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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定的把剩下的話補全:“非得分分鐘干死你啊。”你來??!我在心里吶喊,不過我聽不出來這個“干”和“干”之間有什么區(qū)別,于是我默默的收斂了我的小心思,問他:“嫂子不在家???那你中午吃什么???我給你做吧?!?/br>他把眼睛彎成了月牙狀:“我弟弟真賢惠?!?/br>日子就這么過去了,期間我也偶然去了一次電影院,湮沒于眾人,根本沒人認出來我就是屏幕上那個倒霉鬼。直到快到五月的時候張藝謀又給我打了個電話:“優(yōu)子,告訴你個好事兒唄,組織上派你和鞏俐去法國考察一趟,機票全免,食宿全包還有補貼怎么樣。”我說:“還有這等好事兒?我們的國家還不富裕,就免了吧?!?/br>他也不和我兜圈子了:“咱們的電影入圍戛納了?!?/br>我第一反應不是歡呼雀躍,而是問:“導演!那得坐飛機吧!”他說:“你可以走著去啊,騎馬也行,我再給你派仨徒弟——正好你那腦袋我還可以隨行拍一部西游記......”我大驚失色:“導演!我能不能不去!”他說:“我有事兒我去不了,導演缺席了男主就別缺席了吧——對了你不能缺席你入圍最佳男主了。”我說:“那你為啥不早告訴我!我提前一個月坐火車也到了!”他說:“我也剛知道——你滾蛋!國家還不富裕沒那個錢給你買穿越歐亞大陸的火車票!”直到臨行前我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飛機不可怕,飛機有什么可怕的,但我一到機場腿肚子就開始轉(zhuǎn)筋。張藝謀煞有介事地拉著鞏俐的手:“到了飛機上,你一定要照顧好優(yōu)子。他要是哭,你就讓他閉嘴,實在不行你就打暈他?!?/br>鞏俐看了看神情凝重的他,又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我,也說不上是什么語氣和心情,默默地“哦”了一聲。我實在是不愿意回憶在飛機上的慘痛歷史,但好歹還是平安到了傳說中的康城,沒用鞏俐威脅我就到了,看來我的自控能力還不錯。其實我沒對獲獎抱什么希望,所以每天也只是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真等頒獎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聽到頒獎嘉賓讀出頒獎詞的時候還在走神,直到全場掌聲雷動,鞏俐在旁邊輕輕捅我:“是你?!?/br>這時頒獎嘉賓用英文說出:“第47屆戛納國際電影節(jié)最佳男主角將獲得者,中國,葛優(yōu),獲獎作品,?!?/br>我現(xiàn)在可以說出這部電影的名字了,。評審團的那群人說他們被中國人身上那種默默承受的韌性和頑強求生存的精神而感動,我也被感動,為這個故事,為這部電影,也為我自己。從來沒想過的榮譽就這么掉到了我身上,我感覺我的血液一下子都“刷”的一下沖到了天靈蓋,再落回來,流向四肢百骸,一瞬間竟使我有些暈眩。我獲獎了,沒有喜極而泣,而是等到散場之后就近找了個公共電話,按了幾個號碼之后又想起依照時差北京現(xiàn)在還是半夜,只得又放下,卻又不知道到底干什么好,就那么站在那里算著時間,一直等到北京那邊大概是天亮了,才往家里打了個電話。二老自然是高興的,高興之余也不忘了像每家的父母一樣說些勉勵的話。第二個電話本來是想打給賀聰?shù)模闷痣娫挷虐l(fā)現(xiàn),鬼使神差般,按得竟是陳道明家的號碼。他的電話早在馮小剛家附近的那個車站被我記的滾瓜爛熟,即使是從手上洗了下去,也沒法從心里洗下去。我屏息聽著電話里嘟嘟的響聲,緊張的像是在接受一場審判,直到電話終于被接通,那邊傳來了他有點疲憊但還清明的聲音:“喂?優(yōu)子?”我說:“哥,是我,我獲獎了,最佳男主?!?/br>他輕輕的笑了起來,很欣慰:“是么,那你可是戛納第一個華人影帝?!?/br>“這我倒沒想?!蔽?guī)缀跏菂R報般的,把那句話說出去,頭腦一片空白,竟不知道除了這個還能說什么,直到他問我:“你怎么沒知道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我說:“北京那邊太晚了,我怕吵著你和嫂子?!?/br>后來我才知道,在我得獎的那一刻,就有人告訴了張藝謀,張藝謀又告訴了他。他那個晚上都在等著我親口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但那一個晚上,打電話的有小剛,有英達,有鞏俐,還有一些別的人,他每次接起電話都會問“是優(yōu)子么?”,可每回都不是。這些都是我后來知道的,這時候我也只是和他在電話里聊一些毫無邊際的話。他問我:“戛納好玩兒么?”我說:“還行,就是趕上電影節(jié),人太多,哪兒哪兒都是人?!?/br>于是他又笑了:“你啊,好不容易坐一次飛機,應當好好玩兒玩兒才是。”我“嗯”了一聲,又不知打說什么了,可又不愿意放下電話,只能在沉默著孩子氣的故意延長時間,聽著他在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我的手指繞著電話線,看著它被我抻長,又彈回去,再抻長,再彈回去,陳道明的聲音就隨著這條細細的線帶著電波傳到我的耳朵,進入我的大腦:“房子快裝修好了?!?/br>我說:“嗯?!狈路鸪诉@個字眼兒不會說別的了一樣。他說:“我明天去給你選家具,你想要什么樣的?”我說:“我也不知道,你看著買吧,或者讓賀聰挑?!?/br>他自動把后半句“讓賀聰挑”忽略了:“那我明天就叫上小剛一起去了。你愛干凈,給你選一個白色的沙發(fā)怎么樣?”我說:“都行,你看著好就行?!?/br>他說:“優(yōu)子,我想你了。”我突然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手指把玩的電話線驟然纏緊,把我的手指勒的充血麻木,隱隱脹痛,卻好像勒的不是我的手而是我的心臟——老天爺,我就是獲獎也沒這么緊張過。他在那邊聽不到我說話便喚我:“優(yōu)子?”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嗯,我也想你了。”于是我聽見了他在那頭舒緩的笑了。這時鞏俐出來找我,我匆匆與他告了別便向鞏俐迎去,我試圖把這件事忘掉,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忘不掉,康城五月的風吹過來,使我覺得我的身體像羽毛一樣輕盈。陳道明,他就以這樣的方式,給我?guī)砹嗽诋悋l(xiāng)最美好的心情。我愛你,戛納。我愛你。?☆、6?作者有話要說: 1.那個劇組的事兒我可以不寫的,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寫了——那是我聽到的第一個葛大爺?shù)娜な?,很小了,當時聽的時候腦補葛大爺嘿嘿賠笑說“存壯酒,存壯煙”的樣子簡直不能再搞笑2.猜猜道明叔和女老師說了什么?3.寫了這章我突然發(fā)現(xiàn)就算我如此熱衷dānměi但我其實還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