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一個交代，好不好？”

“……好?！?/br>
（二）

盡管江行簡不放心謝外婆在這種狀態(tài)下獨自留在醫(yī)院，但謝外婆還是態(tài)度堅決地把他趕走了。江行簡把照顧謝外婆的幾個護工囑咐了一圈，才心事重重地準備返回忻城。

在離醫(yī)院不遠的十字路口，他停車等待紅燈。車載電臺正播報整點新聞，恰好說到臺風要來的消息。下意識的，江行簡朝天看去，不知是否心理因素，只覺遠方黑云壓頂呈風雨欲來之勢。

車上的廣播仍在說著即將到來的臺風，不僅是海城，連忻城也要受到臺風的影響。想到在劇組拍戲的楚離，江行簡拿出手機準備提醒他一聲，結果發(fā)現(xiàn)幾個未接電話，全部來自楚離。

江行簡心中一咯噔，怕楚離有什么事，急忙撥回去。電話很快接通，響起了蔣科的聲音。

“蔣科？”

“江先生?！笔Y科十分客氣，“小離現(xiàn)在跟趙導一塊呢，不太方便接電話?！?/br>
江行簡“嗯”了聲，直接問：“劇組有什么事嗎？我看小離好像找過我?！?/br>
“劇組……”蔣科頓了下，“因為臺風要來的關系，劇組調(diào)整了拍攝計劃，把云林自焚的那場戲挪到了今晚。趙導的意思是希望小離不用替身自己上，小離找您想拿個主意，結果沒聯(lián)系到，就先跟趙導答應了下來?！?/br>
江行簡聽了松了口氣，不是楚離有什么事就好。至于蔣科說的自焚戲，江行簡并不陌生。他跟楚離一起看過幾次劇本，也清楚這場戲拍起來有一定危險。依著江行簡的意思，自然是希望楚離能用替身。不過想到楚離拍戲時的那股認真勁，加之趙云生的偏執(zhí)，恐怕很難說服他們兩個。

他沉聲問：“趙云生是怎么說的？”

“趙導說是沒危險，劇組請的煙火師在圈內(nèi)口碑不錯，手上沒出過意外，技術挺不錯的?！?/br>
“這樣……”江行簡微微沉吟，沒有在電話中多說什么，只是囑咐道：“你跟小離說注意安全，我爭取下午趕回去?！?/br>
“好?！?/br>
掛斷電話綠燈正好亮起，江行簡順著車流前行。十字路口的另一邊，謝元珣開車拐向醫(yī)院的方向。兩人錯身而過，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

幾分鐘后，謝元珣把車停在了醫(yī)院停車場，急匆匆趕往住院部。一早接到護工電話，謝元珣便急著趕來醫(yī)院，誰想半路遇到交通事故堵了好半天。電梯里，他看著護工發(fā)來江行簡已經(jīng)離開的短信，眉頭緊緊皺起，心中不斷猜測行簡今天來醫(yī)院的目的。他安排在母親身邊的護工只模糊聽到楚離、調(diào)查什么的，謝元珣懷疑江行簡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他調(diào)查楚離的事了？

他滿懷心事走進病房，入目便是謝外婆站在窗前，透著滿滿寂寥的背影。

“母親。”謝元珣走過去，笑道：“您看什么呢？是不是舍不得行簡？怎么不讓行簡多陪您一會？”

謝外婆聽到他的聲音轉(zhuǎn)身，定定看了他幾秒才像是不經(jīng)意地問：“你怎么知道行簡剛走？”

謝元珣笑容微頓，隨即若無其事道：“哦，我剛碰到照顧您的護工說的。”

“你?。　敝x外婆搖搖頭感嘆道：“每次行簡來你也來，我還以為你們約好了?！?/br>
“沒有?！?/br>
謝元珣總覺得母親似意有所指，只得尷尬地笑笑。

謝外婆走到病床前坐下，又沖他招招手：“元珣你過來，正好咱們說說話。”謝元珣順從地坐到謝外婆身邊，謝外婆拉著他的手，柔聲道：“今天上午行簡來看我，說著說著就說到了你父親。一眨眼你父親也走了這么多年了。我還記得當初你父親剛?cè)ナ罆r，你才十幾歲，整個人毛毛躁躁的，結果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謝家的頂梁柱了?！?/br>
謝元珣笑了起來：“哪里，母親才是家里的頂梁柱?！?/br>
謝外婆溫和地看著他，話題一轉(zhuǎn)：“說到你父親，我記得他生前資助過不少孩子，后來資助那些孩子的事就落在了你的身上。這些年你做的很好，那些孩子也是感恩的。有一個孩子是叫羅誠吧，還來家里看過我，你還記得他嗎？”

謝元珣臉上的笑容不變，說：“記得，偶爾還有聯(lián)系。他現(xiàn)在做經(jīng)紀人，和我一個圈子。不過母親您是知道的，羅誠這個人十分自尊自愛，大學畢業(yè)后一直自個獨自打拼。哪怕知道我在江氏，也從未找過我?！?/br>
他一口承認和羅誠還有聯(lián)系，謝外婆輕聲嘆息：“羅誠是個好孩子，他走到現(xiàn)在不容易……元珣你還記得你父親說過的話嗎？”

不知是否錯覺，謝元珣覺得從他來到醫(yī)院，母親的每句話都似別有深意。他打起精神，笑問：“哪一句？”

“頂天立地、無愧于心?！?/br>
謝元珣愣了愣，馬上道：“自然記得?！?/br>
謝外婆抓他的手微微用力：“那元珣你做到了嗎？”

謝元珣臉上的笑容變淡：“母親怎么會這么問？”

謝外婆不答，堅持問：“你就說你有沒有做到？”

“母親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謝元珣反問道。

他幾次避而不答，謝外婆失望地看著他，知道這樣根本問不出什么，直接攤牌：“事關小哲，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解釋的嗎？”

“小哲？”謝元珣裝著意外的樣子，“您知道了？小哲出事時醫(yī)生吩咐母親您需要靜養(yǎng)，我和行簡也就沒把這件事告訴您。您……”

“元珣！”謝外婆打斷了他的胡攪蠻纏，“你跟母親也不愿意說實話嗎？”

謝元珣收斂了笑容，沉默地望著謝外婆，心中無數(shù)念頭翻涌，片刻后低聲道：“是不是行簡跟您說什么了？”

江行簡剛走，謝外婆便翻起舊賬，謝元珣很難不把兩者聯(lián)系起來。他之前一直在想，行簡今天怎么會突然想到開車幾個小時來探望母親？是單純看望還是……結果從母親的反應中證明，行簡并非單純探望，而更像是對自己進行指控。

他提到江行簡，謝外婆徑直道：“和行簡無關，你只說你是不是對不起……小哲？”

謝元珣的心沉了沉，從謝外婆的這番問話中確信江行簡已經(jīng)知道了什么?，F(xiàn)在的問題是江行簡又是怎么知道的？這個念頭不過剛浮現(xiàn)，楚離的面容便跳了腦海，牢牢占據(jù)了謝元珣的注意力。他心中冷哼，自己認定了答案——不用懷疑，肯定是楚離說的。甚至就連江行簡今天來醫(yī)院，也未嘗不是楚離的慫恿。

自上次見到張啟國開始，謝元珣便懷疑楚離出現(xiàn)的目的不單純。及至他收到羅誠偷拍的那段視頻，發(fā)現(xiàn)秦穆和寧衛(wèi)東都把楚離認作是江行哲后，更是肯定了楚離的目的，甚至想的更深一些。他原以為楚離的出現(xiàn)是在江行哲死之后，但視頻內(nèi)容讓他意識到，可能更早，楚離和江行哲這兩兄弟就有了聯(lián)系。他懷疑江行哲死前那段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