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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明那個方向,“實在對不住——”他就樂,特慈祥那種,抬手掐我的臉??墒俏姨菽樕蠈嵲跊]什么rou,他掐了兩下掐不起來只好改成戳的:“哪有,你聽他們瞎說,我哪會輸?他們嫉妒我說出來誑你的——哎你別揉眼睛?!?/br>我抬到一半的手背被他拉住,一時間也不知道是放下還是怎么樣好——其實我挺想反握回去的,可是腦子里一絲清明尚在,強撐著我站起身:“我回去了?!?/br>“行。”陳道明回身拿衣服:“我送你回去?!?/br>“不用......”我含混著推辭,“我坐公交來的,不用倒站,挺方便的,就不擋你的財路了?!?/br>“那我送你到車站。”說話間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什么財路不財路——我想贏什么時候不能贏?”于是我們就在一片抗議聲中出門了。走之前馮小剛突然想起來問了我一句:“優(yōu)子,你不是來找我的么?找我干啥?”我說:“我忘了?!?/br>那時候已經(jīng)入了冬,北京的天在那些年還很清澈,我抬頭看星星,呼出的白氣在路燈上凝結(jié)成團,就那么掛在那里,像云彩一樣。陳道明有些不滿的捏了捏我的衣服:“怎么冷,你怎么都不知道圍個圍巾出來?”我想說“太瘦了,穿什么都漏風,圍不圍也沒啥區(qū)別”,可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忘了?!?/br>他冷哼了一聲:“你忘性可真大?!?/br>我知道他是生氣我沒有找他這件事,可也不知道從何處辯解起,只得悶悶的隨他往前走。走了一段還是忍不住問他:“你......過的挺好的?”他說:“如你所見?!?/br>我看見了,你過得是挺好,你終于有了一群“就算著”是的朋友。于是我訕笑的抬頭看剛才我掛在路燈上的云彩,希望能找到它,可是哪能呢?它已經(jīng)化在北京冷冽的空氣中了。我說:“看見了,是......挺好的?!?/br>我難過,可是我為什么難過?“可是優(yōu)子,你和他們不一樣?!彼蝗灰荒樅車烂C的表情,對我說,“你和他們不一樣,我更喜歡你?!?/br>我樂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那種,心臟里有什么東西“嘩——”的碎開,在這個嚴冬的車站旁都流成了一江春水。我說:“哥,你這是和我表白啊?!?/br>他說:“嗯,我覺得挺麻的?!?/br>等車的時候他拿筆把他的電話號碼寫在了我的手背上:“記好了再洗啊?!?/br>我故意說:“那不一定,你看我這記性,說不定忘了就又洗了。”他一挑眉:“行,我正好知道這附近有家紋身的,咱倆現(xiàn)在就去請師傅把這幾個數(shù)紋你身上得了?!?/br>我說:“那感情好,你多換幾次電話,我以后再去澡堂子一脫衣服,人家都不覺得我是演員了,都得說我是職業(yè)做廣告的,幫人辦個假證什么的是吧......”我倆對視一眼,默契的大笑起來。我發(fā)誓,這是我這一年當中過的最開心的一天。“車來了?!彼麑χ鴱倪h處駛來的明黃燈光揮手,“你快上去吧?!?/br>我“哎”了一聲,道了句別剛邁步,就被他拽了回來。我一轉(zhuǎn)身什么狀況都沒搞清楚,他脖子上那條白圍巾便繞了兩圈圍在了我身上,然后我就看著他一路小跑朝來的方向跑了回去,到了街角又向我揮手:“快走吧快走吧?!?/br>我上了車,走出好遠還能看見他站在那里遠遠望著我。我嘆了口氣,在后座縮成一團闔上眼,鼻腔里全都是他溫暖的氣息,一個名字在我唇齒間呢喃出聲。陳道明。?☆、4? 4.火了,李東寶火了,連帶著葛優(yōu)也火了。現(xiàn)在大街上走到哪兒都有人和我打招呼,笑著問我:“東寶現(xiàn)在想誰呢?”我特配合:“想葛鈴呢。”陳道明也來摻和一腳,不過他問的和別人都有點不一樣:“葛優(yōu)現(xiàn)在想誰呢?”我同樣配合著他演戲:“想陳道明呢?!?/br>小剛往嘴里遞了一半的餃子“吧嗒”一下掉到了碗里,看看我又看看陳道明,最后看看自己濺到身上的醋:“哥你咋不想我呢?”我說:“你沒我好看?!?/br>小剛說:“優(yōu)子你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不要臉?!?/br>陳道明就在一旁樂的前仰后合,也不知是覺得他比我好看,還是因為我說我在想他。葛優(yōu)火了,事情也就多了起來。也就上映不久,一出大戲就找到了我。陳凱歌,張國榮,張豐毅,鞏俐,。就是現(xiàn)在再談論起這般當年,也會讓人肅然起敬。勸君王飲酒聽虞歌,取君雙劍舞婆娑,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這便是一個凄然的曲,動情的戲了,而袁世卿在這個劇本里扮演什么角色——說句實話,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沒懂。不怪我理解能力差,而是雖然滿清民國的時候男風盛行,但那畢竟是前朝舊事,宛如隔岸hòutíng花一般被人們所鄙夷。我作為一個生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的大好青年——當然還是老爺子家教嚴,實在沒什么機會去了解兩個男人之間是怎么回事兒。我很詫異陳凱歌居然會拍這樣一部電影,尤其是在那次假借“健康調(diào)查”實際上是針對同性戀的清算事件過去還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簡直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韙。于是我揣著劇本,去請凱爺賜教了。到了地方發(fā)現(xiàn)男女主角都在,三個人,再加上一個導演,八只眼睛看得我有些發(fā)憷。除了張國榮基本上都算老相識,也不必多客氣,凱爺招呼我:“喲,優(yōu)子來了,自己找地方坐?!?/br>我挨著他坐下:“這不......戲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請凱爺賜教賜教么?!?/br>他大手一揮:“甭賜教,有什么不懂的,說!”我指了指那仨人:“你......那啥,你先把這人物關(guān)系給我解釋清楚了?!?/br>鞏俐有點吃驚也有點暗喜:“真巧了,今天到凱爺這兒來的,都是探討人物關(guān)系來著。”凱爺促狹一笑,指了指張豐毅:“他,男一號?!庇种噶酥笍垏鴺s:“他,女一號?!比缓笾噶酥胳柪骸八??!?/br>我有點兒懵:“不是,怎么回事兒,那不是個男的么……”凱爺看著我的表情就有些痛心疾首的無奈:“優(yōu)子,你還是沒參悟透劇本兒啊?!?/br>我說:“您等會兒,那我呢,我算是什么角兒,這樣您受累,給我講講戲。”他從身后扯出一張A4紙,寫了我們幾個在戲中的角色:“誰是誰都知道吧?”我點頭:“明白?!?/br>“那你看好了啊?!彼酶P就在上面畫,“這戲講的是他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