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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秒掉最后兩個人時,后腿還是中了彈。他跌倒在地,大口喘氣,汗水從額頭上淌下來,這些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張予忻撕下自己的里衣,簡單粗暴包扎好右小腿,他咬牙站起身,左手扶墻,冷冷問其中一個人,語氣里滿是肅殺之氣,他說:“周浩他們在哪里?”那個人起先就被張予忻的狠絕戾氣嚇得說不出話來,他牙關(guān)打顫,一指張予忻右手邊:“倉……倉……倉庫?!睆堄栊妹鏌o表情:“哪個倉庫?”“W縣最北端……以前作為貨物中轉(zhuǎn)站的廢棄倉庫!”那人口吐白沫,昏了過去。張予忻放過他,蹲在地上翻出他兜里的車鑰匙,費力站起身朝他們停在馬路邊的黑色東風(fēng)車找去。轎車這種東西無疑是現(xiàn)代化社會里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張予忻上車后就開始狂飆,一路超速闖紅燈,交警跟在他后面大叫停車。張予忻從后視鏡里瞥他們一眼,沉下心來繼續(xù)飆車,不到十分鐘就穿越了W縣,到達(dá)倉庫所在地。一路緊追的交警見他停下車,也放緩車速,但是卻被接下來的情形驚得目瞪口呆,多年廢置現(xiàn)在雜草叢生的倉庫里,一群人扛著槍跑來跑去,媽的,沒王法了?他們也沒那個閑心再管張予忻,立刻打開呼叫機(jī)說明情況請求支援。警笛聲大作,現(xiàn)場一片混亂。張予忻從雜草堆里繞道倉庫角落,那些死去的弟兄瞪大眼睛,溫?zé)岬难簭淖旖倾桡铦B出。他小心翼翼避開他們,拖著右腿尋找認(rèn)識的人。交警畢竟不是武裝警察,他們拉響警笛,透過播音喇叭大聲吼道:“住手,都住手,手舉起來,蹲下抱頭!”那些人先是被警察的突然到來嚇懵了,頃刻又發(fā)現(xiàn)只是交警,不少人也顧不上那么多,開始四處逃竄。交警始終坐在車?yán)?,?dān)心流彈誤傷。張予忻貓著腰,往身上涂滿血避免引起注意,這加大了他行進(jìn)的難度,最后他只能伏趴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艱難前行。衣服磨破了,露出細(xì)嫩的皮rou,被尖銳的砂石刺破,他爬過的地方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張予忻手肘撐地,四處尋找。“予忻……”他聽到一聲微弱的呼喚,猛地抬頭,彪子那光禿禿的腦袋讓他難以按捺心頭的激動。他的身體被血和灰覆蓋,臉型變的尖瘦,整張臉只看得到兩只眼珠子還在艱難轉(zhuǎn)動。“彪子哥!”張予忻鼻頭一酸,顧不得身體的劇痛朝男人爬過去,他花著臉,眼角淌出的淚水洗出兩條干凈的痕跡,彪子摟住縮到他懷里的小猴兒,聲音沙啞,有氣無力道:“猴子,不是讓你不要來嗎?”張予忻把頭抵在他肩窩里,拼命搖腦袋,“對不起,”他哭喊著,要是我沒走的話……對不起!”“猴兒,以后你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彪子顫巍巍抬起右手,輕撫他的腦袋,“哥也沒啥好說的了,這么多年,苦了你了……”“彪子哥……”張予忻咬牙,用污濁的袖口擦一把淚水,整張臉更花了,他說:“走,我?guī)闳メt(yī)院!”彪子微不可見地?fù)u頭,幾乎只有進(jìn)氣,沒有出氣,他胸口中了三彈,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命大了,“予忻,浩哥要我告訴你……”“周浩!”張予忻猛地起身,哭喊:“周浩呢?!”“猴兒,你聽我說……”彪子拉住他,“浩哥他為了掩護(hù)我們逃跑,在路上就被……”張予忻顯然意識到他是什么意思,雙手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他栽倒在地,眼淚洶涌,浸濕水泥地面,濺起的灰塵飛到他眼睛里,他突然覺得眼前一片迷蒙,什么都不真實,他自己,周浩,這片黑暗,都是虛假的夢境,醒來之后他在學(xué)校里,和沒節(jié)cao的室友在一起。平和的每一天比真實更加真實。“猴兒……他要你……小心你身邊那個莫凡,他說他這一生能為他的小猴兒做的唯一一件事,也是最后一件,就是……調(diào)查莫凡。”張予忻怔愣,從來沒有的寒冷和恐懼感覆蓋他全身,“莫……凡……”“莫凡……真……真名……是……曾……曾小帆…….”彪子輕撫他腦袋的手緩緩滑落,那只長著粗繭,曾牽他走路的手,張予忻瞪大眼睛,瞳孔里的手……他低吼一聲抱住它,仿佛那是他的命根子,整個過去的全部,沒了,就什么也沒了。警察到時,周圍的人都跑光了,只有渾身鮮血顫抖著跪在那里的張予忻抱著男人的手,不哭不鬧,眼瞳像是被灰塵涂抹過,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警察來拉他,張予忻想要站起來,結(jié)果撲通一聲砸到地上,警察去扶他說:“小同志,你的腿受傷了!”小孩不理他,睜大眼睛望向外面,野草被風(fēng)吹的sao動起來,幾只麻雀受到驚擾拍打翅膀飛到看不見的地方,小孩閉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周浩我怕,他們要打我,別讓我出去了好不好?作者有話要說:寫這一章的時候腦洞大開窩會說嗎??會嗎??第20章媽蛋石頭就是我的愛!??!張予忻最后是被范劍輝領(lǐng)回去的,他臉色灰白,嘴唇干裂,眼神空洞。范劍輝找了頗具經(jīng)驗的護(hù)理人員看護(hù)他,他每天都坐在床上,盯著窗戶外面發(fā)呆,范劍輝有天來告訴他,青幫被他們吞并了。張予忻回過頭來望著他,灰暗的色彩覆蓋了他整個人,范劍輝心里也跟著難受,他疾步走到他身邊,俯身抱住張予忻,摸他的腦袋,像是母親對受傷的小孩那樣,他說:“雨馨,振作些……”他想說你還有我,這話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在這個人心目中,或許周浩的所占據(jù)的位置絕不是他能比的,沒了周浩的小猴兒就塌了半邊的天。張予忻仰著腦袋,脊背繃直,輕聲說:“我以前真的很畏懼周浩,他逼我打架,逼我殺人,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每當(dāng)他覺得我懦弱的時候,就狠狠打我。我總是后悔,如果那天沒有和林喬去青幫……我就不用經(jīng)歷這么多痛不欲生的事?!?/br>范劍輝聽出他話語里的哭腔,他從沒見過張予忻怯懦受傷的一面,他看到他在周浩的毆打下咬牙堅持的模樣,汗水流了滿臉,他握成雙拳的手青筋暴起,眼角卻什么也沒有。他那個時候想,這人再軟些就好了。“我十四歲的時候,他第一次用我跟另一個黑幫大佬做生意……我說不清楚我那時的想法,我崇敬周浩,甚至對他抱著可恥的喜歡,而當(dāng)他意識到這些,轉(zhuǎn)瞬就把我送給其他人玩弄?!?/br>范劍輝靜靜地有一下沒一下拍打他的背部,他坐在床沿,聽他說過去的事情,那些苦難似乎都是寶藏,是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凝聚而成的無法替代的感情。“第一次真的很疼,他們完全不顧我的想法,我閉上眼睛想周浩,只覺得天昏地暗。那天晚上很晚我才回去,打開大門的時候,透過窗戶的月光,我看到周浩一個人坐在那里抽煙。他沒有開燈,亮紅的煙頭靜靜地燃燒,我當(dāng)時很想去質(zhì)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