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蔣碧涵關(guān)系微妙，她做出關(guān)心的模樣詢問就有些假了，只是紫玉這個人，她覺得還是盡快趕出去為妙，便開門見山道：“蔣姑娘，你如今可是與紫玉有了來往？”

    “你……你看到了？”蔣碧涵心中一驚，連點兒掩飾都沒能做出來。

    陳慧道：“今日我在街上無意間看到了。”

    蔣碧涵一臉緊張地望著陳慧道：“你……你可會告訴李公公？”

    陳慧皺了皺眉：“我為什么要告訴李公公？那件事當初便說好了是你我?guī)兹说拿孛?，又并非只是我一人的事，我自然不會告訴他?！?/br>
    即便是二人關(guān)系逐漸親密的如今，陳慧一想到要告訴李有得，他的命根子當初在多少人手里轉(zhuǎn)手過，她就心里犯怵。她還可能沒事，但其他人，或許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

    蔣碧涵怔怔望著陳慧，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半晌才低著頭說道：“你在街上……看到我跟紫玉……”

    “看到的人不是我，是別人，說是你與紫玉一道上了馬車。”陳慧道，“蔣姑娘，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跟紫玉來往？不過，若你不愿意說也便罷了，我只是想來說一聲，我要把紫玉逐出府去?！?/br>
    “不行！”蔣碧涵失聲道，“她會說出去的！”

    陳慧道：“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只是我想她不會那么大膽。她只要泄露一二，最先倒霉的便是她。公公的性子，她也該知曉的?！?/br>
    蔣碧涵抿唇道：“陳姑娘，你為何非要趕紫玉出府？”

    “她跟我有仇，若繼續(xù)留她在府內(nèi)，不定哪天她便會下毒害我呢？”陳慧沒有隱瞞。

    蔣碧涵道：“陳姑娘，把她調(diào)到倚竹軒來，不讓她碰廚房里的東西，她便害不了你了?！?/br>
    “蔣姑娘，你為什么非要保她？”陳慧疑惑道。

    蔣碧涵面色微微發(fā)白，搖頭道：“不是我想保她，只是……”她沉默許久，忽然看向陳慧道：“陳姑娘，你先前所說，真的會做到么？”

    “蔣姑娘，你問的是……哪句話？”

    “紫玉還什么都沒做，你便要趕她出府，只因怕她害你，那么紫玉之后，是不是下一個便輪到我了？你怕我會同你爭寵，那么最好便是趕我出府，是也不是？”蔣碧涵怔怔望著陳慧，話語里稍稍多了些因恐懼而生出的質(zhì)問之意。

    陳慧沒想到自己一趕紫玉出府的事居然能惹來蔣碧涵的如此聯(lián)想，可她似乎也苛責不了什么。她跟蔣碧涵最初都是身不由己，但她與蔣碧涵不同，她就算被李有得趕走了，也是個良籍，而蔣碧涵一旦離開這個庇護所，就只能回教坊司去了。

    除了有些同情蔣碧涵的遭遇，陳慧還有些許私心不想讓蔣碧涵時時刻刻活在會被趕走的恐懼之中。如今她跟李有得發(fā)展挺好，可萬一蔣碧涵因為太害怕了，從而打算放下身段撩李有得呢？李有得兩年前把人接入府中，之后是因為蔣碧涵高冷的態(tài)度才會變成如今這種互相冷著的狀態(tài)，可若蔣碧涵這邊突然熱了呢？她就不信當初把人接進來的時候李有得沒有過什么想法。當然她也不是為了算舊賬，那時候還沒她什么事呢，就算李有得有什么想法不是挺正常的么？若蔣碧涵當時便料到如今，或者說，蔣碧涵若能重生回初入李府的時候，說不定就沒她陳慧什么事了。有時候，感情就是講一個先來后到，先來的那個與李有得生了情，哪有后來者什么事啊。如今她與李有得發(fā)展得正好，可若蔣碧涵橫插一腳，即便沒什么用，也讓人很不爽啊。

    對此陳慧想得很明白，要不是她主動出擊，本來也沒她什么事的。哪有那么多的非他不可？這世上那么多人，合適的何止千千萬，就看能不能遇上，又有沒有契機撞出火花了。蔣碧涵沒有把握住機會——當然蔣碧涵怕是也不愿意把握那種機會——在她看來，那就是蔣碧涵的損失，她把握住了，李有得便是她的了，其他人別想染指。若蔣碧涵真想做點什么，兩人說起來都不過是“姑娘”的身份，她也沒可能站在道德制高點說什么。

    從前，陳慧很滿意蔣碧涵對李有得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如今，她希望蔣碧涵的這種態(tài)度能繼續(xù)完美地保持下去。

    “我絕沒有這個意思?！标惢鄣?，她也不說什么即便我想李公公也不可能同意之類的話，只是一臉誠懇道，“蔣姑娘，我那日對你說的話，發(fā)自真心，你過你的，我和李公公過我們的，互相不干擾。我對紫玉是出于私人恩怨，與你我之間毫無關(guān)系，你真的不必作此聯(lián)想。不過既然你有此擔心，那我若堅持趕紫玉出府，倒讓你懷疑了。既然你愿意為紫玉擔保，那么今后還請你管束好她，若她做了什么壞規(guī)矩的事，便沒得商量了?！?/br>
    蔣碧涵見陳慧終于松口，心中長舒了口氣，低聲道：“我會盡力?！?/br>
    陳慧起身道：“那我便告辭了?！?/br>
    陳慧走出去后，便長長嘆了口氣，原本等在外面的小笤見狀，忙問道：“陳姑娘，怎么了？”

    “談個戀愛好麻煩?！标惢塾质且宦曢L嘆，苦著臉說，“明明沒勾勾我還要擔心有情敵會來搶，真是太沒天理了！”

    小笤：“……狗狗？”

    陳慧慈祥地揉揉小笤的腦袋，笑道：“小孩子不要問太多?！闭f罷她揚長而去。

    小笤沒想明白也不糾結(jié)，快步追了上去。

    第101章 復仇計劃

    陳慧沒能勸服蔣碧涵把紫玉趕出去, 也沒有別的辦法, 只能讓小六他們平常沒事的時候盯著紫玉些。她感覺自己就像是只禿鷲, 就等著紫玉露出什么破綻來好把她解決了, 她不太喜歡這種角色, 但又沒辦法，只能忍著繼續(xù)這么做了。

    氣溫一天天地低了下來，冬天真的到了，而李有得最近也是忙得很，即便回來也不過在李府待上幾個時辰, 頂多就睡一晚。陳慧盡量在他回來的時間都去他那兒刷存在感, 但看他那些疲憊的模樣, 她也不太樂意鬧得太厲害, 偶爾親一下也就夠了。

    與羲族的談判已經(jīng)告一段落, 陳慧聽李有得說, 從邊疆傳來的奏報里說，劍北還是作為一個開放城市，與羲族交易些民生用品, 以幫助他們度過這難熬的冬天。在談判結(jié)束之后, 郎遇便會帶著一些人回來，順便押送劍北那個引發(fā)戰(zhàn)爭的貪婪縣令回來。陳慧側(cè)面問了下留守劍北的是哪些人，便知道了像戚盛文和他的同伴那些從京城去的人還會再回來。

    這場跟羲族的戰(zhàn)爭算是打得快的, 皇帝也很高興，等郎遇回到京城，便又是論功行賞了一番。李有得這個監(jiān)軍自然也得了賞賜, 一時間朝堂上下其樂融融，好像文官和宦官之間的仇怨也一并消散了似的。

    京城的冬天比南方更早一些到，也更冷些。這一日李有得又是一大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