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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把肚中那股翻江倒海的欲望壓了下去。待緩過氣來,她有氣無力地吩咐雀兒道:“我要漱口。” 雀兒見她臉色蒼白,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嚇了一跳,連忙去拿清水和漱盂。魚郎也嚇了一跳,擔(dān)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敝煜液貌蝗菀拙忂^來了,抱怨道,“這么苦,也該準(zhǔn)備些飴糖壓壓味兒吧,怎么什么都沒有?” 魚郎歉疚地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下次一定讓她們準(zhǔn)備好?!?/br> 還下次,下次她再也不要心軟為他喝藥了!朱弦恨恨地想:沒想到夢中的藥比現(xiàn)實中的還要難喝一百倍。 * 入夜,梳洗完畢,朱弦就打發(fā)了服侍的人,躲回床上繼續(xù)教魚郎心法口訣。等魚郎心法口訣幾乎倒背如流,她開始了下一步,盤膝在床,沿著早先告訴魚郎的經(jīng)脈xue位,一遍又一遍地慢慢運氣,讓魚郎熟記并感受運氣路線。 這套內(nèi)功心法她修煉了十幾年,修到了最高的第三層,對于每一步驟、每一道內(nèi)息流向早就爛熟于心,運息在經(jīng)脈中的運行幾乎已如呼吸般成為本能?,F(xiàn)在換了魚郎的身體,不過片刻,便已駕輕就熟。 魚郎當(dāng)真是占了極大的便宜,由她親自運氣修煉,完全跳過了初學(xué)者的摸索階段,幾個周天下來,很快便對心法的領(lǐng)悟更深一層,將境界穩(wěn)固下來。 夜已深,萬籟俱寂,朱弦在運氣幾轉(zhuǎn)后越發(fā)精神奕奕,毫無睡意。她想了想,干脆對魚郎道:“你累嗎?不累的話我再傳你一套小擒拿手?!彼念^有著隱約的焦慮,總怕自己下一刻就消失了,來不及把更多的防身技藝留給魚郎。 魚郎不明白:“什么是小擒拿手?” 朱弦道:“是一套近身搏斗的武技?!濒~郎身上有傷,不適合做劇烈的活動,這套小擒拿手全是小巧功夫,不會太過激烈,倒是適合他現(xiàn)在學(xué)。 她也不待魚郎回答,在銅鏡前姿勢一擺,慢慢施展開來。初時因身體不適應(yīng)動作有些凝滯,漸漸越來越順暢,如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繚亂。 她一連使了兩遍,魚郎的身體到底還是太弱,有些氣喘吁吁了,才停下來問道:“可看清楚了?” 魚郎歡喜地道:“看清楚了?!?/br> 那就好。朱弦總算稍微放下心來,覺得自己就算離開魚郎,魚郎應(yīng)該也勉強有自保之力了。一松懈下來,疲累之感就涌了上來,她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這一晚,她睡得很踏實。魚郎還是孩子,孩子的身體總是容易睡得格外香甜。 醒過來時還有點迷迷糊糊,腦袋一陣一陣地犯著暈。她睜眼茫然看了看四周,有些回不過神來:這是哪兒? 并不是魚郎的房間,也不是她在謝家的寢室。她什么時候到了這里? 床上并沒有掛紗帳,因此,她很輕易地看清了周圍的情景。 她的臉色頓時大變。 作者有話要說: 估計錯誤,刺激的在明天,然后就可以回現(xiàn)實了^_^ 感謝小天使“曉妝赴宴”的雷,感謝小天使“與君成霜”灌溉營養(yǎng)液,抱住么~ 第45章 喂藥 屋子并不太大, 角落里點了一盞燈火。昏黃的光線將整個屋子照得影影綽綽的,蒙上了一層暈黃的光。 和魚郎的臥室一樣小巧的家具,用一色上好的清漆檀木制成,雕刻精美, 卻不是尋常的花蟲鳥獸, 而是毛茸茸的小貓小狗, 小兔小鴨,十分可愛。地上鋪著鮮艷的羊毛織毯,床腳還放著一個鑲金嵌玉的紅漆大箱子,里面堆滿了孩童的玩具, 白天看到的六郎玩耍用的球也在其中。 “這里是六郎的房間?!濒~郎喃喃道。 六郎的房間?朱弦的心里咯噔一下,驟起不妙之感, 顧不得越來越強烈的眩暈感,扭頭看向身邊。 她的身側(cè)躺著一個小小的孩童,青白的臉,扭曲的面容, 僵硬的姿勢,蓋在小小的錦被下,一動不動。 魚郎發(fā)出一聲短促而驚恐的叫聲。 六郎?朱弦這一驚非同小可,伸手過去探他的鼻息,心里頓時一片冰涼:沒有呼吸, 六郎死了!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她清楚,這個時候, 魚郎被人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在這里,絕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她當(dāng)機立斷,爬起來就往外走。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越來越近。 來不及了!朱弦左右一看,無處可躲,干脆運氣于足,輕飄飄躍上了房梁。 幾乎剛剛在梁上坐穩(wěn),門簾掀開,白天見過的六郎的奶娘走了進(jìn)來。 她走過去挑了挑燈,打著呵欠睡意朦朧地走到床邊,順手幫六郎掖了掖被子。驀地,她動作頓住,驚恐地睜大了眼,隨即發(fā)出一聲凄厲的驚叫聲,驚慌失措地向外跑去。 大概是受驚過度,她腿都軟了,跑得跌跌撞撞的,哐一下就撞上了門框。她卻顧不得,依舊拼命往外沖,涕淚交流地喊道:“夫人,夫人!” 房梁上,朱弦驚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魚郎今日內(nèi)力有小成,她就要被堵個正著了,到時候,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設(shè)下這個局的人好狠的心,非但殺了六郎,還要嫁禍給魚郎,把周夫人的兩個兒子一網(wǎng)打盡。 究竟是誰,設(shè)下了如此連環(huán)毒計? 奶娘尖利而驚恐的叫聲還在持續(xù),打破了小院的寧靜,很快,秋韶院各處都被驚擾,陸陸續(xù)續(xù)亮起燈火,起了動靜。 凌亂的腳步聲向這邊而來。魚郎不安地道:“念念,我們先走吧?!?/br> 朱弦也知此時是最好的離開機會,可心中不祥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暗處之人既然能把她不知不覺抱到六郎的房間,又害了六郎,想必還留有后手,她即使趁機離開也未必能脫了干系,還不如留下來看個究竟,好有個應(yīng)對。 朱弦道:“此事詭異,我們這時候回去,什么狀況也摸不清,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還是留下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br> 魚郎自然是什么都聽她的,安靜下來,忍不住喃喃道:“究竟是誰害了六郎,還把我抱來了這里?” 朱弦沒有法子回答他,心中暗恨自己大意,眼睛看向了房門口。 門口處,幾個丫鬟婆子簇?fù)碇粋€眉目如畫的美人走了進(jìn)來,美人臉色慘白,神情凄惶,正是魚郎的母親周夫人。 周夫人一進(jìn)來就撲到六郎的小床上,呆呆地看了六郎片刻,抖著手試探了下孩子的鼻息,驀地兩眼一翻暈了過去。丫鬟仆婦們手忙腳亂,喊的喊,掐人中的掐人中,周夫人蘇醒過來,一下子撲到床上失聲痛哭起來。 旁邊的管事mama忙扶住她勸道:“夫人節(jié)哀,小郎君死得蹊蹺,還要您為他做主呢,你可千萬不能亂了方寸。” 又有問:“是不是該派人去報了老夫人和大小姐?” 周夫人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