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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幾人又拿出麻袋將我與嫩嫩分開裝了,扛在肩膀上大步流星地走。我耳邊仍舊隱隱約約聽到狐嫁隊伍里悠揚的歌聲,不務(wù)正業(yè)地憾恨起錯過這場盛典來。 “惠先生,這小女子的歌聲怎么漫山遍野都能聽到?我們不會撞上她吧?還有這雨也邪門兒,怎么太陽出得好好的,偏偏下雨了呢?” 被稱作“惠先生”的首領(lǐng)道:“你聽那歌唱什么?有狐嫁女!是祁山里的狐貍出嫁呢。狐嫁女,晝則有太陽雨,夜則有狐火;這祁山是狐貍窩,出嫁的恐怕是個大人物,群山共鳴也不足為奇,唱歌的人離我們遠著呢,沒準(zhǔn)兒在深山里,我們聽到的只是回聲罷了。” “先生了解得這么清楚,小女子不勝榮幸?!眿傻蔚蔚穆曇舾羯礁羲畟鱽怼?/br> 我心頭一動,慢慢用負在背后的手摸索著發(fā)尾打了個漂亮蝴蝶結(jié)的發(fā)繩,摸到手,一歪頭就把發(fā)繩扯了下來。 惠先生曼聲道:“來者可是祁山拘幽?” 那聲音脆脆地道:“正是呢。先生您將小女子名諱喚得如斯婉轉(zhuǎn),莫不是來向小女子求親?” 惠先生:“……” 祁拘幽咯咯笑道:“這個巧了,適逢拘幽小妹白梅出嫁;不如咱倆的事兒一塊兒辦了,喜上加喜?!?/br> 我將法力注入醒骨綢的發(fā)繩。師兄送我的及笄禮,怎么可能是凡品?平素我都在頭發(fā)上綰著,一注入法力,綢緞便會凝作一柄纖薄小巧的劍,它的光輝戰(zhàn)績是斷了枕壺最稱手那柄使了四五年的重劍,害枕壺整整三天沒有理睬我。 我先割斷了手腕上的麻繩,再輕柔無聲地割斷了身上的。 有人扛著我,我小腹壓在他肩膀上,頗不舒服。 惠先生淡淡道:“您調(diào)笑了?!?/br> 祁拘幽的聲音愈來愈清晰,道:“小女子可不曾玩笑,先生您當(dāng)真不與我成親?” 惠先生道:“您抬愛了。” 祁拘幽溫柔道:“哦?”聲音驟然一凜:“既然你不愿同我成親,又是哪里來的膽子在祁山撒野?” 四周氣溫驟降,初秋的山間竟有了寒冬的凜冽。我忽聽枕壺大喊:“阿曇!”心下一喜,挑破麻袋一躍而出,踢翻扛著我的人,披頭散發(fā)向另一個扛著嫩嫩的蒙面男子攻去。 枕壺比我快,象牙骨折扇在那人前額微微一點,那人便眼神渙散、踉蹌退步。我趁機奪過嫩嫩,旋到枕壺身邊,枕壺帶著我走到一位藕荷色衣衫的女子身前,作揖道:“多謝?!?/br> 藕荷色衫子的女子嫌棄道:“得了,你們一邊去?!?/br> 此刻再看惠先生一行人,竟慢慢被寒冰裹覆身體,從腳下蔓延起的寒冰,或有已被裹到膝蓋;獨惠先生一人將寒冰踩在腳下,狀似若無其事,臉色卻比雪還白。 這藕荷色衣衫的女子顯見便是祁拘幽了,只見她漫不經(jīng)心地用手撐著下巴,苦惱道:“我還真沒想好怎么罰你們,畢竟我想不到有人會拒絕我的求婚?!?/br> 惠先生輕聲道:“祁拘幽,你心里住著鹿白荻,如何同旁人成親?” 祁拘幽瞇了瞇眼睛,揚起手,冰刃朝惠先生撞去?;菹壬鷵纹鹨粋€結(jié)界,冰刃片刻未遲疑,狠厲地沖入結(jié)界,擊中了他的胸口。他猛地吐出一口殷紅的血來,腳底的寒冰飛快地侵襲到腰部。 祁拘幽厲聲道:“滾!” 寒冰驟然消融,惠先生拱手道:“告辭?!贝恍衅渌硕甲吡?,他又回過頭道:“想必祁拘幽你曉得這三個人的身份?” 祁拘幽俏皮得孩子似的,笑道:“自然曉得,我親愛的小姐妹深鸝的師弟師妹……以及兒子,不是嗎?” 我有一種“剛出虎口,又入狼xue”的不好預(yù)感。 祁拘幽捏了捏我的臉,“你是優(yōu)華?!?/br> 又曖昧地拍拍枕壺的肩膀,“枕壺公子?!?/br> 最后,我慢吞吞地把嫩嫩從麻袋里剝出來,他一張臟兮兮的小臉上全是淚水和鼻涕;我一割開繩子,他便扭麻花似的攀上我,害我用衣裳替他將一臉的淚水和鼻涕全擦干凈了。 祁拘幽仿佛近鄉(xiāng)情怯,猶豫地揉了揉嫩嫩的腦袋。 嫩嫩偎在我懷里怯生生瞅著她。 她尷尬地露出慈祥的笑容,“……嫩嫩?” 嫩嫩把臉埋進我胸口不理她。 我嚇得抖了抖,卻見祁拘幽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負手道:“今日我小妹出嫁,你們?nèi)舨患敝撸瑲g迎參加婚禮?!?/br> ☆、【章二 狐嫁】02 出嫁的是祁拘幽的小meimei,閨名喚作“祁白梅”。 祁拘幽嘆氣道:“要說我們?nèi)忝?,唯一有機會出嫁的恐怕只有白梅了,自然要大cao大辦一番?!?/br> 我口快道:“哪能呢,你這么好看?!?/br> 祁拘幽露出頑劣的笑容來,“那你把枕壺公子送我成親,給不給?” 我忙摟住枕壺一條胳膊,一個勁搖頭道:“不給不給。” 祁拘幽佯怒道:“不給?不給我就吃了你們!” 我把嫩嫩塞給枕壺,就義道:“你吃了我罷,橫豎不給。” 枕壺:“……” 祁拘幽大笑三聲,道:“還真當(dāng)我同你搶吶?旁的且不論,單單同他成親得喚深鸝一聲師姐,我便不樂意了。” 我一行四人走動間只覺周圍風(fēng)景風(fēng)馳電掣向后退去,顯見是祁拘幽掐了個縮地訣。片刻后轉(zhuǎn)過一個山頭,送親的隊伍赫然在目。浩浩蕩蕩綿延了好幾里的山路,青山綠水間這一隊紅艷艷的送親隊伍格外奪目,好似著綠羅裙少女纖腰上一束紅綢腰帶迎風(fēng)飄著,那紅正眼看如雨過牡丹,側(cè)看又風(fēng)流似日暮露井口亮著的一株桃花。 太陽雨還在淅瀝瀝地下,我卻恍然不覺,只浸在那歌聲里?!皵y花載酒,何處結(jié)廬?”這歌唱得真動人,我日后成親也想唱這支歌。 枕壺問道:“祁三小姐嫁了什么樣的好夫婿?” 祁拘幽臉上的笑容忽然淡了,只道:“她自己挑中的人,我不清楚?!?/br> 枕壺凝神道:“人?” 祁拘幽嬌嗔道:“正是呢。狐貍精嫁給書生,你們凡人不是最愛敷衍這樣的劇目嗎?” 枕壺道:“當(dāng)真有戲里演得那么圓滿就再好不過了?!?/br> 我聽他們說得有趣,忍不住插嘴道:“方才縮地行了至少有百里;在這深山老林里,哪有人來同你meimei成親?” “深山老林里自然沒人可成親,”我聽身后有個聲音冷若冰霜地回答,“出了深山老林便有了?!?/br> 祁拘幽撫掌笑道:“素素,你來了?!鞭D(zhuǎn)向我們介紹道:“祁束素,我二妹?!睆?fù)向那面上籠一層寒冰的白衣少女道:“這是深鸝的師弟師妹——還有嫩嫩!” 祁束素微微彎著腰同枕壺懷里的嫩嫩面無表情地對視了一陣,點頭道:“挺像的?!?/br> 嫩嫩再不濟,也是蘭圖師兄看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