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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最終在離忘川河還有百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兒,一直望著前面的黃泉路。看什么鬼呢?楚江王抹了抹嘴上的泥,朝著他的方向伸長了脖子看,難道有美人在忘川河里洗澡?黃泉路上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人影押著幾個惡鬼正在朝天子殿的方向趕去。黑白無常?楚江王鼻子里哼了一聲,這個死心眼兒的家伙,這都多少年了,還沒看夠呢?忘川河上陰風陣陣,吹起了衣衫,就在楚江王嗤之以鼻的時候,那人開了口:“二殿這是要在那兒看多久呢?”跟蹤被人直接抓了包,楚江王也沒半點尷尬的意思,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出來:“你這是要看多久呢?不膩???”那個人轉(zhuǎn)過身,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我若是不開口,怕是二殿也不知道要看多久不知膩呢?!?/br>“嘁?!背跗财沧欤骸澳惝敱就跏莵砜茨愕??本王是以為有好戲看,才跟著來的。誰知道你這么多年了,看來看去,也就這么一出戲?!?/br>那人也不生氣,只是轉(zhuǎn)過身繼續(xù)朝著之前的方向看去:“二殿那么晚了,還不回去休息?不怕夫人生氣嗎?”也不是什么過份的話,但卻一下子惹惱了楚江王。別人說這話不打緊,這個人說不得,一說,楚江王的臉上卻掛不住了,差一點就當場發(fā)飚:“你這個臭小子!不要太得意了!”“二殿為何發(fā)那么大的脾氣?”那人的口氣卻絲毫聽不出抱歉的意味,只是淡淡道。“你少給本王裝孫子!”楚江王怒道:“別人說這話就罷了,你明知道我老婆跑了,還來出言諷刺,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把你心上人扔進十八層地獄去!”“既然這樣,二殿更不應該把心思放我身上,趕緊去把夫人找回來吧?!睂τ诔醯耐{,他就當沒聽到一樣。“你以為本王不想?”楚江王這回倒是和他統(tǒng)一了視線,把目光固定在了遠方的一黑一白身上。那人沒有開口,一雙眼只是盯著無常身上,似乎要將無常瞅出個洞來。“說起來,我們的敵人都是一樣的。”楚江王吸了吸鼻子:“本王看那個臭小子也不對眼?!?/br>“我沒有敵人?!?/br>“沒有?”楚江王轉(zhuǎn)過臉看著他:“你是太自負了?還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那人彎起嘴角:“早晚他會回到我身邊,我和二殿可不一樣?!?/br>楚江王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你別忘了,他的眼里和記憶里早沒有了你,他要真遇著你,只會恨不得你死?!?/br>“我沒忘?!蹦侨耸樟诵θ荩骸熬退闶撬涝谒掷?,我也心甘情愿。”楚江王的嘴角抽了抽,送了兩個字給他:“瘋子。”“二殿再不回去,明日可指不定坊間會流傳些什么了?!?/br>“不用你說,本王也要走了,本王可沒興趣對著兩個無常發(fā)呆。”楚江王走了兩步,又回頭過來看,見他站在一片夜色中,似已入定。黑白無常早已入了天子殿,他卻依然站在那里。楚江王搖了搖頭,抬腳離開了。將惡鬼送入了天子殿,黑白無常就算是完成了任務,謝必安看了一眼范無救:“這就回去休息?”“嗯。”范無救揉了揉肩膀胛,原來做鬼也是會累的,跟人并沒有太大區(qū)別。謝必安也點了點頭:“嗯,這時候回去還能睡上幾個時辰。走吧?!?/br>范無救應了聲,打扛著哭喪棒跟他并排走著。無聲的走了一段,范無救忽然開口問:“若是我沒有死,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是什么樣。”謝必安并沒有回答范無救的問題,得不到回應,范無救回頭看向謝必安,只見謝必安站在他身后,回頭望著遠處。“看什么呢?”范無救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我同你說話呢,聽到?jīng)]?”“哦,沒什么。你不覺得剛才開始就好像有人在看我們?”謝必安回過神道。“有么?”范無救瞇了眼眺望過去,忘川河的水終年不息的流淌著,奈何橋上魂影不斷,孟婆一襲白衣,分外奪目。他搜索了一陣,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沒有啊?!?/br>“或許是我多心了吧?!敝x必安轉(zhuǎn)過身:“走吧?!?/br>“謝必安,你是在回避我的問題嗎?”“你剛才問什么?”謝必安轉(zhuǎn)過頭看向范無救。范無救咬住了唇看著他,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抬起腳慢慢往他那里走了兩步。謝必安不明就里的看著范無救。范無救緩緩朝他伸出了手,冰涼的掌心就這么貼在了他同樣毫無溫度的臉頰上,輕輕撫摸著熟悉的眉眼。“怎么了?”謝必安抬手拉住他的手:“是不是哪兒不舒服?”范無救的眉尖蹙到了一起,忽然就抬手啪的抽在了他臉上。謝必安被他打的臉都偏向了一邊,一下子都懵了,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你……你這是干什么?”“打你這頭蠢豬!”范無救撇下這句話,扛著哭喪棒就大步離開了。謝必安摸了摸自己被打疼的臉,愣了片刻,才提著哭喪棒趕緊跟了上去:“我又哪兒惹你了?”“還問?!”范無救下意識就又抬起了手。謝必安停下腳步,朝后避了避。范無救生前的脾氣就挺大,死后這個臭脾氣也沒有收斂:“不問了,我們走吧?!?/br>范無救看著他退讓的模樣,終是放下了手,嘆了口氣:“打疼了嗎?”謝必安搖了搖頭:“沒有,我皮粗不礙事?!?/br>“如果我們還活著,也許……”范無救抬眼看著遠方,沒有一點光亮,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希望。他沒指望謝必安接自己的話,自個兒截了話頭:“走吧?!?/br>對于范無救的話,謝必安并沒有接。如果還活著……如果還活著這樣的話說了也沒用,他們已經(jīng)死了,還死了好幾十年了。對范無救的情,謝必安不是一點兒不明白,只是謝必安是個寡言的人,他不但寡言,還是個有責任的男人。雖然不是出于本意,但是他已經(jīng)有了妻子,已經(jīng)無法給予她想要的愛情,那該擔起的責任他還是會擔起的。對于肖玉他是虧欠的。至于虧欠到什么地步,用一句話就能交代。那就是,虧欠到謝必安連一句“如果你不想呆在酆都城的話,就去投胎吧”都不敢說。范無救一路沒有再說話,二人回了酆都,便各自回到住處歇息。范無救生前就喜歡謝必安,明示暗示都試過,他卻總是沒有絲毫表露心跡的意思。但范無救總是知道他并不是對自己一點感覺沒有的。謝必安是孝子,如果真的和自己走在一起,遭世人唾棄是其次,謝家的老爹娘必是傷透了心。在陰間再見著他,范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