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
書迷正在閱讀:從王子到王后(ABO)(H)、勾心游戲、干死爸爸的老板/征服爸爸的老板(H)、薔薇王子(H)、你是我的寵物(H)、不科學穿越指南、龍游欲海(H)、你是男的,我也愛、昨是今非、誰說一見鐘情是夢想
碟費功夫的好菜竟才不過十八個錢上下,若是同等羊rou,怕不得二、三十文! 原本王氏是想買羊rou的,怎奈這個女兒天生跟旁人不同,只說羊rou有味兒,非要豬rou。自己見她每回都愛用這個蘸足了酸甜可口的梅子醬,倒能吃下去小半碟,著實香甜,也就依她。 王氏又將梅子醬往她跟前推了下,道:“你到底是小孩兒家家,哪里知道這許多道理?且不說你爹日日在外做活,就是我素日里與鄰里往來,也知道不少事情。咱們這一帶多山少地,土地不甚肥沃,且很費功夫,入賬亦有限。那等肥田有限不說,也被諸多大戶占下,我等平頭百姓焉能插手?倒不如買山,種些個瓜果李桃,不打眼又實在,還好侍弄。你不知道咱們縣城周邊產(chǎn)的瓜果極好,格外甘甜,年年都有外商過來大批采買呢!” 杜瑕聽后恍然大悟,原來竟是自己糊涂了。 因她十分聰慧,年紀雖小卻很有主意,漸漸地王氏也拿她當個大人對待,且日后少不得要自己當家,合該打小練起來,有什么事也喜歡同她商量。 一時飯畢,王氏去簡單收拾了飯桌碗筷,只擱在外頭等酒樓伙計過來回收,又跟女兒道:“前兒我又見牛嫂子了,聽說你大嬸嬸著實不大好,我預(yù)備明日回去瞧瞧,你去不去?” 杜瑕慌忙搖頭,避之不迭,心道這小身板兒就是死在那里的,再回去干嗎?再次找死么?她可還沒活夠呢! 王氏也不勉強,只摸著她的腦袋道:“也罷,不然他們見你如今唇紅齒白,嬌花般好模樣,難免眼熱,保不齊又要橫生事端,倒不如避開的好。” 杜河和王氏長得都不錯,因此一對兒女也是好相貌。以前面黃肌瘦、心情抑郁看不大出來,現(xiàn)下日子過得舒心了,一家人都精神煥發(fā),瞧著與以往真真兒判若兩人。何況女兒竟還讀書,自有一股嫻靜氣質(zhì),竟不似一般人家的姑娘。 杜瑕給她夸得不好意思,只歪在她懷里笑,娘兒倆說了好一會兒知心話。 稍后王氏卻又拿了一套新衣裳進來在她身上比量,不住點頭,道:“到底是你,竟也壓得住這顏色,只是終究太素淡了些?!?/br> 杜瑕聽后萬般無奈,什么叫壓得住這顏色,聽著好像是小孩兒就不能穿似的。 里面的月白小褂和同色百褶腰裙倒罷了,外面的對襟及膝長褙子也不過是淺黃帶著同色暗花紋的主料,周邊都滾了一圈兒約莫一指寬的淡灰鄒光壓牙兒,說不清的雅致。 王氏什么都好,就是這個顏色審美,還是與時下最廣大婦女緊緊團結(jié)在一起,一致堅定不移的認為小孩兒,尤其是女孩兒就都合該大紅大綠的打扮…… 見杜瑕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王氏到底不甘心,又道:“如今天兒也冷了,轉(zhuǎn)眼就要過年,太寡淡了也實在不美,不如我再給你扯幾塊鮮亮顏色的料子,好好做兩套棉服,也沾沾喜氣兒?!?/br> 杜瑕剛要開口,就見她笑道:“放心,顏色必然叫你親自掌眼,只是你好歹也聽娘說幾句,哪有小姑娘家家的天天這般如此的?就是街頭那家見天鼻孔對天,生個女兒狗尾巴草似的吳家的,竟也見天家花紅柳綠,好不熱鬧!可憐你生的這般好相貌,又有這樣的手藝,難不成偏偏不如她?好歹是年根兒底下,你且……” 論及講理,杜瑕斷然不怵,可要說起用親情攻勢嘮叨,她還真就不是個兒! 眼見著王氏大有說到天黑的架勢,她自己先就舉手投降,也不必再三催促,直笑道:“好好好,娘說得有理,趕明兒咱們就去挑布,我只揀那些個鵝黃、銀紅、胭脂等新鮮色往身上比劃也就是了,您可饒了我吧?!?/br> 王氏聽后果然歡喜,這才心滿意足的去了。 次日王氏拾掇好家里,就跟著再次進城的牛嫂子一同家去,不過下半晌就回來,瞧著表情很是唏噓。 卻說她回去之后,見周氏雖比二房走之前那樣起不來床略強一點兒,可也實在好不到哪兒去,臉兒蠟黃蠟黃的,也瘦的厲害。 見王氏回來,周氏又拉著她哭了一回,又傾訴自己對四丫的思念之情,還說道外面總有人風言風語,只說他們夫妻苛待女兒,結(jié)果鬧得最后女兒都受不了,寧肯自輕自賤也不肯繼續(xù)待在爹娘身邊,只把杜江和周氏氣個半死,連著婆婆于氏也跳出去在街上破口大罵了幾回。 原本于氏也是想慫恿賣四丫的,但那會兒她打的算盤是將四丫的賣身銀子撈到自己口袋里,誰承想經(jīng)過中間那么一鬧騰,不光銀子沒到手,她還間接地背上了糟踐孫女的罪名,哪里能不氣死! 于氏倒罷了,畢竟最后她是真的動搖了,如今擔了這樣的名聲也不算虧,可周氏才是貨真價實的冤枉。 天地良心,他們家雖不富裕,也難免隨大流的有些重男輕女,可真真兒的從沒起過要賣女兒的心思!饒是周氏身子骨這么差,平日還拼命做活是為了什么,還不就是想豁出去這把骨頭給兩個女兒攢點嫁妝? 可經(jīng)過四丫這么一鬧騰,他們夫妻二人登時就成了十里八鄉(xiāng)的一個大笑話,誰不在背后取笑? 骨rou之情,人類本性,三歲孩子都知道疼了餓了要回家找爹娘,四丫都那般大了,怎能不知道給人當奴才的艱難風險?可饒是這么著她竟還是主動去了,又公然尋死覓活,外人簡直不必猜都會得出同一個結(jié)論: 那孩子必然是在家里受盡了苦難折磨,實在走投無路了,這才出此下策,免得絕了生機…… 這可真是幾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斷斷沒法兒做人,若不是還惦記著有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周氏早就把自己掛到房梁上吊死了! 偏三房也不是好貨,到了這般田地越加奚落,劉氏隔三差五必鬧一場,又酷愛站到院子里指桑罵槐,只把周氏生生氣昏過去好幾次。 而最叫周氏寒心的莫過于原以為會是自己一輩子指望的兒子杜寶。 他分明知道jiejie、母親被人欺負,從頭至尾竟不發(fā)一言,還是有一次周氏著實被氣得很了,問到他臉上,他反倒惱了: “都云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我是讀圣賢書的,你們女人吵架,我豈可參與?若是叫人知道,趕明兒還考不考科舉了?真是可笑!” 圣人極力推崇仁孝,斷沒有這么狗屁不通的說法,又怎么可能會放任讀書人為了什么胡攪蠻纏的道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家人受辱而無動于衷! 打那之后,周氏差不多就絕了最后一點念想,整個人都呆了,如同行尸走rou,只是木訥的熬日子。 王氏見后不忍,含淚安慰幾句,可看周氏到底傷透了心,只是左耳聽右耳冒,誰說都不管用。再見大伯子杜江眼下對周氏不冷不熱,不復(fù)從前耐心恩愛的樣子,王氏也覺得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