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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隆為將軍,牧清寒和另一人為副將,率十二萬大軍分兩路迎擊炤戎,余者加強東南西三面防御,以防鄰國趁機來犯,趁火打劫。 做好了戰(zhàn)事安排后,圣人才說:“此大敵當前之際,實在不宜分心,既如此,便等大軍得勝歸來再辦,蘇將軍家中也好雙喜臨門?!?/br> 皇后娘兒仨聽了,心頭登時咯噔一聲:這是圣人在表示不滿,借機敲打他們么? 哪里有這樣安排婚事的! 什么“得勝歸來”再舉行婚禮,換句話說,要是他們遲遲未歸,九公主就要一直拖著不成? 須知大戰(zhàn)一開,局勢瞬息萬變,隨隨便便也能打個三年兩載……說句不吉利的,若是不能“大勝”,只是“小勝”或略有失利,這親事難不成就要作廢了? 若是當真如此,他們的算盤不是白打了! 饒是三皇子也有些沉不住氣了,偷偷問皇后:“父皇近來可有說過什么?” 好容易cao作一番,竟只得了這般結(jié)果,皇后自己心里也煩躁的很,可卻又說不清具體是哪里出了差錯。 “按理說不能呀,當初肅妃不也是把七公主嫁與侯爺之子,圣人也沒說什么,怎的偏偏到了咱們這頭就出了岔子?” 真要論其身份,皇后可始終穩(wěn)壓肅妃一頭,九公主的身份自然也比七公主高貴,如何她行,九公主就不成? 三皇子想了一回,試探著問道:“難不成是肅妃娘娘和七公主那頭說了什么?不然,不然父皇就是當真想要雙喜臨門?” “那賤人!”皇后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卻又覺得不大可能,因為肅妃和七公主本人就已經(jīng)在拉幫結(jié)伙了,她們又憑什么說自己?可若是圣人真想雙喜臨門……他不能這么閑得慌吧? 想到這里,母子二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不過話說回來,圣人這幾年老了,說話做事越發(fā)不靠譜,時常叫人捉摸不透,想起一出是一出。之前還曾突發(fā)奇想的替七公主亂點鴛鴦譜…… 真要這么說起來,貌似雙喜臨門圖個大吉大利什么的,難不成是真的? 只是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圣人金口玉言已出,明旨已下,跟亂點鴛鴦譜那會兒的私下說完全是兩碼事,便再也沒了更改的可能,皇后他們也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合著血水咽,然后還要笑吟吟的謝恩。 在這之前,九公主覺得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跟蘇平成親的準備,可當她聽到婚期可能無限延遲的消息時,也不知怎的,心底竟不自覺偷偷松了口氣。 到底不是自己真心中意的二郎,若就這么相伴終生,如何能不委屈? *** 之前杜瑕等人還猜測,這一仗圣人到底會不會打,什么時候打,派誰去打,誰知這一天竟來得這樣快。 圣旨到的時候,牧清寒和杜瑕正在家吃飯,聽那傳旨太監(jiān)念完之后,兩人都是一陣沉默,然后頭腦中有片刻的空白,竟什么反應(yīng)都不能有。 還是杜瑕先回過神來,強打精神,撐起笑容,吩咐小雀拿賞錢,又對那黃門道:“怪熱的,勞煩公公大太陽底下走一遭,且去偏室吃一盞酸梅薄荷茶去去暑氣再走。” 那黃門道了謝,笑瞇瞇的去了。 小雀見兩個主子的表情都不大好,也不敢打擾,忙退了出去。 良久,牧清寒才百感交集的說道:“終究是,來了?!?/br> 他看了看垂頭不語的妻子,伸手將她摟入懷中,低聲道:“委屈你了。” 這一出征也不知什么時候是個頭兒,自己一準兒見不到孩子出生,等回來,保不準孩子都能叫人了呢! 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腳踏進鬼門關(guān)的大事,自己平時那般小心擔憂尚且不能夠徹底放心,誰知竟在這個時候出征! 她若是怕了該怎么辦,自己不在身邊,她卻去靠誰? 她之前也未曾撫育過孩兒,剛做母親,難免手忙腳亂的,自己竟當真什么都幫不上…… 杜瑕知道保家衛(wèi)國是大事,恐怕也是牧清寒素來的愿望和理想,她也想說沒關(guān)系,也想一派寬容大度的說不必管我,可話在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滾啊滾的,便化作眼淚從眼眶里滾出來了。 她不想他走。 “我不想你走。”杜瑕忍了又忍,沒忍住,把臉埋在牧清寒懷中,一邊流淚,一邊哭道:“怎么偏偏是你,怎么偏偏是這個時候,你可知道留我一人在此多害怕呀!” 萬一,萬一她難產(chǎn)怎么辦? 戰(zhàn)場上刀槍無眼,萬一他受傷了又如何是好? 打仗哪兒有不死人的,既然會死人,又為何不會是他…… 杜瑕已經(jīng)不敢再想下去,她怕,怕得很。 認識這么就,除了當初自己跟杜文游學(xué),死里逃生之后,牧清寒就再也沒見過妻子掉淚,更沒見她這般無助過,當真一顆心都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話:“終究是我對不住你?!?/br> 杜瑕拼命搖頭,卻又拼命掉淚,什么都說不出口。 對不???他有什么對不住自己的呢? 當初成親之前不就已經(jīng)知道他有這份志氣了么,可自己偏偏就愛他這份志氣,如今……依舊愛的很。 可是黎民百姓對不住自己么?還是知人善用的圣人? 不,都不是,他們都沒錯,錯的只是炤戎,只是賊心不死的炤戎! 便是沒有牧清寒,也會有旁人,會有無數(shù)將士為了保家衛(wèi)國戰(zhàn)死沙場,最后的功勞簿上頭甚至連他們的名字都沒有。也沒人知道他們曾經(jīng)來過,曾經(jīng)為了那一寸寸土地拼死戰(zhàn)斗過…… 那么牧清寒不去,換別人去么? 不,他們做不到,這樣太自私,太卑劣,他們做不到。 杜瑕想啊想,卻想不出一個真正強有力的理由將他留下,最后終于忍不住,竟失聲痛哭起來。 “為什么偏偏是你,為什么偏偏是這個時候,為什么偏偏……要打仗!” 她哭的凄慘,喊得壓抑,只把牧清寒一顆心都哭的碎了。 是呀,為什么要打仗? 戰(zhàn)火一旦燃起,又將有多少無辜百姓遭殃,又將有多少人的父親,多少人的兒子,多少人的丈夫無法重返故土! 說到最后,牧清寒自己也不由得濕了眼眶,是呀,為什么? 不去,是為不忠;可若是去了,誰能保證自己一定會全須全尾的回來呢? 若是自己有個三長兩短,留下這娘兒倆可怎么過!他跟他的孩子還未曾蒙面呢! 到底是有孕在身的人了,杜瑕本就容易疲憊,這消息更是打擊巨大,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牧清寒睜著兩只眼睛,就這么安安靜靜的守了她一夜,然后天剛亮就去了杜家。 牧清寒等人要掛帥出征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杜家人也是萬分感慨,昨晚幾乎誰都沒睡著,翻來覆去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