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瘋掉的右手，被人抓著在物體上用力摩擦，每動一下，那枚釘在手掌里的袖扣就會在手掌里動一下。

“嗯…呃……”

雖然拼命的咬著牙關(guān)，還是疼的忍不住溢出了聲。

擦了半天還是不停的冒血的手掌，把張小天小半個褲腿都染紅了。

“去他、媽的！真浪費(fèi)?！?/br>
說著便從許向維的手背上拔掉了那枚陷進(jìn)骨縫里的袖扣。

“呃…啊…”

一時沒忍住的許向維疼的叫了出來，又怕嚇著楚寧，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才忍住了接下來出口的慘叫。

扔掉袖扣的張小天，垂眼看了下側(cè)著身子躺在地上，抱著自己受傷的右手，疼的冷汗直流的許向維，一抬腳就把受了傷的右手踩在了地上，一邊碾壓一邊看著那個血紅的窟窿里一點(diǎn)兒一點(diǎn)兒往外滲血。

“你叫啊…到是叫?。　?/br>
遠(yuǎn)處的楚寧在聽到許向維接二連三難耐的悶哼，還有忍到極致時爆發(fā)出的慘叫后，眼神慢慢的松動，被綁在一起的手腕開始掙扎，鐵鏈也被他掙動的嘩嘩作響，綁著手腕的麻繩磨著出血的傷口，也不覺得疼。

皺在一起的眉眼，不停的流著眼淚，不說話只是嗚嗚咽咽的小聲哭，然后拼命的扯著綁著自己的繩子，明明掙不開，卻還是不停的晃著手腕，用力的拉扯，手腕上的麻繩被他拉扯的有些松動，磨的更狠。

躺在地上的許向維看著突然開始瘋狂的掙動的楚寧，慘白的沾著血污的唇一動，笑了…

真好，你動了，你有反應(yīng)了。

真值。

用自己能發(fā)出的最大的聲音，穩(wěn)著自己聲線，跟楚寧說道

“別…哭，我不疼…真的不疼”

傻瓜啊…你不懂么，這是對我最好的救贖，如果不這么痛一次，我又怎么能平衡一下六年前許家給你造成的苦痛。

我只想疼一下，狠狠的疼這么一次，即便抵不上你當(dāng)初的萬分之一，我也想嘗嘗，想這么經(jīng)歷一次，好體會你當(dāng)初的苦。

六年前我擋不下你的痛，六年來我遮不住你的苦，六年后我也來不及彌補(bǔ)欠你的債，至少讓我受受這相當(dāng)?shù)目嗤础?/br>
眼淚模糊的視線里，許向維疼的縮成一團(tuán)的身影，被張小天碾壓著的受傷的右手，明明那么痛苦，卻還是強(qiáng)忍著跟自己說不疼也不哭的人，原來六年里，從來都不曾改變，還是和當(dāng)初一樣，不管看上去多強(qiáng)硬，內(nèi)里始終比誰都柔軟。

楚寧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對許向維是怎樣的情感，是過去的Xiong-Di，或是害他的仇人，又或是一個時過境遷的陌生人。

許向維這些日子來對他呵護(hù)入微的照顧，楚寧不是沒感覺，只是傷太多也太重，已經(jīng)沒什么余力去對付這個世界的他，懦弱的選擇逃避，關(guān)掉所有跟外界接觸的關(guān)卡，躲在黑暗里，隔著門板看著這個曾經(jīng)無情嘲諷、殘酷對待過他的世界和人。

已經(jīng)傷的體無完膚的自己，拿什么勇氣來面對，六年了…除了滿心滿身看不見的傷，就只剩了懦弱，這樣的自己又怎么可能和別人好好的相處跟生活。

張蕊給過他活下去的希望，卻又因?yàn)樗约海簧膴Z走了，然后…

然后就又只剩他自己了，看不見別人的心，也聽不見周圍的聲音，更分不出悲喜好壞，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人擺布的感覺，實(shí)在是糟透了。他只能選擇逃避，如果掙脫和抵抗都沒用，那就干脆封上所有的感覺，不聽不看不想。

可是…可是就這么沒用的自己，眼前這個人還是愿意為他陪上一切，連命都不要。

他不該是這樣的啊，他該是那個頂著五彩光環(huán)活在這世間最閃耀的地方的人，卻為了這樣的自己，不叫不嚷不躲避的任人踐踏，傷害和侮辱。

不該是這樣的……

“起…起來啊……許向維……起來啊……”

☆、第八十九章

楚寧用力掙動繩索的聲音跟他帶著哭腔的聲音，讓踩著許向維手的張小天停了腳，受傷的右手被放開的時候，許向維已經(jīng)疼的麻木和虛脫，躺在地上連挪動手臂的力氣都沒了，發(fā)尖兒上的汗滴順著臉部的線條，流過鼻子跟張合著喘息的嘴巴，修飾的好看的刀鋒一樣的眉緊緊的皺著，眼睛也微微的瞇著，體力不支的樣子。

“許向維，你起來啊…別管我了。”

“許向維…我不恨你，真的不恨你?！?/br>
“許向維，我沒有怪過你，這些不是你的錯……”

不管楚寧怎么叫，許向維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因?yàn)閽暝?，穿進(jìn)鐵鏈里的麻繩一點(diǎn)兒點(diǎn)兒的從上面松脫，楚寧手腕上的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了袖扣一圈兒。

一邊試圖掙脫吊著自己的繩子，一邊邁著步子想走到遠(yuǎn)處的人身邊的楚寧，哭的滿臉滿眼都是淚。

又一次，又一次了，為什么總是要面對這些事，為什么每次都這么無力，什么也做不了，幫不了。

除了等著被傷害，就是看著被傷害，這樣的狀況什么時候才能有所改變，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也好。

當(dāng)初的小蕊，現(xiàn)在的許向維，為什么對他好的人都要被牽累。

老天啊…我楚寧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你要這么對我。

“許向維…我求求你，你起來?！?/br>
“你起來…好不好…你不是想要我么…不是想我跟你過一輩子么…”

“你起來好不好…起來，我都答應(yīng)你?！?/br>
躺在地上的許向維聽到那句，我跟你過一輩子的時候，笑了。

掙扎著挪了挪自己疼到麻木的右手，想支撐著身子起來，試了好幾次，卻始終撐不起自己的身子。

可是怎么能放棄呢？楚寧好不容易好了，好不容易答應(yīng)我了，他要陪我一輩子的，我怎么能起不來呢？怎么能…

不敢用手掌，只得用手肘，還有沒受傷的左手一起托著地面，撐起自己虛弱的身體，剛剛撐起一半兒的時候，又被狠狠的一腳揣回了地面，受傷的右手甩在地上，又是一陣鉆心的疼。

“嘶…呃…”

“楚寧…我剛才可是起來了?！?/br>
“答應(yīng)我的…一定要做到。”

已經(jīng)再沒有力氣大聲的說話的許向維，用小到只有他和跟前的張小天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把許向維踹回地上的張小天看看還在哭著的楚寧，斜著嘴笑了。

“誒呀呀…你不傻了啊…嗯…要不，我們玩?zhèn)€新的吧…”

說著彎下腰，湊到許向維耳邊說道

“你這個樣子，已經(jīng)不好玩了，我要換人了。”

聽到張小天說要換人，脫力的許向維，強(qiáng)忍著精神說道

“換，換人…誰說我不行了，你，你不會是怕許家…怕許家追究你，不敢了吧……”

許向維的激將法，張小天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