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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問眾人:“一副中等薄厚的棺材需要多少錢?” 有經(jīng)驗(yàn)的人答道:“一般人用的棺材才一千文。薄些棺材的幾百文吧,三百的也有,五百的也有?!?/br> 葉木青算算自己帶的錢,大概也就五百多文,只能買一副薄棺了,但還要辦別的后事呢,她真后悔也沒多帶些錢出來。 正好葉二郎也從外圍擠進(jìn)來了,葉木青忙上前問道:“爹,你身上帶多少錢?” 葉二郎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的錢都在你娘手里,我哪有錢?!?/br> 葉木青也知道這個情況,但她還是不甘心地問道:“難道一點(diǎn)都沒有嗎?” 葉二郎遲疑了半晌,最后,在懷里摸半天,摸出二十來個帶著體貼的銅錢:“就這么多了?!?/br> 葉木青道:“爹,這錢我先用著,回家雙倍還你?!?/br> 葉二郎道:“你就把這些錢都給那孩子吧,別給的太多,要讓你娘知道肯定又得說你?!?/br> 葉木青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楊奶奶去世,本來只是想看看她,身上也沒帶多少錢?!獙α耍?,我看這房子漏風(fēng),又被大雪壓著,怕支撐不了多久,不如你去幫忙修修吧,我去幫著村里處理一下楊奶奶的后事?!?/br> 葉二郎呆著也覺得無聊,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他進(jìn)屋脫了外裳,拿了釘子、捶子、梯子便出門干活去了。 葉木青回到人群中,接著跟人商量后事。 她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交給在場的幾個看上去德高望重的人:“三位大伯,我年紀(jì)小沒經(jīng)過事,對這里也不熟悉,水明也不方便,勞煩你們跑趟腿,去買副薄棺回來,我就這么多錢了,你們就可著錢花了就行了,買一副棺材一身壽衣。” 那三人滿口答應(yīng),當(dāng)下就出門去買棺材。 接著大家伙開始商量墓地,這個倒不難,藏在楊水明爺爺?shù)呐赃吘褪?,緊接著抬棺材的人也選好了。 半個多時辰后,買棺材的人便抬回來了一副薄薄的黑漆棺材,壽衣也買了。然后是穿衣,入棺。根據(jù)這里的風(fēng)俗,楊奶奶的尸體至少要停放三天,所以今天不能下葬。葉木青不知是留下來等下葬后再走,還是過三天再來。她跟葉二郎商量,葉二郎不同意她留下來,一是她娘不知道他們要留下來,肯定會擔(dān)心著急;二是楊家根本沒地方住。 葉木青想了想也只得先回家去,三天后再來。 …… 三天后,雪停了,但尚沒有化完。葉二郎仍舊陪著葉木青去水楊莊。楊奶奶在這天下葬了。葬禮簡單而冷清。沒有什么哭聲,不相干的人不怎么悲傷,真正悲傷的人已經(jīng)哭不出來了。整個送葬隊(duì)伍安安靜靜的,只聽見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咯吱聲。 楊奶奶下葬后,葉木青本來想讓楊水明跟著去她家,她家開著客棧,房子又多,他有地方住,到時幫著干點(diǎn)活,想必她爹娘也不反對。但楊水明卻搖了搖頭,用手比劃說他要給奶奶守孝。還說她已經(jīng)幫了他夠多,不能再連累她了。 葉木青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那好,你就在這里為奶奶守孝,等到守完孝,你就來縣城的北街找我,我?guī)У侥闳ノ壹規(guī)兔Γ壹议_了個客棧,正要雇人呢?!?/br> 楊水明看著葉木青,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葉木臨走時,悄悄地席子下面給楊水明留了點(diǎn)錢。 快到家里,葉二郎說他要去鎮(zhèn)上買點(diǎn)東西,葉木青說到做到,給了葉二郎三倍的錢,葉二郎一下子有了這么多私房錢,樂得合不攏嘴。 葉木青目送著父親離開后,腳步緩慢在往家走。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對著平氏的試探和詢問,她的心里壓儲蓄著一股沒有釋放完的悲傷,她就這么一直在雪地里走著。但她終究還是得回家,太陽落山前,葉木青不得不往家走,在村子?xùn)|頭的空地,有一群孩子在打雪仗,他們跑著跳著笑著鬧著。這與剛才完全是兩個世界。一個充滿著悲傷和安靜,一個充溢著歡樂和熱鬧。 死了的就那么去了,仿佛從沒存在一樣;活著的人還繼續(xù)活著,仿佛死亡不曾存在一樣。葉木青突然想起了陶淵明的那首挽歌: 向來相送人,各自還其家。 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她在心里默吟一遍,眼淚終于抑制不住地流了眼淚。越往家走,路上行人越稀少,葉木青肆無忌憚地流淚悲傷,將胸中的那股情緒全部發(fā)泄出來。 她一路走著,一路哭著,當(dāng)路過朱家的別院時,她情難自禁地停住腳步,如果朱炎還在,不對,是張炎還在,她一定會上前敲門,跟他說說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可惜,連他也不在了。 葉木青佇立在張炎門前發(fā)呆,冷不丁地聽見喵地一聲,葉木青猛然回神,朝上一看,只見高高的院墻上站著一只白貓,白貓與墻上的白雪渾然一體,要不是它叫,葉木青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那只白貓就是張炎以前的貓白雪,只是它比現(xiàn)在見時瘦了一圈,毛色也沒有以前鮮亮有光澤了。 白雪站在墻頭,歪著腦袋好奇地看著葉木青。 葉木青擦擦眼淚,向它伸出胳膊,貓遲疑了一會兒,才從墻上跳下來,葉木青蹲下來抱著它。 可能是白雪的出現(xiàn)對她有了慰藉作用,也可能是她把心里的悲傷壓抑都發(fā)泄出來了,當(dāng)她回到家里面對家人時,她的情緒又恢復(fù)了平靜。 平氏一見了葉木青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拉過她,用質(zhì)問的語氣說道:“木青,你說你這腦瓜是咋了?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訴我?” 葉木青以為是她給楊奶奶買棺材的事暴露了,就以為是他爹說的,就用眼睛四處搜尋她爹。 平氏氣呼呼地嚷道:“我的老天,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那個朱炎不是朱家少爺,張威榮才是,老天爺,你這不是開玩笑吧?!?/br> 葉木青釋然又無奈地嘆息一聲,她娘到底還是知道了。 不過,瞞也瞞不住,她早晚都會知道的。 不過,這是誰告訴她的? 葉木青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平氏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還有臉問,你早告訴我不就好了。——是張威榮的兄弟,那個長得瘦得跟瘦子似的人告訴我的,他去給張家送東西,對了,還送了一籃子點(diǎn)心呢,你過來瞧瞧?!?/br> 葉木青木木地嗯了一聲。 平氏又說:“對了,他還說,張威榮,不不,是朱威榮一得了空就來咱們家。” 葉木青又嗯了一聲。平氏徑自在那兒發(fā)了愁:“你說我以前那樣對人家,再見面多尷尬,唉……對了,原來的朱少爺哪里去了?你見過他嗎?” 葉木青搖搖頭:“沒見過,大概外出謀生去了吧?!?/br> 平氏不知道在想什么,難得安靜下來。 第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