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東方，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有多過分？”我睜眼，望著微微搖曳的薔薇，平聲說。

“對不起！”他沉默了好久，才低低道，“我也不想這樣，可那時忍不住……誰叫他先來挑釁的！”

“難道他說錯你了？”我冷笑了聲。

他身體立馬僵硬了，靜了好久，才僵著聲音問：“你……你知道？”

我哼了聲，沒做正面回答。

“對不起……那是最后一次，真的！我再也不會欺騙你傷害你，真的！我只是……離不開你……”

我終于回頭去看他，可看見的只有他黑漆漆的頭發(fā)。

東方，現(xiàn)在，我是在你身邊！你懂不懂！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我還是在你身邊！你懂不懂！所以，不要再給我后悔的機會！不要再在我們之間多添加傷痕！已經(jīng)，太多了……無法承受更多了……

為什么你總是……

他看不見我的表情，聽不到我的心聲，他只是使勁埋在我脖子里，用帶著些慌亂的聲音強調(diào)著：“我有錯的地方，你來督促我，矯正我！只要你在身邊，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風，不要離開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我又一次去抬他的臉，所有激烈復(fù)雜的情緒，毫無掩飾，盡顯無遺，蒼白著，惶恐著，等待著我的承諾。

承諾，之前已經(jīng)給過，可他還在向我索求。

看著這樣的他，最后我只能深深嘆了口氣，如同以往一樣，反擁住了他。

他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如此脆弱？很久很久以前就已如此，因為我而脆弱了……

第一次發(fā)覺的時候，是那么震驚而不可置信；現(xiàn)在，明白這也是他的真實，心底卻是那么百味雜陳，唯一清晰的是那股深深的疼惜。

“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就不會離開你。”

放不下這個人，對賽維斯，所虧欠的怎么都無法彌補啊……

東方御，你知道嗎？我愛他始終沒有愛你來得多，你在我心中占的分量太多太多了，所以我更希望能補償他，更不愿意傷害他，可你卻……

哎……

傍晚的時候，我們還是按照昨晚的安排出去了，原本我說要補償他陪他去那什么特殊待遇的酒店也沒去，估計是他暫時還不敢。

而之所以直到傍晚才出門，那是因為東方今晚穿的是套淡紫的手工西裝，配了深紫的綢緞領(lǐng)帶。

嗯？不明白這兩者有什么邏輯關(guān)系？那就再說明白點，他不喜歡這套有些歐式復(fù)古的裝扮，而且顏色也不喜歡，于是乎當我興奮地拿出來說是禮物送給他時，他就一臉提防，然后自然和他磨合了近兩個時辰，最后才終于肯穿了。

他不喜歡，我喜歡。

我喜歡看他這樣穿。

至于我是真的喜歡，還是其他什么因素么……自己咋認為就咋樣吧！

坐上他新買的法拉利，在夕陽的金色余暉下前往目的地時，我知道賽維斯已經(jīng)在離開這座城市的飛機上，這次，想必是不會再回來了。

他走時，我依然沒有去送。

他不喜歡離別的味道，他情愿保持了我們最后相處的那一段記憶。

情人節(jié)，不愧是情人節(jié)；法國，不愧是被譽為最浪漫的國度。法國的情人節(jié)，讓人大開眼界。

今夜的氛圍，絕對超乎我的想象，縱然是不喜歡熱鬧的我，也難免為這氣氛感染了。

也許，身邊的這個人，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因素。

徹夜狂歡，半途碰到公司的主管，一起去喝了機杯，就聽他們的介紹一起繼續(xù)玩鬧。

接近凌晨回到別墅時，人很累，可心里卻很充實。

一起洗了澡，在地毯上透過落地窗纏綿溫存著看繁星皓月時，抱著我的人在耳邊輕聲呢喃：“Jet'aimenonseulementpourcequetuesmaispourcequejesuisquandnoussommesensemble.所以，風，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東方——”我背靠在他懷里，輕輕撫摸著他摟在我胸腹間的手，“我也愛你……所以，不要再做出任何會抹煞我們感情的事，否則，我真的會讓你生不如死！真的會！”

我不想被傷，也不想傷你，可是如果被傷徹底了，我真的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所以，千萬不要給我這樣的機會……

“我不會傷你……”他摟緊了我，親吻著我的脖子后背。

“當！當！當！當……”遠處傳來了遼闊深遠的鐘鳴聲。

他在間歇漸止的鐘鳴聲里繾綣低語：“風，如果你離開了我，那么你就殺了我吧！”

他抓著我的手來到他胸口，貼合在他結(jié)實的肌理處，我清晰地感覺到了掌下有力的跳動，似乎只為我而跳動著。然后他的吻綿密地落在了我臉上，唇上。

慢慢滑倒在地毯上，相擁。

熱度，升騰……

呼吸，加重……

在法國定居后度過的第一個情人節(jié)，就這么在午夜的鐘聲里過去了。

有些沉重、有些感傷，但也有永遠都無法退卻的愛意，不斷發(fā)酵著，滋生著。

抱著那人，我知道我們之后還會有許許多多個LafêtedeSaint-Valentin。

（法語：我愛你，不僅僅因為你就是你，還因為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找到了自己。）

夜無眠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