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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掌控——楚離死而復生,偏偏和他陰差陽錯。人還是原來的人,卻再也不肯跟他交心,不肯對著他笑,甚至連話都不愿跟他說。過去他有多羨慕嫉妒秦穆,現(xiàn)在就有多羨慕嫉妒江行簡。為什么偏偏是江行簡,為什么最早出現(xiàn)在楚離身邊,獲取他信任的不是自己,而是江行簡?寧衛(wèi)東每每想到這些就懊悔的不得了,只恨不得時光可以倒流。曾經(jīng)他只比江行簡晚一步認識楚離,卻被痛苦蒙蔽了雙眼,割裂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想到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他就忍不住要給自己一巴掌。然而世上沒有后悔藥,再多的巴掌也換不到楚離的信任??勺屗痛朔艞?,他又做不到。他已經(jīng)錯過一次,怎么舍得錯過又一次?尤其是占了先手的那個人是江行簡,他怎么敢!只要想到江行簡和楚離實際的血緣關(guān)系,寧衛(wèi)東就一股血往頭上涌。憎惡江行簡行為變態(tài)的同時,又免不了生出一絲微妙的希望。萬一楚離跟他說的話只是賭氣呢?楚離自己應(yīng)該也清楚他和江行簡是兄弟吧?兄弟怎么能在一起?只要楚離有一絲猶豫,那他就還有機會。懊悔、厭惡、希望……種種復雜的情緒如走馬燈般在寧衛(wèi)東心里輪番上演。他給自己鼓勁,就當是高一重新跟楚離認識,楚離不理他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都有經(jīng)驗了不是嗎?抱著這樣的念頭,寧衛(wèi)東死活留在了劇組,拿出水滴石穿的精神,整天誰也不理,只圍著楚離轉(zhuǎn)。片場眾人看在眼中,一時風起云涌八卦橫飛。……這天拍攝完成后,趙云生喊住了準備離開的楚離。“趙導?”趙云生朝楚離招招手,示意兩人去一邊談,別擋了劇組收拾道具。“最近還習慣嗎?沒什么事吧?”“什么事?”楚離一臉茫然地反問。趙云生噎了半晌,見楚離反應(yīng)不似作偽,一時又樂了,說:“沒什么事,就是問問你進組也半個多月了,還習慣嗎?”“挺好的?!?/br>楚離言簡意賅,趙云生還想說什么,抬頭看到等在不遠處的江行簡,想了想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劇組最近的八卦他聽了不少,本意是擔心楚離受影響,也覺得楚離跟劇組的人走的確實有點遠,想勸楚離找時間跟大家聚聚,吃吃喝喝拉拉關(guān)系,省的其他人眼紅整日胡說八道。但看到江行簡,他又改了主意。一個寧衛(wèi)東,一個江行簡,不知有多少人想借著楚離攀上關(guān)系。他是好心,可看楚離遲鈍的樣子,別被人踩了都不知道,反而好心辦了壞事。擺擺手示意楚離沒事了,趙云生遠遠跟江行簡點了點頭,看著兩人離開了這里。和劇組其他人不同,楚離沒有住影視城附屬的酒店,而是和江行簡一起住到了藍鼎公寓。反正兩處離得也不遠,回公寓更自在一些。就如現(xiàn)在。楚離洗過澡,隨手套了件江行簡的T恤,便頂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光腿趴到沙發(fā)上,擺出一副和劇本死磕的架勢。然而半小時過去,他眼前的劇本依然是剛翻開的那一頁,甚至連視線的焦距都沒有變過。“起來看?!?/br>清脆的巴掌聲落在楚離的屁股上,一同落下的還有印著鋼鐵俠圖案的小毛毯,柔軟而溫暖,整個將楚離包裹起來。楚離裹著毛毯哼唧兩聲,才慢吞吞坐起。“哥哥。”他不滿地撒嬌。江行簡含笑應(yīng)了聲,視線從楚離光著的兩條腿移到劇本上,注意到劇本依然是楚離昨晚看的片段,這半天都不知道干什么了。江行簡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在楚離還是江行哲時,江行簡看他仿佛一彎清泉,赤忱而明透,心思都在臉上??涩F(xiàn)在……楚離學會了隱藏心思,連江行簡最初都被騙了過去。他有些擔心楚離是不是劇組受了委屈,聯(lián)系到趙云生今天喊住楚離談話的事,干脆直接問:“怎么?有心事?是不是劇組有什么事?”“沒有?!背x丟開劇本,猶豫片刻道:“不是劇組的事,是寧衛(wèi)東。”他又不是傻子,劇組里的動靜多少能聽到一二。就算他不在意,蔣科也不敢大意。他不搭理只是不在乎罷了。然楚離可以不在乎劇組人員說什么,卻無法完全漠視寧衛(wèi)東的存在。尤其是寧衛(wèi)東任打任罵的樣子,總讓他想起兩人的高中時代。江行簡猜到什么,順著楚離的話問:“寧衛(wèi)東怎么了?”“他……”楚離似乎不知該怎么說,隨手捏了捏身邊的靠枕,郁悶道:“他這幾天天天賴在劇組,趕也趕不走,還把蔣科的活都給干了。我有時候看他煩,他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說到這里,楚離的語氣低了下來:“他這個樣子老是讓我想到高中時,每次我們倆吵架,他都是這樣,拉下臉道歉,一天24小時跟在我身邊。當時我在家里待得不痛快,也就和他在一起才順心點。他雖然脾氣不好,卻什么都順著我,我們還說要做一輩子的兄弟?!?/br>“后來——”楚離有些心虛地瞥了江行簡一眼,“后來秦穆出現(xiàn),我跟他一起玩的時間少了,但我心里知道他跟秦穆是不一樣的。他是自己人,我總覺得不管什么時候,他都會在。只是沒想到……”沒想到寧衛(wèi)東喜歡他,甚至和秦穆聯(lián)手設(shè)局,更沒想到寧衛(wèi)東從高中開始就把他當傻子算計。楚離說不下去了,江行簡抬手拍拍楚離算是安慰,耐心地問:“那小離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楚離有些悵然若失。曾經(jīng)多年的友情不是假的,哪怕寧衛(wèi)東背著他做過不少事,但他仍記得寧衛(wèi)東對他的好。在他不知道寧衛(wèi)東和秦穆只是演戲時,他痛恨的也不是寧衛(wèi)東和秦穆在一起,而是寧衛(wèi)東對他們友情的背叛。他以為他能割裂同寧衛(wèi)東的關(guān)系,堅決不會原諒寧衛(wèi)東的行為。但看著寧衛(wèi)東低眉順眼的樣子,他控制不住的煩躁,未嘗不是心軟的前奏。“要是寧衛(wèi)東不在劇組就好了。”楚離糾結(jié)半天得出這么一個結(jié)論。寧衛(wèi)東不在劇組,他眼不見心不煩,就可以不用想這些。說到這里,楚離瞥了江行簡一眼,他不信江行簡不知道寧衛(wèi)東賴在劇組的事。但江行簡什么都沒做,完全和對秦穆不一樣。大約是他的眼神太過直接,江行簡忍不住笑了起來,故意問:“小離你想說什么?”楚離不說話,只給了一個“你懂”的眼神。江行簡失笑地搖搖頭,解釋道:“寧衛(wèi)東和秦穆不一樣?!?/br>一句話說完,楚離了然地點頭,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江行簡就知道楚離一定想差了,好笑地伸手揉了他的頭發(fā)一把。半干不干的頭發(fā)軟軟的貼在掌心,江行簡的心瞬間軟的如同裹在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