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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縣學的同學,又一同上榜,徐鴻達便上前拱手打招呼,互道恭喜。 門外兩個童子一臉冷漠,見徐鴻達都敘了半天舊也不過來,一個忍不住喝他:“說完沒有?還不趕緊過來,先生等你半日了?!?/br> 小劇場1: 吳先生:這王天寧對答的比徐鴻達還要好,都落副榜去了,徐鴻達怎么上了正榜呢? 書童:難道是徐鴻達買通考官了? 吳先生:不能啊,今上最恨考場舞弊,每次鄉(xiāng)試前都臨時抽調翰林的、布政司的官員任主考官,更別說還有從按察司出來的監(jiān)試官,哪個敢舞弊?這些考官到咱省里,別說徐鴻達了,就是咱院長都見不到主考官一面。 書童:那就怪了,估計真是運道好,許他答的題入了翰林的主考官的眼了。 翰林主考一臉茫然:??? 文昌帝君雙眼望天,一臉無辜:…… 第13章 好運連連 徐鴻達覺得今天一切都像在夢中,原本無望的鄉(xiāng)試竟中了舉人;多次被聚仙觀的童子冷冷拒絕,這次卻主動邀請他去見文道人。 徐鴻達下意識的摸了下腰上掛的小石頭,一邊和同榜的舉人拱手一邊快步走到院門前。 兩名童子朝他一點頭,隨即轉身朗聲道:“道長有令,三年內不會再見任何訪客,諸位請回吧。” 說著也不顧瞬間疑問吵嚷的聲音,轉身推開柴扉的小門,請了徐鴻達進去。 隨著吱吱悠悠地一聲關門聲,外面熙攘吵鬧聲忽然消失了,仿佛這一扇簡陋的柴扉門就能隔絕世外一切。 安靜的小院不聞人語,只有幾只喜鵲站在桂樹枝頭嘰嘰喳喳地叫著,院子中間曬著許多草藥,藥香和桂香交織在一起,倒讓徐鴻達有些恍惚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童子帶他來到從東邊起第一間屋子,和坐在門前煮水烹茶的童子互相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只垂手立在門前。 也不知等了多久,房門咯吱一聲開了,童子這才報了一句:“先生,徐鴻達來了?!?/br> “進來吧!”聲音溫文爾雅又帶了幾分清冷,卻聽不出年紀。 屋內并沒有太多東西,墻面雪白,一幅蒼勁有力的“道”字掛在正面的墻上。窗子微開,窗前是一書桌,擺著筆墨紙硯。微風吹過,幾朵桂花調皮的跳進了窗子,在桌面上悄悄地翻滾幾下,最終安靜地落在了雪白的紙上…… “你想讓我指點你?”忽然,剛才那個聲音又響起,一個青衣白發(fā)的道長從內室出來,行走間,恍惚能看見衣襟上繡的松竹暗紋。 “見過道長!”徐鴻達一躬到底。 文道人擺了擺手,坐在一張禪椅上,外面烹茶的童子進來,奉茶給文道長,又給徐鴻達端了一盞。 “坐!”文道人掀開蓋子喝了口茶,等徐鴻達告罪坐下了,這才說:“若是旁人來,我可指點一二,但你卻不行?!?/br> 徐鴻達聞言緊張地又站了起來。 文道人做了一個“坐”的手勢,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拿著蓋子撥弄著碗里的茶葉:“指點一二或許可以短時間有大的進步,但長遠來說,底子打不牢,一切都是虛言。” “你和我有幾分師徒之緣,若是你真想和我學……”文道人抬起頭,直視徐鴻達的眼睛:“便每日辰時上山酉時下山,在我這踏踏實實呆足三年。若是做不到,就請回吧,以后也不必再來?!?/br> 一瞬間,徐鴻達覺得,自己一定是福星的親兒子。 文道人給了他三天假,三日后,便每天到聚仙觀來讀書。徐鴻達暈暈乎乎地下了山,到半山腰時還不忘告訴吳先生一聲:“道長叫我上山讀三年書?!?/br> 吳先生剛聽下山的學子說文道人三年不再見客,正在極度惋惜懊惱自己沒能進去聽一回教誨時,他的學生就帶來了這樣一個驚天霹靂的消息。 徐鴻達臉上帶著傻乎乎地的笑容朝先生行了禮,腿腳虛浮地走了。吳先生呆滯地看著他的背景消失在視線里,半晌才回過神來,僵硬地將頭扭向自己的書童,驚愕地問:“他是說,文道人這三年要單獨給他一個人上課?!?/br> “是的先生!”書童雖然整天聽自家老爺說文道人多厲害,但畢竟不是讀書人,所以并不理解讀書人對文道人教誨的看重。 “哎呀呀!”吳先生一拍掌,這才反應過來,又趕緊翻箱倒柜去把徐鴻達舊日做的文章拿出來一篇篇翻看,嘴里不住地嘀咕:“文道人到底看中他哪一處?靈性有,不是最好;天賦也有,卻也不是最佳;底子也有,但不算深厚。哪兒哪兒都不算上等,為什么偏生選中他?” 書童看著有些癲狂地吳先生:“許是運氣好?” “運氣?”吳先生翻文章的手頓了下來。 “是。”書童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說辭:“往常也聽老爺說,每日拜訪文道人的多則上百人少則幾十人,可文道人一不讀他們文章二不聽他們對答三不看他們面容,也不知用什么法子挑選可造之才。文道人有時連著三月一人不見,有時候也有十天能見上兩三個人,學子們不常說,能被文道人選中是天大的運氣,許是徐鴻達的運氣真的比較好?” 吳先生聞言心都碎了,捧著自己的胸口眼淚都快出來了:“我都去過上百回了一次都沒進去過,難道我的運氣就這么不好?” 童子:……額,似乎說錯話了! 徐鴻達回家時,家里已經(jīng)打發(fā)人買了好些燈籠回來,掛在園子里的臨水的亭子里,又在亭子四角燃了驅趕蚊蟲的香草。 園子里的池塘在春天時候下了好些個螃蟹苗蝦苗,又種了些蓮花。如今正是蟹肥蝦鮮藕脆的時候,門房老吳下了幾次網(wǎng),摸了一大籠螃蟹上來,又下水挖了許多蓮藕,廚房里的兩個大娘拿出渾身解數(shù)來,做出了十幾樣美味佳肴來。 徐家擺了兩桌酒席,徐鴻文關了鋪子貼了個東家有喜的字條,帶著徐鴻雙父子也過來了。眾人和徐鴻達再次賀了喜,便都入了座。徐鴻達、徐鴻文、徐鴻雙并他兩個兒子坐了一桌;徐婆子帶著寧氏、朱朱、青青、徐鴻雙媳婦朱氏并三個閨女也坐了一桌,熱熱鬧鬧的邊吃邊說笑起來。 徐婆子心情舒爽地哼著小曲兒,喝了口黃酒,拿了個團臍的螃蟹,用力一掰卻又沒捏住,螃蟹“蹭”的一下子飛了出去,掉在了徐鴻飛的碗里。徐鴻飛正在給他哥敬酒,不妨天上掉下個螃蟹給唬了一跳,一回頭看到老娘驚愕的表情,不禁咧嘴笑:“娘這是疼兒子,給兒子螃蟹吃呢?!?/br> 徐婆子笑罵了他兩句,又說:“這玩意太難剝了?!贝蛟鲁跫依锞透羧钗鍝苾蓚€螃蟹出來,徐婆子老是剝不好,偏還愿意自己動手。 寧氏懷著身孕吃不得螃蟹,便幫徐婆子拆了一只,弄出滿滿一蟹殼rou來遞給她:“我給娘剝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