。截至目前為止，以一個星期為單位的Protofiber銷售總瓶數(shù)，似乎連在MGN也創(chuàng)下了紀(jì)錄。

「就連我都大吃一驚。想說被稱為菊池包袱部門的你們，絕對不可能會達(dá)成至今所銷售出去的數(shù)字?！?/br>
「但是那并不是我的能力，那是因為第八課的大家都很努力的關(guān)系?！?/br>
「不過，其中也有你的力量。」

御堂好像誤會了什么，所以克哉想要糾正他?？墒怯脜s不耐煩地打斷克哉的話：

「往來客戶經(jīng)常談到你。說你是個年輕有為又值得信賴的業(yè)務(wù)員……確實，就像你剛剛所說的，我也聽過你的態(tài)度和談話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人……」

說到這，御堂仔細(xì)地看著克哉。正因自己也和戴眼鏡的克哉說過話。有些狀況心中確實有底。像是為了確認(rèn)其真?zhèn)?，御堂仔?xì)地端詳克哉，然后作出結(jié)論：

「可是，是那副眼鏡改變了你之類的，這些超自然不真實的話，我一概都不相信?！?/br>
「咦……那個……」

御堂在說什么？

往來客戶稱贊自己是年輕有為又值得信賴的業(yè)務(wù)員，然后御堂也承認(rèn)他們說的話是事實。怎么可能會有那種事，他明明對人總是尖酸刻薄，面對亮麗的成果也只回以嚴(yán)厲對應(yīng)。這樣簡直就像……

中斷對話的御堂，以觀察的眼神看著克哉的模樣：

「再加上，今天的數(shù)據(jù)，制作的人是你吧？」

「是……是的！」

扯到自己沒有融入的會議，克哉頓時做好會受斥責(zé)的心理準(zhǔn)備。但是御堂只是以手指翻弄留在桌上，克哉所做的文件，不過好像又因馬上回過神而停止手邊的玩弄舉動：

「選出的數(shù)值及其分析，還有導(dǎo)出結(jié)果的考察。每一樣都非常的確實易懂、具有說服力。以現(xiàn)階段的Protofiber銷售數(shù)據(jù)來看，沒有一份文件做得比這更好?！?/br>
「非……非常感謝您贊美……」

「真是的?？茨愠蠲伎嗄樀臉幼樱疫€以為你要說些什么。能做出這種程度的工作，哪里是沒用的人了，少用那么無聊的事情占用我的時間。」

「那是……那個……我是真的很困擾……」

御堂準(zhǔn)備離開會議室，克哉連忙緊追在后。勉強擠出的言詞軟弱無力，御堂擺出更不耐煩的表情：

「你不要太過分！只是要你認(rèn)同自身的能力，有必要那么害怕嗎？」

「咦……？」

突然冒出的話語，無疑讓克哉的心頭吃了一記悶棍。認(rèn)同自己有能力很恐怖？認(rèn)同這樣的自己？

「有能力的人地位就高，但相對的，當(dāng)然要負(fù)起該地位所應(yīng)負(fù)的責(zé)任。你就是在怕這點，所以才會找都是眼鏡的錯那種愚蠢至極的理由?！?/br>
「哪有……」

自己從未想過那種事。說不出想說出口的話，一直重復(fù)失敗，總是消沉沮喪，那就是自己。那樣的自己根本不配成為高地位的人，但是——那個自我否定不正是逃避嗎？

「你大概從以前一直都是這樣。老是在說為了同伴、為了工作，都是用那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弄到最后，這次是眼鏡？竟然連我也愚弄，瞧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

「什么愚弄，我才沒那樣……」

「既然如此，把這件事拿去和你重要的同伴商量如何？如果是那些伙伴，應(yīng)該會很高興地配合你那些夢話吧？」

「可是我……我希望問的是御堂先生您……」

「問我？」

御堂露出足以讓克哉突然心跳加速的無防備表情。沒有不耐也沒有輕蔑的坦率雙眸，坦率地盯著克哉看：

「你……究竟希望我說什么？」

再度詢問的御堂，皺著眉頭瞪視克哉。可是那眼神沒什么嚴(yán)厲感，像是在猶豫般地凝視著克哉。

克哉的心也因那視線而動搖。為何自己會說出那樣的話呢？自己到底想向御堂探求什么？在無法做出回答的情況下，雙方只能互相用視線試探對方。

無法冷靜，先打破奇怪沉默的人是御堂：

「算了?？偠灾兀闶俏宜J(rèn)同的男人，我不允許你找借口逃避！」

「咦？」

「怎樣？」

「沒有。那個……我嚇一跳。原來御堂先生是那樣……看待我……」

御堂倏地屏息，凝視克哉一下子。皺眉頭的表情，跟今早在飯店所看到的一樣，就是不知為何讓克哉混亂的那個表情。

「御堂先生？」

克哉不禁想窺探那表情?？墒怯脜s迅速后退，還突然轉(zhuǎn)過頭：

「無聊至極！」

御堂踩著不像他平常該有的混亂步伐，迅速地離開會議室?？嗽崭緛聿患白?，就這樣一個人被留下。

孤零零地佇立在寬敞的會議室中的克哉，為了讓心情平靜下來而大口深呼吸。御堂的話語，還在腦袋里繚繞不去。

有能力，足以得到崇高地位的人……我所認(rèn)同的男人？

「不單單只是在找我麻煩而已嗎……」

從昨晚到今天早上，凈是發(fā)生些不得了的事情。不過無意間說出口的話，雖然讓自己變得奇怪且微微顫抖，不過卻稍微溫暖了胸口深處。

結(jié)果一件事都沒解決。即便如此，那副眼鏡所帶來的不安已經(jīng)消散了。

輕吐口氣后，克哉放松肩膀的力道。稍微調(diào)正身旁的椅子位置，接著拿取放在地板上的公文包。

首先把精神集中在工作上吧。想的事情雖然沒有得到解答，不過比起被那種事搞得暈頭轉(zhuǎn)向，還是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