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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覺得某人驚艷,往往是由于自己見識太少,審美水平受到局限。你以為的百年難遇的美人,經過歲月洗禮后,你再回望時,覺得他(她)不過如此。 可也有一些人,是你百般品味后,仍縈繞于心,似白月光般的存在。 陸九嵐之于何書穎,就是這樣特殊的人。 懂事之前情動以后,長不過一天。 她對陸九嵐的喜歡日漸狂熱。 她偷偷加了他好友。而他很少發(fā)動態(tài),頭像始終灰暗。 何書穎每天點開他的頭像框,看著熟記于心的個人資料,按耐住蠢蠢欲動的心,在筆記本上寫下自己想對他說的話。 有一天,她半夜醒來,去過廁所后,本想看眼時間,卻發(fā)現(xiàn)他難得發(fā)布了一條動態(tài)。 “我可能再也無法目空一切了?!?/br> 文字下面是一個女生背影的配圖。 那時候她不再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了。 她猜到了他可能有了喜歡的人。淚水就那么奪眶而出,她傷透了心。 這直接影響了她的高考發(fā)揮。 她原來是要報考法律系的,由于分數(shù)不夠,被調劑到了中文系。 上大學后,她千方百計進入記者團,見到了陸九嵐喜歡的那個女生。 她配不上他。 何書穎討厭李笑。 李笑對陸九嵐的每次傷害,她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我當成寶的人,憑什么在你那里就一無是處? 她從來沒有這么恨過一個人。 她表面乖順,內心卻一直想報復。 了解到李笑喜歡沈拓后,她假意與李笑交好,背地里卻偷用了余蒙的論壇賬號,試圖挑起兩人的矛盾。沈拓這時候一定會支持余蒙,和李笑成為對立面。 她就是要讓李笑嘗到被喜歡的人討厭是什么滋味。 這件事過后她愧疚了很久,她有試過向余蒙坦白,卻還是像她的暗戀般掩于唇齒。 她想成全陸九嵐,希望他獲得幸福。 她把余蒙的感情狀況向李笑通風報信,她希望李笑死心,可以給陸九嵐機會。 但是情如飲水,冷暖自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感情的世界里不容置喙。 她終于又要眼睜睜望著喜歡的人遠行。 少城之外有那么多繁華的城市,為什么偏偏要去東北? 有人在評論問陸九嵐,他說:“習慣受凍的話,可能就不會覺得心冷了?!?/br> 何書穎懂他的意思,她替他難過,她去求李笑讓他留下來。 李笑依舊是對他敬而遠之。 她并沒有接受留校任教的名額,反而去了上海實習。 離開那天,李笑在校廣播站點了首歌——。 “…… 你轉身向背側臉還是很美 我用眼光去追竟聽見你的淚 在車窗外面徘徊是我錯失的機會 …… ” 陸九嵐當時在整理行李,聽廣播站提到她的名字。 昔日的潔癖蕩然無存,直接就坐在了灰蒙蒙的床板上,在歌聲中沉湎過去。 “沈拓,我走了?!?/br> 李笑在車上打完這幾個字,哭得潰不成軍。 那天陽光正好,風輕云淡。 他隨意講了一個笑話,攪動了她一池春水。 雖然她的喜歡沒有任何結果,但她仍感激有人教會了她如何放下一段感情。 “一路順風?!?/br> 為了避嫌,沈拓已經很久不回李笑的任何消息了??吹竭@條,他想了想,還是送上了祝福。 李笑收到消息,擦著怎么都擦不干的眼淚,遠離了埋葬她青春的城市。 在少城生活將近四年,余蒙對這片地域的熟悉度遠超家鄉(xiāng)。 在城市治理的政策下,各地區(qū)都在對城中村進行拆遷。原本荒涼的開發(fā)區(qū)入駐了一批又一批的企業(yè),商店大樓鱗次櫛比,接納著來來往往的人流。 再過不久,沈拓就要去帝都工作了,余蒙也要跟著去。 她和紀飛塵商量了下,把書店暫時租給別人了。 今天來就是拿走書店剩余的東西。 “沈拓,你知道書店為什么叫這名字嗎?” 沈拓搖頭,表示不知。 余蒙嬉皮笑臉,用身子撞他胳膊,“那你想不想知道哇?” 沈拓仰頭看著上面碩大的“書知”兩個字,低頭問她:“有什么特殊含義嗎?” “當然!” 余蒙高昂下巴,欣賞著店名,臉上帶著狡猾的笑意。 “趕緊說?!?/br> 她這表情,完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其實,這里應該加上一幅對聯(lián)的?!?/br> 當時紀飛塵要設計古風的書屋,余蒙執(zhí)意要他貼副對聯(lián),結果被對方一頓謾罵,她只好死了這份心。 “什么對聯(lián)?” 余蒙重重哼了聲,插著腰站在書店門口正中央。 “上聯(lián):山有木兮木有枝,下聯(lián):心悅君兮君不知,橫批:書知。我覺得這樣會很酷,但紀飛塵不接受?!?/br> 余蒙還記得她興高采烈說這個提議時,紀飛塵不屑的表情外加不屑的言語:“你喜歡他都那么明顯了,他都領會不到,再弄個這有什么意思,無非是再一次證明他是傻叉,你也是傻叉?!?/br> 此話一出,余蒙心涼了一半,畢竟連她都感覺弄這個對聯(lián),沈拓估計也體會不到她的良苦用心。 “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沈拓說完,進書店取了梯子出來,踩上去就要取下牌匾。 “你要干嘛?” “我要留下你追我的證據(jù)?!?/br> “那你留吧,這也是你愚蠢的證據(jù)?!?/br> 畢業(yè)前沈拓寢室聚餐。除了四個男生外,余蒙還看到了一個熟人。 沈拓第一次叫她去ktv陪伴的那個胖福娃似的女生。 “你們倆不是分了嗎?” 余蒙確定自己沒記錯。 現(xiàn)在這是舊情難忘嗎? 被質疑的倆人靦腆一笑,沒作出答復。 余蒙對此很感興趣,正要窮追猛打就被沈拓按住脖子,強行喂食。他夾了很多菜放她碗里,催她吃飯,不給她發(fā)問的機會。 余蒙疑問重重,事后悄悄找林寂桐打探。 “那女生原來是探花社團的人。第一次找她吃飯,是沈拓指使的,就為了找你出來。第二次吃飯找她時,因為這女生有事回家了,沒辦法就找了另一個來替補。后來她知道了這件事,不知怎么就跟探花鬧上了,兩人一來二去就看對眼了,然后就……” 林寂桐攤著手,擺出一副你應該懂了的表情。 “所以你那次說他倆分手是室友覺得不合適,那室友看來指的是沈拓嘍?!?/br> 林寂桐點頭,同時吩咐她:“你可千萬別去問他這件事,不然他不會放過我的?!?/br> 余蒙拍胸脯保證。 離開林寂桐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