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定了的眼神下，咬著牙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根本沒得選擇……

    齊家所謂的詳談還真的是，很有神經(jīng)病的風(fēng)范。

    “你們老總到底想讓我做什么？”遲稚涵是真的非常莫名其妙，其他做齊家私廚的人都能全身而退，為什么只有她變成這樣？

    如果說一切事情的起因都是因為她那一句：“合不合您的口味”的話，她現(xiàn)在很樂意把自己掐死。

    “既然去掉了那一條，自然是希望遲小姐能多交流?！本⑷耸客瓿扇蝿?wù)，收拾好東西沒有任何留戀的起身，“當(dāng)然，周總?cè)绱舜筚M周章，也是希望遲小姐不要再犯錯誤，合同條款很細(xì)，您在齊家服務(wù)期間所有的行為都必須遵循條款?！?/br>
    ……

    公司并沒有什么損失，齊家開價比市面上高，買了公司后只對遲稚涵一人有要求，其他的一概不管，老板賺了不少，對這件事樂見其成。

    林經(jīng)武一直在嘆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最終什么都沒說。

    而遲稚涵這一次，終于無比清晰的明白，當(dāng)初齊寧為了攝像頭收音這件事和她談條件，其實真的已經(jīng)給足了面子。

    這已經(jīng)不是自尊心的問題。

    這家人她惹不起，更不需要試圖以卵擊石，聽話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就是交流，她很擅長。

    而且，也再也沒有想要挑戰(zhàn)齊家權(quán)威的念頭，遵守合同，一絲一毫的逾矩她都不會再做。

    ***

    回洋房也是專車接送的，遲稚涵把家里釀好的豆瓣醬，米酒等需要時間制作的東西也一起搬了過來。

    進(jìn)門的時候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扇朱紅色的大門，一如既往的緊閉。

    遲稚涵微微抿嘴，這一次，她成功的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管對門發(fā)生了什么，都與她無關(guān)，那不是她能管的事，她要做的，就只有交流……

    但是交流，應(yīng)該是雙方的。

    遲稚涵看著手里字體漂亮的菜單嘆氣，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菜單只有六個字了，一日三餐后面都只跟了兩個字：隨便。

    對門，完全不想跟她交流怎么辦……

    明明之前為了解釋攝像頭的事情，寫了那么長一段話，她只是休息了一天，對面的態(tài)度似乎就完全不一樣了。

    真的是天要亡她……

    面帶微笑的拿著菜單走進(jìn)臥室，關(guān)好門，抱著枕頭齜牙咧嘴的一通發(fā)泄，然后拿出手機(jī)給好友戚晴發(fā)了一連串我要死了救命啊的表情，最后理好頭發(fā)繼續(xù)面帶微笑的打開房門，默默的開始第三天的隨便菜單。

    “這幾天天氣有點涼，適合吃一些高蛋白高熱量的食物。中午用牛rou白蘿卜和香菇做香辣牛rou煲，然后搭配清爽一點的清炒萵筍好么？”抬頭看了眼攝像頭，笑嘻嘻的，“晚餐韭菜苔rou絲，番茄玉米丁，山藥鯽魚湯，夜宵其實不適宜吃太多，煎個土豆餅好不好？我?guī)Я俗约鹤龅拿拙?，配土豆餅味道很不錯。”

    攝像頭空洞洞的看著她，一閃一閃的紅燈看起來像是嘲諷。

    遲稚涵也跟著嘲諷的笑笑，第三天了，她已經(jīng)自言自語到完全詞窮，但是對面毫無反應(yīng)。

    “你一個人住在這里，無聊么？”遲稚涵低下頭，問的很輕。

    也沒指望對面會有回應(yīng)，問完了之后笑了笑，繼續(xù)自己的廚師工作。

    半躺在床上畫分鏡草稿的齊程筆尖停了一下，回頭看了眼監(jiān)控屏，然后面無表情的低頭繼續(xù)畫畫。

    發(fā)病一次會消耗很多體力，這幾天他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靜養(yǎng)，而對門那位，一如既往的聒噪。

    前天中飯做了青蟹炒年糕，調(diào)味的時候她自己嘗了一口，然后開始滔滔不絕的夸獎自己，從蕙質(zhì)蘭心夸到了傾國傾城……

    夸得他實在畫不下去，送餐過來的時候，居然也跟著嘗了一口。

    味道雖然不至于傾國傾城，但是確實是好吃的。

    本來因為她隱瞞了知道攝像頭收音這件事心里的那一絲不愉快，也被這味道沖得更淡了。

    她也只是拿錢辦事而已，不知道他的病就好。

    哪怕他也知道，關(guān)在這里從不外出，行為舉止詭異至此，是個人都會從猜測他有隱疾，但是不知道確切的隱疾名稱就好。

    他這次發(fā)病恢復(fù)的速度驚喜了很多人，他的藥全部被換掉，他自己也能感覺到，幻覺出現(xiàn)的頻率變少，睡眠質(zhì)量開始變好。

    家人打電話過來的的時候都?xì)g欣鼓舞，好像下一秒他就可以出門變成正常人。

    似乎只有他一個人覺得治愈是不可能的。

    他甚至?xí)X得，只是維持現(xiàn)在這樣，偶爾發(fā)病，安安靜靜的也挺好。

    結(jié)果對面那位，問他無不無聊。

    在明顯因為他發(fā)病而被齊寧教訓(xùn)了之后，這位仍然很唐突，忍一段時間就會語出驚人。

    他大概能猜得出，趙醫(yī)生應(yīng)該是把遲稚涵加入了治療計劃，要不然作為他上次發(fā)病的誘因之一，遲稚涵不可能還能留在這里。

    他對治療計劃并不關(guān)心，只是遲稚涵在他醒來后仍然住在對面這件事，他是開心的。

    到底沒有因為他發(fā)病害得她失業(yè)。

    菜單上寫隨便也真的不是為難她，最近他體力不支，沒有想菜單的精力，之前請的幾個私廚也會因為沒靈感給幾天隨便菜單。

    不過她似乎挺難過的。

    畫畫的手又停了下來，齊程轉(zhuǎn)頭，瞇著眼睛看著監(jiān)控器里面遲稚涵從容不迫做菜的樣子。

    她的姿態(tài)很適合畫入漫畫。

    所以他其實并不無聊，關(guān)在這里，看著對面生機(jī)勃勃。

    羨慕或許有一些，但真的并不無聊。

    ***

    遲稚涵送完綠豆餅之后猶豫了一下，到底不敢真的把米酒拿出來，換上了大麥茶。

    送過去確認(rèn)他收到了，一如既往的安靜無聲。

    回臥室給戚晴打電話訴苦，呈大字型埋在床里。

    快要睡著的時候，門鈴響了。

    遲稚涵睜眼，愣住，現(xiàn)在時間晚上十二點五十。

    她住的地方居然有門鈴么。

    跌跌撞撞迷迷糊糊的沖出來開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脊背一涼。

    這幢房子只住了兩個人，對門不可能來敲門，那么現(xiàn)在門外的是誰？

    見鬼的她居然看都沒看就開門了。

    “遲小姐?！遍T外的男人眼明手快的用腳抵住遲稚涵想要關(guān)掉的房門，迅速說明來意，“我來拿米酒的?！?/br>
    “……??？”遲稚涵認(rèn)出門外的是洋房入口處的安保，四十多歲，看起來似乎也是剛從床上被挖起來，笑得很尷尬。

    “那個……”安保先生搓搓手，臉上露出了我也是被迫無辜的表情，“米酒，您之前的菜單上，有米酒。”

    ……

    遲稚涵撓撓頭。

    安保先生也跟著撓撓頭。

    兩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