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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仿佛從高處跌落至谷底,他的心,他的手腳,他的聲音,都變得很沉很沉。沉重得他連開口說出許的名字,都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這王八蛋,竟然還想要自己原諒他?他以為犯了錯,再用命相抵,就能一了百了了?做他的春秋大夢!“混賬!”聽了他的話,葉燃急了。“柴立新,你是不是瘋了?你知道那份原石持有人名單在許家手上,掌握名單下落的人,除了許家上一代家主,就只有現(xiàn)任家主的許!撇開名單的事,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但這大半年,他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除了公事以外的時間全部拿來照顧你。與陳馳的合作,許家徹底和城里其他幾大家族對立,他更是處于風(fēng)口浪尖,已遭到好幾波刺殺。即使受了傷,他每次都堅持回這里,誰勸都不聽,只有看到你,他才安心。傷口感染他發(fā)高燒到快四十度,昏迷中我都聽到他不停在叫你的名字……這種關(guān)心是裝不出來的,你該給他一個機會!”葉燃并不完全了解他們兩個之間發(fā)生了什么樣的恩怨糾葛,如果她得知全部真相,她也許就不會這樣指責(zé)柴立新?,F(xiàn)在,她只基于她看到的事實,說出這些話,做出反應(yīng)。許這個人,仿佛天生具有某種魔性。在大半年的相處里,他對柴立新無微不至的照顧,連葉燃這個潛伏在他身邊的人,都忍不住對他改觀,為他說起話。柴立新于是更加沉默。他在給許穿衣時,就發(fā)現(xiàn)了他身上的槍眼,兩條手臂上細小的傷痕,以及背后鞭笞的傷。除了槍傷,其他的怎么看都和暗殺沒有關(guān)系,更像是日復(fù)一日,被凌虐出來的痕跡。而以許如今的權(quán)勢地位,除了他自己,又有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虐待他?柴立新突然想到,在西瑞爾那條貨船上時,許失去理智發(fā)狂,就曾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他對自己說對不起,過后卻又喪失了那段時間的記憶。然后柴立新一睜眼,就發(fā)現(xiàn)他從一年前,到了一年后的8月12日。他很難說清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冥冥中,每一個重復(fù)的8月12日發(fā)生的事,包括他遇見的人,仿佛都與“現(xiàn)在”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所以這一刻,面對葉燃的指責(zé),柴立新心如止水。他不怪她。那個爭強好勝,永遠不服輸,誰都不能叫他摧眉折腰的柴立新,仿佛與現(xiàn)在的他徹底割裂,變成了兩個人。從頭到尾,他都沒開口反駁,只是在最后葉燃不贊同的目光里,低聲道:“名單……我已經(jīng)知道具體位置。就在……”柴立新情不自禁想:許是不是早就準(zhǔn)備要死在他手上?所以連后路都替他全部鋪好了。原石名單只是柴立新脫離九天的一個條件,或者說契機。也許很多人將這東西看的至關(guān)重要,為它爭搶得頭破血流,但對柴立新來說,他從沒把它擺在首要位置,現(xiàn)在更是無比厭倦。把能換來無數(shù)人夢寐以求財富地位的名單信息告訴葉燃,柴立新毫不可惜。他只是又抬起目光,看著她,“我知道的已經(jīng)都告訴你了?!闭f著,他又望向無論葉燃怎么搶救,仍然和睡著了一樣的許,“葉燃,你能救他吧?”葉燃見他風(fēng)輕云淡,不由氣得挑眉,“我又不是神仙!”柴立新像無法理解葉燃的話一樣,也皺起眉毛,“你曾經(jīng)給我用過九天最新研制的藥,能在短時間里修復(fù)增強人體機能,就用那種藥不行嗎?”“我什么時候給你用過……”葉燃聲音又驚又疑,“柴,‘天使之淚’是九天科技處于保密研發(fā)中的新藥,你是怎么知道的?”對曾經(jīng)許和柴立新被西瑞爾成功綁架,又在海上遇險的那個8月12日,此時葉燃自然毫無印象。對于她來說,那根本是從未發(fā)生過的事。“別管我怎么知道,”柴立新?lián)u搖頭,嫌解釋起來太麻煩,“有機會我再向你說明?!?/br>他那對黑色的眼珠直直望著葉燃,讓人有種被野獸凝視期許的錯覺。“葉燃,算我求你,現(xiàn)在你能馬上給他用藥嗎?”這一下,原本驚疑不定的葉燃更加吃驚了。在她的隊伍里這么多年,柴立新沉默寡言,不出任務(wù)時總是獨來獨往,從沒見他求過人,而這時,他竟然為了另一個人開口求她。“柴,你……這又是何必?”葉燃深深地長嘆一聲。恨不得殺了許的人是他,現(xiàn)在甘愿為了許低頭,來求她救他的人還是他。她真是搞不懂柴立新。不過,葉燃還是從制服口袋里掏出密封藥瓶和注射器,動作利落地替許打了一針。柴立新一直盯著藥劑進入許的身體,他才看向自己的手——他的左手無名指上,染血的銀色雄鷹依然振翅欲飛。他褪下戒指,將它交給了葉燃,“許在戒指里面藏了|毒|藥,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類型的毒素?!?/br>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藥發(fā)作雖快,毒性卻不是最猛的。葉燃接過后,稍微研究了一會兒,搖搖頭又把戒指還給柴立新,“沒有經(jīng)過測試前,不好說這是什么。我給他的藥,也說不準(zhǔn)究竟能起到多大作用……”說著,葉燃干脆脫下了她那身礙事的看護制服,露出底下只穿背心和黑色皮短褲的曼妙身材。她又檢查了一下許的情況,發(fā)現(xiàn)沒什么變化,于是對柴立新說道:“柴,既然我們已經(jīng)掌握名單的下落,現(xiàn)在最好馬上撤離?!?/br>沒想到柴立新卻搖頭,說道:“葉燃,我再拜托你一件事。你能帶他一起回總部嗎?”他看著許,臉上不見喜怒,“就算那藥沒效果,九天的醫(yī)療部門也一定能找出辦法,來為他解毒?!?/br>葉燃再次吃了一驚,“柴,你在開玩笑?如果我們帶著許,也許走不出許家的大門就會被發(fā)覺。等許家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要帶走許時,你猜他們會不會信我們的話?何況——”何況害許變成這樣的“兇手”,確實是柴立新。這一年來潛龍城風(fēng)云突變,整個許家的防衛(wèi)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森嚴,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帶走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尤其這人還是許家的當(dāng)家人時,幾乎是不可能的。柴立新笑了下,“我沒說要跟你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