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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嗯”了一聲,問人在哪兒。 那頭簡單說:“剛回去洗了個澡?!彼齽偘训昀锎驋吒蓛?,出了一身大汗,又沾了不少灰塵,便回到住處洗澡換衣服。 肖誠笑,意猶未盡瞇上了眼:“怎么不等我?” 那頭沒吱聲。 街上熱氣蒸騰,肖誠習慣性摸出一根煙塞進嘴里,卻不愿點火,把煙又從嘴角扯下,問說:“跟你說過裝修房子的事,你什么態(tài)度?” 那頭聲音有些累,懶洋洋說:“裝唄?!?/br> 肖誠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不知哪兒來了風,身上也跟著清爽起來,挑著嘴角囑咐道:“那行,我找的裝修公司的人一會兒就到,你在店里等我?!?/br> 到家時肖媽正在廚房做晚飯。肖誠站在廚房門口,看老太太一手拿一只雞蛋,發(fā)狠一捏,蛋殼破碎,里面潰不成軍流到碗里。她眼都沒眨,又是一只。 這明擺著是把雞蛋當成了假想敵。肖誠數(shù)了數(shù),不一會兒就被肖媽捏死了六個楚珈文。 那么大一塊在門口杵著,老太太怎么能看不到。她不知道白天的事,楚珈文跟肖誠說成什么樣了,便索性不吱聲,讓肖誠先開口。 肖誠清了清嗓子,問:“媽,我在新區(qū)買的那套房子,鑰匙你放哪兒了?” 肖媽板著個臉,端著盤菜,從他身邊硬擠了出去,放在餐桌上,這才問:“你要鑰匙做什么?” 肖誠說:“裝修,結婚用?!?/br> 肖媽提高了嗓門,問:“結婚?跟誰?” 肖爸也拿著報紙趕過來,一臉驚嚇問:“結婚?” 肖誠往餐桌邊一坐,理直氣壯道:“對。我想跟楚珈文結婚。”他對著肖爸肖媽笑,“打著燈籠都難找的兒媳婦,你們就偷著樂吧。對你兒子好,對你孫子也好。關鍵是不但外在美,內(nèi)在也美?!彼麥惤屝÷曊f,“內(nèi)在我也檢驗過了。” 肖媽氣得暈頭轉(zhuǎn)向,一拍桌子吼:“這婚,你跟誰結也不能跟楚珈文結。不孝的東西,這是想氣死我吶!” 肖誠也怒了:“媽,我是你親生的。可怎么我高興的時候,你非要生氣呢?”他看了眼肖爸,“是不是我爸平時對你關心不夠,你就把所有精力都用在我身上了?” 他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個信封,拍在桌上。 “我們關系戶開的溫泉度假酒店,我給你們要的蜜月套房。聽說是給爸媽的,我們老大都沒敢跟我搶。你倆去散散心,發(fā)散一下思維,別總把眼睛放我身上,鉆牛角尖。那什么,國家不是開放二胎么?你倆不得響應響應。” 還是肖爸先反應過來,指著肖誠的鼻子尖說:“你這混蛋,皮癢欠打了是不是?!” 肖誠站起身,對肖爸說:“要是打我一頓你就能答應,打死我我也愿意?!闭f著,就往門外走。 肖媽問:“你去哪兒?” 肖誠沉著嗓子答:“去找我媳婦兒?!?/br> 兒子轉(zhuǎn)眼就沒了影。老兩口瞅著桌上的“蜜月套房”,半晌,肖爸才開口:“你懷他的時候吃什么了?怎么生了這么個活閻王?” 肖媽嘆氣:“你少抬舉他了。你兒子,就是塊滾刀rou。” 一件事,視角不同,看法便南轅北轍。肖媽肖爸認為這是緊張關心,肖誠卻覺得是干涉約束。 以前嘴上總說肖誠淘,可肖爸肖媽心里清楚,這是他們最聽話的孩子。為了讓父母放心,肖誠自己再為難,也沒對他們說出過一個“不”字。 這次,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做了。 ☆、深度訪談 肖誠找的裝修房子的人,是他的高中同學,曾是工藝美院室內(nèi)設計專業(yè)高材生,如今混成了C市裝修界的地頭蛇,壟斷了大半裝修生意。就肖誠這個不起眼的三居室,能請人親自過來,完全是看面子。 肖誠叫上楚珈文,三個人一起就近在三環(huán)找了個川菜館子。點了干鍋跟毛血旺,再有幾樣涼菜,肖誠還故意秀恩愛,非要加個夫妻肺片。 那人叫楊綱,長得卻女里女氣極為陰柔。一雙丹鳳眼微瞇著瞅楚珈文,讓人有些不自在。 肖誠跟他們兩邊介紹完,楊綱直奔主題:“我今晚有空,一會兒吃完,就去一塊兒看看房子吧?!?/br> 肖誠瞅瞅楚珈文,又瞅瞅楊綱,笑得有些苦:“急什么?白天再說吧。” 楊綱不滿,這一陣子正是結婚裝修高峰,他為了肖誠專門把工作錯開,一晚上除了吃頓飯,什么也沒干,得耽誤他掙多少錢吶。 楚珈文經(jīng)過早上肖媽鬧的一出,倒是明白得很。房子的事,老太太不同意,肖誠有了難處?;蛟S他連鑰匙都沒拿到,得去物業(yè)那里配新的。 楊綱效率高,邊吃飯邊掏出筆記本電腦,問楚珈文:“小楚,你先說說自己喜歡的風格,另外,有什么忌諱?!?/br> 楚珈文咬著筷頭想了半天,直接指指肖誠,笑說:“這種事太燒腦,還是問他吧。他是當家的?!?/br> 肖誠被最后一句甜得五迷三道,臉上的笑模樣憋都憋不住,摟著楚珈文摩搓:“你可是搞藝術的,品味甩我大半個地球,說幾條,別懶?!?/br> 楚珈文瞅著楊綱那張看不出心思的臉,勉強說:“我不喜歡太多玻璃,家跟溫室一樣。還有,那個有拱門,跟神廟一樣的,我也不喜歡?!?/br> 楊綱點頭記錄,“地中海風格。然后呢?” “沒有了?!?/br> 楊綱若有所思瞅了瞅倆人,合上電腦,談笑了一會兒便告辭。 肖誠送他,跟人再約時間,隨口問:“怎么樣?” 他指的當然是楚珈文。楊綱敷衍應酬:“挺好。” 肖誠不在意,大大咧咧往對方干棍一樣的胳膊上捶了一拳,代替說再見。楊綱“嗷”了一聲,趁機拽著肖誠胳膊說:“老肖你覺沒覺得,小楚對結婚這事,不是多上心吶?” 肖誠這才收起笑,不解問:“什么?” 楊綱瞟了眼身后幾米外等候的楚珈文,把聲音壓得更低:“我們這公司,最大的特點就是,效果圖跟實際裝出來的房子,是完全兩碼事。什么意思?業(yè)主毛病多唄。尤其是女的,那是她在新組建的家里第一次行使主權發(fā)表意見,正是耀武揚威樹立威信的時候。這也不對,那也得改,頭發(fā)絲一樣的小事,都能上升到取消婚禮這種高度?!?/br> 他又賊眉鼠眼往肖誠身后望了一眼:“不是我多嘴啊。小楚這人,表現(xiàn)得跟一般的女的不太一樣。只有兩種可能,要不,就是跟你不一心;要不,就是嫌你房子不好,憋著要訛你個大的。你可得多長個心眼啊?!?/br> 肖誠被人唬得一愣,隨即噗哧笑了:“楚珈文這人,什么城府啊,智商啊,都讓她用來撐門面了,其實是個外強中干的貨。沒事。” 楊綱搖頭嘆氣,碰上這個心大的,他也算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