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7
起來這事兒,手已經(jīng)把書都拿下來了,抬眼就是那張照片端端正正的擺在那里,相框上已經(jīng)被鑲了一塊新的玻璃。我摸著那塊玻璃,心里突然就涌上來一股愧疚。賀聰你是不是在默許呢?你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我你的大度,只會讓我在你面前越發(fā)的無地自容。經(jīng)過這件事兒我早該知道,那書架不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可人就是沒記性啊。那時我正在和馮小剛拍,還沒開機呢,他就召集劇組人員商量拍攝事宜,像個山大王,又像個導(dǎo)游:“這次去海南,先不著急拍,我先帶你們玩兒幾天,大伙想去什么地方,說!”我混在李小璐白百合鄭愷這堆年輕人中間和他們一起起哄:“馮導(dǎo)萬歲!”被馮小剛眼尖挑出來了:“僅限坐飛機的,坐火車還得倒船的不算——你當我為什么帶他們玩兒啊?不就是為了等你么!”我舉雙手做投降狀:“我認罪,可導(dǎo)演你也不能差別待遇太明顯啊?!毙睦锉P算著這么對我,大不了我就坐個慢車去吧,拖他兩天也讓他多著急一會兒。賀聰?shù)碾娫捑褪沁@時候來的,我向馮小剛示意,就出去接電話:“喂?怎么了?”她的聲音就有點慌亂:“優(yōu)子,不好了,咱爸知道了?!?/br>我說:“知道什么了?”她說:“你和陳道明的事兒。”我當時腦子一懵,都空白了,完全就是一腳踏入深淵的那種感覺,飄忽,站都站不穩(wěn)。我從旁邊拽了個椅子慢慢坐下:“怎么知道的???”她在那頭猶豫著要怎么和我說:“就是......今天爸媽來家里了,帶盎盎來的。本來也沒什么,就是盎盎非得要翻你書架上的書,手下沒輕重,就把那一排書帶翻了......”盎盎是我外甥,前兩天剛從美國回來,還是我去機場接的他。十七歲的大小伙子了,怎么就不穩(wěn)重呢。我裝作很鎮(zhèn)定的問賀聰:“然后爸媽就看見那張照片了是吧?行了我知道了,然后呢?”她說:“然后爸就問我這是怎么回事兒,我心一慌,就把事兒給說了......喂?你怎么不說話了?”我說什么啊,我過了好一會兒才能從這個噩耗中回過點兒神,你不是故意的吧?但我又想這么說對賀聰太不地道了,她要想告訴就早告訴了,于是我只能咬了咬牙接著問:“再然后呢?”她說:“......爸挺生氣的,也沒多在咱家呆,就回北影大院這邊了。我也在這兒呢,爸......讓你快點兒回來呢?!?/br>我默默掛了電話,在走廊里靜坐了一會兒,就進去找小剛,他正在和白百合逗咳嗽玩兒,講他的光輝奮斗史。我顧不上他正眉飛色舞的侃到,拽著胳膊就把他架到了一邊:“導(dǎo)演,我請假?!?/br>他拒絕的特干脆:“不準,本來你就夠慢的了,還請假?你干嘛兒去啊?”我說:“我回趟老爺子那兒——小剛你聽好了,我這次去,可能回得來,也可能回不來。我要是回來了就和你去拍戲,我要回不來,保險受益人填的是賀聰和我媽,然后我那點兒錢你幫我分分,給我爸媽留一份,給賀聰留一份,給我meimei留一份,要是還有剩的就捐了吧。骨灰——骨灰不用埋地里,你千萬要記得給陳道明。就這點兒事,我就托付給你了?!?/br>可能是我認真的太嚇人,他也不由得慎重了起來:“怎么了這是?回趟家怎么還交代上后事兒了呢?”我說:“我爸知道了,我和陳道明?!彼脖粐樍艘惶?,探頭向屋里看了看沒人注意到我倆就問:“那怎么辦?你自己去?你爸會打死你的,我和你去一趟吧?!?/br>我想著也好,我要是出點什么事兒他還能有個照應(yīng),就點了頭。小剛先把屋里的人都散了,拿了車鑰匙送我去北影大院,到了樓下還和我說:“我上去不好,就在樓下等你,你有什么事兒立馬給我打電話?!?/br>我沒上樓呢就快哭了:“我怕我來不及打電話?!?/br>他說:“那就喊吧,三樓,喊的慘點兒,我聽得見?!?/br>——你說這倒霉事兒怎么就都讓我碰見了呢,杜憲那次就不說了,我爸難得去我家一趟,盎盎更是不?;貋?,就那么一次,就把這瞞了這么多年的事兒抖落出來了。我這么想的時候已經(jīng)跪在我家客廳了,盎盎還在一旁和他姥爺據(jù)理力爭,也不知道是在給我?guī)兔€是添亂:“姥爺,這事兒在美國挺常見的呀,那么多名人都出柜了,美國還說明年要通過法案承認同......”我爸現(xiàn)在根本就聽不得那仨字兒,更不愿意聽他在那胡說八道,怒喝一聲:“你給我閉嘴!”然后就把我那張照片扔在我面前,相框摔在地上更像是摔在我的心上。我爸問我:“這是怎么回事兒?”我彎腰把相框撿起來,抹去上面的灰,然后把它揣到懷里,特鄭重的回答我爸:“就是您看見的這么回事兒?!?/br>我來之前已經(jīng)做好挨打的準備了,不爭不躲,就算是給老爺子出氣了。但真當我爸那大耳刮子抽在我臉上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向后瑟縮了一下,然后就被那一掌的力道帶的向旁邊倒了過去,像一棵被攔腰折斷的樹,趴在地上半天才找準自己呼吸的頻率。我摸上懷里的相框,那玻璃應(yīng)該是又碎了吧?要不然怎么會這么鋒利,割的我胸口疼?慌亂中我聽見盎盎在幫著賀聰攔我爸:“姥爺,姥爺,您別生氣,您別打我舅舅......”我爸哪會聽他的,勇武不減當年,推開他就順手抄起旁邊的折疊椅向我砸下來:“你個小兔崽子,不學(xué)好,搞這些歪門邪道的,當初就應(yīng)該打折你的腿說什么都不讓你去演戲......”我這時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對著他就喊了回去:“讓不讓我都去了!你那時候沒攔住我,現(xiàn)在也攔不住我!你讓不讓,我也都是喜歡了!”他那一下子本來是想砸我的膝蓋,聽了我這話一愣,手一偏就砸在了我的小腿上,疼得我蜷在地上一抖,差點兒沒抽過去。我媽本來在屋里抹眼淚,看了這架勢也坐不住了,跑過來拽著我爸胳膊就往后拖:“你要把兒子打死了——”多亂啊,是這份混亂歸于寂靜的還是我爸。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大好,去年還因為中風(fēng)住了次院,這次估摸是受不了這么大刺激,推了我媽一把沒推開,自己到先倒下去了。我想站起來去扶他,可剛站起來被他打的那條腿就鉆心的疼,我沒站穩(wěn)又撲倒在地上,也忘了還有手機這么一茬,掙扎到窗前就喊馮小剛,那聲音絕對凄慘:“小剛!你上來!真出事兒了??!”他一秒都沒耽誤,一步倆臺階的就竄了上來,他以為出事兒的是我,看見我只是瘸了還放了一半的心:“腿都沒折你喊我干嘛?。俊边@一半的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