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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的人先動了。看著那人轉動著輪椅離開陽臺,一點點消失在視線里,剛剛蓄了力的少年一下失去了所有力量,頹唐地坐回到椅子上。這算個怎么回事。怎么看起來自己才是被拒絕的那個人呢。又或者,明明都拒絕了,還在這糾結什么呢。心底忽然竄出的羞惱像是終于使少年擁有了某種借口,又坐了一會,蘇岸站起身回了房間。晚飯吃得不多,吃了藥早早就睡下了。深夜不知幾點,竟然是被熱醒的。四肢都是軟綿綿的,像被烤在溫溫吞吞的火上。說不出那火是從哪來的,似乎是生了溫度的血,卻又像更里頭的骨頭,被烘烤著都快要龜裂開一樣。一片黑暗里,腦海中驟然浮現(xiàn)的凌亂畫面竟然格外的清晰。埋在他體內(nèi)的器官是火熱的,j□j時望著他迷離滿足的眼神是炙熱的,溫柔又霸道的身體糾纏是熱的,拉著他沒入浴缸水中的親吻是熱的,告白時吐在耳垂上的氣息是熱的,什么都是熱的……真的……好熱……驟然坐起身的蘇岸脫離了溫暖的床被,立即就置身于深冬夜里寒冷的空氣中,巨大的溫差讓他立即就起了雞皮疙瘩。在漸漸冷靜下的腦海里,畫面漸漸停止了倒回的節(jié)奏,最后竟然定格在了這一幕。死巷里,癱倒在墻邊的蘇岸劇烈地喘息著,邊上是昏厥的王東,腳上的傷口一點點沁出血。狹窄的甬道里全是尸體和淋漓的鮮血,活脫脫的人間地獄畫面,連天際的殘陽和晚霞都泛著血色,看著人心里發(fā)慌。只有站立著高大男人,即便手上卻是污濁的鮮血,卻依舊蒼白而美麗得有如霜雪,下一刻就要融化消失在空氣里。被自己的想象弄得有些茫然和莫名惶恐的蘇岸,看著蘇西棠忽然向他走來,披著萬丈霞光踩著一地尸體向他走來。很難描述出那是怎樣的場景,是殘酷而肅殺的,卻又是靜默而美麗的。男人寬闊肩膀上的殘陽刺目得教人流淚,卻因為想多凝視他的臉龐一秒而不愿眨眼。蘇西棠是真的真的向他走來,在他面前蹲□,問他是不是受傷了。微微蹙起的眉頭下,深邃的眼中竟然有找尋得出的關切。大抵是因為第一次面臨生死危機吧,也是因為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像個英雄,昏迷前的蘇岸,發(fā)現(xiàn)自己心跳如鼓。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似乎有人叫他抱了起來。清幽而沁涼的擁抱。仿佛孤寂高挺的山巒,沉默地望著迷路的樵夫許久許久,然而依舊沉默,卻打開了一條九曲羊腸,指引向自己郁郁蔥蔥的寬闊懷抱。“你是什么時候愛上我的?”“……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要說具體什么時候,我也沒有答案?!?/br>“但一切的開始,應該是我真正把你當家人的那一刻吧?!?/br>耳邊響起聲調清冷卻縈繞著溫柔氣息的聲音。埋著頭的蘇岸,幾乎要哭了出來。*******蘇西棠側著頭,專注地看著Pad中的畫面。畫面中的少年正站在舞臺上唱歌,一雙圓潤的貓眼因為投入而微微瞇起,眉目間飛揚著說不出的神韻,是內(nèi)斂的執(zhí)著和沉穩(wěn)的自信。少年專注唱著歌的模樣,幾乎讓人挪不開眼。一曲唱罷,少年意猶未盡地拿著話筒,合上嘴后卻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微微挑起眉,期待又得意的神情,遠遠地望著臺下。震耳欲聾的掌聲和瘋狂的呼喊。少年笑著向臺下敬了一個禮,施施然退下臺。“哥你太棒了!你肯定能打敗韓東云!”面對激動的抱住自己的人,少年只是矜持又驕傲地笑著,伸手摸了摸懷中人的頭,明明很高興又壓抑著裝作成熟的樣子卻有了幾分別扭可愛的味道。蘇西棠很認真的看著,向研究公司的方案一樣看著這部淺薄通俗的偶像劇。等到蘇岸的畫面結束,鏡頭轉向其他人,蘇西棠吃力地伸出手,又將進度條拖回少年剛上臺的時候,看著少年在一片期待的歡呼聲中一步步走上舞臺,閃著耀眼燈光的舞臺。忽然,蘇西棠猛地關掉了Pad,即使是個小小的激烈動作對他而言也是不小的負擔,但蘇西棠只是抿了抿嘴唇,就側過頭看著出現(xiàn)門口的少年。少年卻根本沒看他,或者說是看不到他,抱著兩卷厚厚的棉被就走了進來。蘇岸仿佛看不到蘇西棠沉默的注視,直接將棉被丟在柔軟干凈的羊毛地毯上。將一床棉被當床墊鋪開,蘇岸就直接坐在了上面,扯過另一床當棉被就蓋在身上,等到覺得事情處理完了,才轉過身面對躺在床上的蒼白男人,語氣鎮(zhèn)定地開了口。“我怕晚上不規(guī)矩,就睡在下面,你要是覺得冷了就叫我?!?/br>話說完,就打算縮進自治被窩中。“不用?!?/br>房間里響起的卻是蘇西棠干凈利落的聲音,“我房間里開了空調,你回去吧?!?/br>干凈利落的拒絕。蘇岸的臉僵了僵,卻裝作毫不在意地說道,“你之前不說過喜歡原始的、真實的溫度么?!?/br>蘇西棠卻不再講話,只是沉默地望著他,眼神空明到近乎淡漠,蘇岸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只覺得自己像只強詞奪理的小丑。衣袖中的手漸漸握緊,指甲近乎陷進rou中。蘇岸忽然側過頭,轉身直接鉆進了被窩里,頭埋進棉被底下,顯然是不打算冒出頭來在說話。“出去?!?/br>蘇西棠清冷的聲音再度響起,多了幾份不可違抗的強勢。蘇岸卻沒有起身,依舊是把身子埋進被窩里,只是身體蜷縮的更緊了,像是只沒有安全感的蝦米。真是丟臉透了,這樣死纏爛打的樣子,蘇岸這樣告訴自己。早知會這樣,當初干嘛要講究什么直男的尊嚴。“蘇岸,出去?!?/br>冷漠得沒有半分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近乎能讓人想見說話人面無表情的臉。蘇岸猛地掀開棉被,站了起來,死死看著躺在床上的蘇西棠,果然面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