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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一下,給陶野求個早日康復(fù),靈不靈是另外一回事。于是他鬼鬼祟祟地站到角落里,學(xué)別人把鞋子脫了赤腳站在地上,雙手合十,觸額,觸口,觸胸,嗡嘛尼唄咪哄。俯下身體,五體投地:希望小無賴的病趕緊好起來……他趴了一會兒。由于經(jīng)驗不足,他爬起來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困難,狼狽地把手腳都收回來,正準(zhǔn)備一個挺身站起來的時候,面前突然從天而降一盒熱羊排。夏未來囧然,這哪個不長眼的,當(dāng)他在沿街乞討么?抬頭就見項越一副憋笑到內(nèi)傷的神情看著他,“起來吧。”他說,“吃飽了去換陶睿的崗,求神佛不如求自己?!?/br>天色終于暗下來,夏未來一看表,都已經(jīng)八點多了。想著陶睿都還沒吃東西,連忙套上鞋子跟項越往回走。“我看看,你還買了什么?”夏未來拿過他手里的袋子,翻找一陣,看見了幾個小餅,幾個大餅,幾個不小不大的餅,兩盒羊排,三包牛rou干,還有一本書。“買書干嘛?”夏未來問。“晚上守夜會很無聊吧,有本書看著做消遣?!表椩秸f。“嗯?六世達(dá)賴?yán)铩@是什么經(jīng)書么?”夏未來瞟了眼兀自向前走的項越,樂道,“你還真是不坦誠,還笑話我呢,還說什么求神佛不如求自己呢,你買這書是何居心?還不是想讓小陶野快點好起來……”項越拽著他過馬路,不理他的嘲諷,也不作任何辯解。他們?nèi)顺酝陽|西后,項越跟兒子的手機通了電話,然后就回去照顧項宇哲去了,把那本什么六世達(dá)賴丟了下來。夏未來叫陶?;刭e館休息,陶睿搖頭說不,夏未來拿他的倔脾氣也沒辦法,只得也陪在那兒。可能因為陶野的身體狀況一向都還不錯,又或許夏未來那個蹩腳的祈福起了作用,大約十點多的時候,醫(yī)生就通知他們陶野轉(zhuǎn)了普通病房,他們可以前去陪護(hù)。陶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夏未來的一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他們轉(zhuǎn)移陣地到了病房中,守著陶野安然的睡臉,眼睜睜看著他輸液的瓶子換了一個又一個。項越說得對,這種時候最難熬了,百無聊賴的夏未來翻開了那本書,也沒看簡介也沒看序言,就胡亂地當(dāng)經(jīng)書看。看著看著他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這字里行間哪里有一點潛心向佛的經(jīng)文,全部都是赤裸裸的愛語表白?。∷读撕芫?,才想起來去看作者簡介,看了以后終于明白,那六世達(dá)賴還真就不是一般的喇嘛。夏未來摸了摸下巴:“小陶睿,你說一個喇嘛頭頭怎么會帶頭兒女情長?跟著女人跑了,連活佛的位子都不要了……”陶睿心不在焉地說:“我不知道,可能他腦殘吧?!?/br>“對,有可能。不過……他這詩真的寫得很好……”夏未來不由得感慨。項越買的這本書是一本詩集,收錄了六世達(dá)賴?yán)飩}央嘉措的作品。夏未來看著看著,覺得里面有一句話直戳他心窩,替他解了今天的疑惑——那一世,我轉(zhuǎn)山轉(zhuǎn)水轉(zhuǎn)佛塔,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他想通了。他拜佛,不是去問佛祖借錢。他經(jīng)歷這么些苦難,也不是替來生贖罪。他只不過,與這些人相識,然后修煉成茶幾。所以他又想起了另一句詩,叫做——相見爭如不見。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夏未來在床邊睜開眼睛,看見陶睿睡倒在床尾,皺著眉頭的帥臉我見猶憐。他伸出手去,想去彈走他眉心的皺紋,手指還沒有碰到他的臉,就聽身后一聲涼嗖嗖的悶哼:“夏無賴,你壓著我的胳膊了?!?/br>夏未來一驚,立刻回身看向發(fā)聲地:“陶野!你總算活過來了!”陶野眼見他一臉欣喜,神采在剛睡醒的雙眼里越發(fā)瀲滟,他想笑卻又繃住臉:“夏無賴,我說你壓著我的胳膊了!”……陶野的燒退了,炎癥也消下去了,除了右手背整個腫起來,沒有太大的問題。醫(yī)生說,他的右手可能是由于打點滴出現(xiàn)了高原反應(yīng),所以腫了。但是當(dāng)事人們都知道,是夏未來枕著它睡覺睡腫的。卓嘎帶了些點心和酥油茶過來,項越帶了個拖油瓶過來,一群人在病房里其樂融融。弟弟康復(fù)了,最高興的莫過于陶睿,晚上沒吃什么東西的他一下喝了三碗酥油茶。除了項宇哲,大家都折騰了一晚上,現(xiàn)在精神松懈下來,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體上的不適。最先發(fā)現(xiàn)的是項越,他的太陽xue一跳一跳地疼。一開始他以為是沒睡好的緣故,可是時間長了還一直疼,這就讓他有點受不了了。他把情況向大家匯報了一下,夏未來也揉起了太陽xue:“對啊,你這么一說我也覺得疼?!?/br>卓嘎聽見他們的話,皺著眉頭說:“看來你們是真的不適應(yīng)高原氣候,你們頭疼應(yīng)該是缺氧導(dǎo)致的,也是高反的癥狀之一?!?/br>夏未來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難怪藥店的丫頭讓我們買一盒止痛藥,看來就是治這種頭疼的?!表椩铰勓詮陌锬贸隽四呛兄雇此?,趕緊和水吞了,說實話他已經(jīng)感覺頭疼得快要裂開了。雖然這個反應(yīng)陶睿陶野項宇哲都沒有出現(xiàn),不過卓嘎認(rèn)為,保險起見他們不要在這里強撐著,不如去高原反應(yīng)不那么嚴(yán)重的地方呆著。項越問她能去哪,卓嘎說:“日喀則肯定不行,那里比拉薩還要高。你們可以去林芝,那里海拔兩千七,而且多山林,空氣很好含氧量高,應(yīng)該不會難受了?!?/br>一聽這西藏還有那么舒服的地方,飽受高反之苦的項越恨不得立馬飛過去。不過他們畢竟得顧著陶野這個病號,于是又在拉薩煎熬了一天后給陶野辦了出院,一行人殺到了林芝。果然,一路順著尼洋河走,越走他們的身體越舒暢,項越總算擺脫了一副要死不活的狀態(tài),也開始能夠談笑風(fēng)生。司機沒有安排他們住賓館,把他們帶到了一處私人家的住宅,是兩幢并排相連的小樓,外面看有些藏族風(fēng)貌,然而里面完全是現(xiàn)代化的結(jié)構(gòu)。主人家說,他們可以住在兩幢小樓的樓上,兩幢樓上各有一個空屋,一個屋能住兩個人。理所當(dāng)然的,夏未來跟項越和他兒子一個屋,陶家兩兄弟一個屋。晚上,趁著項宇哲在看電視,項越蹭到夏未來床上說:“你看,我們這個假度得還不錯嘛,跑了這么遠(yuǎn)你也沒覺得多不適應(yīng)對不對?”夏未來瞪大眼睛看著他:“你睜眼說瞎話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