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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上了手術臺的,可是看到手術臺邊上擺放著碎胎鉗、擴宮器一類的工具的時候,想著自己的孩子就要被這些冰冷的東西絞成一塊兒塊兒的碎片,最后打成爛泥流出自己身體的時候,她慌了。瘋了一樣的從手術臺上沖了下去,然后再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狀態(tài)里,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醫(yī)院。終究還是舍不得的,不管那個人怎么樣,孩子是無辜的,他是長在自己身上的rou,長大了會是自己血脈相連最親的人,為了最恨的人,傷害自己最親的人,張蕊承認自己終究還是做不到的,她不是個狠心的人,從來都做不出那些狠毒的事兒。嗚嗚咽咽的哭了半天,終于算是舒服,起身拍拍屁股,穿過長長的走廊,走回楚寧的病房。張蕊走進去的時候,楚寧剛好將喝空的水杯擺放在柜子上??戳怂t的雙眼,聲音低低的問“怎么了嗎?”“沒,沒什么。”見張蕊搖頭否認,楚寧也就沒再問下去。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可說,自己的秘密,既然張蕊不愿說,他自然也不問,楚寧自己就是過來人,最厭煩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當然也不會做那樣的人。抬頭看看墻上的表,已經(jīng)十點多了。指了指旁邊的陪護床,楚寧說道“很晚了,你也去睡吧,我沒事了,不用看著我?!?/br>看了看楚寧溫和的有些蒼白的臉龐,張蕊咬著下唇,低低緩緩的說道“安寧…我今晚…可以和你睡么?”聽了張蕊的話,楚寧有些呆愣,看了看她通紅的雙眼,還有些沙啞的帶著些鼻音的聲線,楚寧往旁邊挪了挪身體,順手把自己的枕頭也撈向了靠左邊的位置,讓出些空地。“恩,來吧。”張蕊在楚寧眼里,很多時候都有點兒像九九,有時候迷糊,有時候調(diào)皮,卻又總是懂事的讓人窩心。許向維給楚寧定的單人病房,病床和一般住家的單人床相似,位置也大出很多,張蕊搬著自己的枕頭上來的時候,也不顯得擁擠。兩人并排躺下,張蕊關了房間的燈,黑暗里,兩人各自睜著眼睛看著不同的方向,發(fā)著一樣的呆。過了很久,就在楚寧以為張蕊已經(jīng)睡著了的時候。“安寧,我給你講講我的事吧……”“恩,好?!?/br>【更正:這是二十三章,我貼文的時候,眼一花,手一劃,貼錯了,給前面讀了文的小伙伴帶來的困擾,我很抱歉,跪求別打……以后我會注意的】☆、第二十四章許向維從醫(yī)院里出來的時候,華燈初上,緩慢的開著車走在路上,夜風吹過,平日里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fā)也被吹的有些亂。寶藍色的布加迪在霓虹燈的閃爍里,漫無目的的劃過這個城市的繁華和雜亂。楚寧說的對,這六年他們是過了很多各自不同的人生,就像現(xiàn)在一樣。六年里,許向維開著跑車或坐在高級轎車里游蕩在各個娛樂場所,玩的昏天黑地的時候,楚寧正苦苦的掙扎在這個社會的底層,過著另他自己和別人都不恥的生活。許向維在各種不同的床上玩各種不同的男人或女人的時候,楚寧也許正在某個他熟悉或不熟悉的角落,被不同的男人用盡各種方法玩弄和折磨。六年啊……多久的時間呢?許向維在腦子里算了算,啊…兩千一百九十天,五萬兩千五百六十個小時,原來這么多啊…折合成分秒算的話,那是怎樣龐大的一個數(shù)字呀……楚寧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數(shù)字里,在他享樂混沌度日的時間里,辛辛苦苦的想著怎么死,卻又一次次被逼的不得不活。楚寧的主治醫(yī)生最后終于松口,給了他楚寧的病例,還講了很多楚寧在他這里就醫(yī)時發(fā)生的事。楚寧抑郁癥和自閉最厲害的時間里,他的很多時間都是和醫(yī)院以及病房度過的。開始的一段時間里,楚寧的老板,也就是隋青并不在意他的死活,因著和老爺子約定的關系,楚寧只能一邊口服用藥,一邊接客。一直到后來病的越來越嚴重,甚至出現(xiàn)了輕微的木僵狀態(tài)。就算是那段時間,他也沒能被解放,隋青以為楚寧是在玩什么新的花樣,就直接把他扔給了喜歡Sm的客人。那個時候的楚寧倒是聽話,呆呆的不叫不鬧也不反抗,客人怎么擺弄他怎么服從,整個人活的就像一個xing機器一樣。直到事情越來越嚴重,別說接客了,就連吃飯喝水、上廁所這樣人生來就該具有的反應,他都消失了。開始的時候隋青找人照顧他,后來照顧的人也走了,隋青就只能把他接回家,找了保姆二十四小時不眨眼的跟著。只要保姆離開他一小會兒,回來就總能發(fā)生什么事,不是拉尿在褲子里,就是把被自己不知道怎么摔碎的杯子碎片,當糖一口一口的嚼碎,然后順著喉管兒送到肚子里,有一次正好被隋青撞上,就看見他瞪著死魚一樣的眼,脖子一豎一豎的艱難的咽著嗓子里卡著的玻璃碎片,嘴里還不停的往外冒著血,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又是一頓折騰。不只嘴里被他嚼的血rou模糊,連食道都劃傷,連帶著氣管都跟著遭了殃,那一次傷的很嚴重,差點兒就真的要了他的命,是最要命的一次卻不是第一次。后來為了防止類似的事再次發(fā)生,所有楚寧可能會碰到的東西,全都換成了沒有棱角也摔不碎的東西。劉醫(yī)生,也就現(xiàn)在仍舊負責楚寧的主治醫(yī)生很長一段時間里,干脆把隋青的小別墅當成了家,帶著簡單的衣服和洗漱用具直接進駐了隋家。木僵狀態(tài)最嚴重的時候,楚寧甚至連簡單的吞咽動作都做不到,劉鵬也就是劉醫(yī)生,只能通過電痙攣治療來激發(fā)他的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放電,使全身性肌rou有節(jié)奏地抽搐,來促進他對外界的反應。這樣配合著藥物治療,大概持續(xù)了三個月左右才終于讓楚寧能自主的進食,喝水,甚至上廁所。也許是那段時間的相處,隋青竟?jié)u漸的對楚寧重視了很多,甚至開始關心起他的生活。當許向維聽到楚寧即便是抑郁癥出現(xiàn)木僵狀態(tài),仍被丟出去接客的時候,許向維雙手擰著自己膝頭的褲料,整個人不停的顫抖,連臉都跟著青白的像個惡魔。那個時候的許向維只有一個念頭,他想殺了所有人,所有傷害過楚寧的,目睹楚寧被傷害卻冷眼旁觀甚至嗤之以鼻的混蛋,那些混蛋里也包括自己,他真恨不得帶著全世界一起毀滅,那樣就沒人能知道他的楚寧那些不堪,他就能毫無負擔的活著。可是讓他孤孤單單,許向維也一樣舍不得。他舍不得楚寧冷,舍不得楚寧怕,舍不得楚寧孤孤單單沒人照顧,沒人管。就連難過,都沒地方可以說。跟劉醫(yī)生談話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