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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這些人耽擱修堤旨意,和官兵動手滋事,潘大人你做的很對,看看,要不是士卒們攔下他們,不知會鬧到何種地步,著實勞苦功高,該賞?!?/br>負老攜幼的眾人皆露出怒色。“這樣吧,要領(lǐng)賞的官兵們上前來。”李琛朝馬上的副將招了招手,“拿銀兩分發(fā)下去?!?/br>話雖如此,潘志泓卻莫名覺得背脊有些發(fā)涼。人群里官兵們自然喜不自禁,走出來十多個人討賞,然而等來不是白花花的銀兩,而是騎兵的五花大綁、刀劍相向!形勢陡然轉(zhuǎn)變,潘志泓萬萬沒想到他會這么做,大驚失色,“世子!修堤一事可是皇上的旨意,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官兵也——”李琛打斷他,笑容森寒,眼也不眨地命令道,“給我斬了他們的腦袋?!?/br>第68章旁邊那長須官員聞言驚駭萬分,“什么?這些人可都是縣衙的兵馬,李琛,你殺了他們就是違抗圣旨,別以為打了幾場勝仗就了不得了,還輪不得到你在此指手畫腳!”李琛完全不為所動,輕描淡寫地補充一句:“所有涉事官員一應(yīng)處斬。”“李?。∧氵€要襲燕王的爵位呢,難道就不怕……”剩下的話長須官員沒來及說完,飛來的繩索便套住他的脖子,倏地勒緊。潘志泓一陣顫抖,下意識摸了脖頸,葉知昀看著他的動作,溫和道:“潘大人放心,他們之中當然不包括您?!?/br>潘志泓想笑一下,但臉上的肌rou實在僵硬,他訕訕道:“您……”他想了半晌,也不知該如何措辭,只好尷尬地停在那里。還是葉知昀好心,道:“潘大人,世子并非是要故意與你對著干?!?/br>“那……”“你也清楚,今日聚在涿陽城有多少百姓,事端到了這種地步,再遲一些的話,恐怕就不是只死幾個人,而是數(shù)萬人掀桿而起了?!?/br>葉知昀接著道:“屆時,上頭問罪,你說誰擔待得起?”潘志泓滿頭冷汗涔涔。“現(xiàn)下最要緊的,就是安撫住百姓,別讓事態(tài)繼續(xù)擴大。說起來,潘大人從長安赴涿陽,這份差事實在是有些危險啊……”隨著他的話,潘志泓當即想到了自家那說一不二的兄長,要不是潘志遙,他哪里用得著吃力不討好,遭這份罪。縱然滿心不滿怨恨,潘志泓臉上沒露出來絲毫,依舊圓滑得很,問:“皇上那里怎么交待?”“皇上那里的確不好說?!比~知昀狀似憂愁地道,“仗著洛陽那點交情,不知道太傅大人會不會在皇上面前幫襯幾句?!?/br>潘志泓心里當然門清到底有多少交情,他大哥這會兒別說多想宰了葉知昀,正在心里盤算著,又聽對方道:“轉(zhuǎn)眼過去了一年,算算時辰,也到了令郎的祭日了吧?”這就是潘家的癥結(jié)所在了,潘志遙那邊已經(jīng)清楚當初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潘家公子的死是何人所為,可他卻沒有告訴潘志泓,只是把對方當做棋子,不讓他涉足更深的計劃。不然,葉知昀就沒有了從中下手的機會,他道:“太傅大人鐵面無私,如果當初肯為令郎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想必就算不能迎刃而解,也能緩上一緩……”葉知昀的話正戳到了潘志泓的痛處,他就那么一個寶貝兒子,潘志遙卻為了利益而不相救,喪子之痛一直讓他耿耿在懷,這下連虛偽的表情都維持不住,咬緊了牙低聲恨道:“什么鐵面無私,分明是自私自利……”葉知昀還在那感慨,“其實潘大人在朝廷上的能力有目共睹,卻一直待在戶部任侍郎,實在是可惜了,要是能做上潘家家主的位置,那……”說到這里,葉知昀一笑,“是我多話了,潘大人別放在心上?!?/br>潘志泓心里本就有疙瘩,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明知道對方意圖不善,卻忍不住順著想了下去。那邊李琛安撫住熙熙攘攘的百姓,正和幾個當?shù)氐墓賳T談話,那幫世族官紳被他嚇得不輕,也不敢再指揮修堤一事,在李琛的施壓下準備給百姓們安排住所和糧食。葉知昀隔了一段距離,望著對方的背影,他們來涿陽的一路上,李琛都在不斷接收海東青送來的消息,沒有和他說上半句話。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難得陷入一片說不出的怪異中。葉知昀頭疼地揉了揉頭發(fā),他好幾次想主動開口,可李琛總是在忙,他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在故意避開他。聽到那邊在說要去堤口,把那幾具尸體撈上來厚葬,他便也去幫忙,堤口泛濫,河水和岸邊的泥土混雜在一起,亂七八糟的樹杈橫陳。李琛把衣袍下襟綁起來,旁邊的侍從看他的動作,驚訝道:“大人,讓屬下來就好,這里太臟了,您不用親自……”李琛擺了擺手,和一眾侍衛(wèi)們一起下了泥水,搜羅尸體。圍在四周的百姓們看著這一幕,能有人為他們主持公道便感恩戴德了,沒想到李琛這個當官的,竟然愿意幾具尸體親自下水,那些痛失親人的百姓還朝著他跪拜感謝。李琛對屬下道:“看這天色一會該下雨了,讓徐知縣帶他們回去避雨吧?!?/br>“是?!笔虖呐ゎ^看到什么猶豫一下,又道,“世子,那個葉大人他也下來了……”李琛扭頭看過去,果然,不遠處葉知昀卷起褲角,在泥水里摸索。男人靜了半晌,輕輕嘆氣。天色陰沉,風沙從遠方掠來,眾人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將落水者的尸體撈上來,安排厚葬。葉知昀滿手都是泥,衣袍全是星星點點的印記,周圍人影寥寥,差不多都已經(jīng)離開了,他也爬上岸,背脊上的汗經(jīng)風一吹,涼快了不少。他尋了個樹墩坐下,另一頭的村民遠遠朝他喊道:“大人,這里還有清水,過來洗洗吧?!?/br>“好,我等會兒就來?!比~知昀應(yīng)道,他有些疲困,這幾年所聞所見,到處瘡痍滿目、餓殍遍野,大晉積壓的爛攤子太多了,擱在胡人眼里,他們恐怕是覺得氣數(shù)已盡了,才敢侵襲打仗吧。他盯著地面正出神,只聽咚地一聲,一桶水落在面前,葉知昀抬頭看見是李琛,怔了一下,最近幾日兩個人關(guān)系頗為疏離,仿佛之間隔著什么,見面了也不知該說些什么。李琛一言不發(fā),在他面前蹲下身,將布巾在水里浸濕。葉知昀看著他的動作,正想著怎么開口,卻突然被對方抬起小腿,驚訝道:“世子?”他沒穿鞋襪,腳上全是斑駁的泥水,還有被碎石和樹枝杈劃出的細小傷口。李琛開口:“你坐高些。”葉知昀往后退了退,李琛便拿布巾一點點洗去他腳上的泥印。“有時候我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