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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穿著皮夾克插著兜晃進(jìn)舞廳中央,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張鋅正坐在一群日本軍官中間敬酒。方淮晃過去,打了個招呼,“長官們好?!?/br>張鋅連忙拉著他給其中一個兩撇小胡子的日本人介紹,“少將,這是我三弟張錚。張錚,快見過佐藤少將。”方淮笑瞇瞇地哈腰,把漢jian的油滑演了個惟妙惟肖,“太君好?!?/br>日本人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你們張家的男兒都不錯?!?/br>“太君過獎?!狈交茨抗馔赃呉活?,司令隊中高層基本都到齊了,除了日本人和張鋅,還有幾個商會的大人物陪著,張老爺子應(yīng)該還沒到,估計一會也是這一桌。張錚只是個小輩,在日本人面前露不出臉,方淮笑呵呵地說道:“長官們盡興,有需要叫我?!?/br>張鋅拍拍他,小聲道:“這邊你還說不上話,不過云海堂最近來了幾個新姑娘不錯,趁著左靈芝不在,你小子抓緊點。”方淮眉開眼笑,“那我得去看看了。”人群里轉(zhuǎn)了一圈,方淮抬腕看了眼手表,十點二十,老爺子也快到了。他上二樓找了個靠樓梯的卡座坐下,本打算掐一掐老爺子抵達(dá)的時間,結(jié)果剛坐下,一個穿著紅色旗袍的女人就偎在了他旁邊,光潔的大腿擠過來,嚇方淮一哆嗦。好巧不巧,剛好張鋅一抬頭,給方淮做了個賊眉鼠眼的表情。方淮只能硬著頭皮把手放在女人的大腿上,“姑娘,我好像沒在云海堂見過你。”“我剛來這沒幾天。”女人湊過來,嫵媚地笑著在方淮耳邊低聲道:“同志,跟我來?!?/br>方淮一愣,不知是真是假,只能皺眉笑道:“你說什么?”不遠(yuǎn)處的一間包房忽然門開了一條縫,周呈站在門縫里,沖方淮點了下頭。方淮松了口氣,一把摟過女人,“叫什么名字?”“王海晶?!?/br>“海晶……”方淮色笑著摟著人往包房的方向走,臨走和張鋅交換了一個心領(lǐng)神會的眼神。張鋅旁邊的中村順著張鋅的目光看過來,也咧著嘴壞笑。包間里很安靜,關(guān)上門就將外面的噪音全部隔絕。王海晶整理了一下旗袍,表情嚴(yán)肅下來,“你們兩個去里面說話,我在外間為你們看著。”“好?!?/br>這是一個專門給大人物預(yù)留的套間,外間是普通的酒桌,里面卻是一間臥房。方淮和周呈進(jìn)去后把門關(guān)嚴(yán),方淮說道:“老爺子最近幾天都會來作陪,他今天在我前腳出門,應(yīng)該是先去了附近的廠子視察,如果沒有意外,再有十分鐘怎么都到了。明天應(yīng)該也是在十點到十點半之間到,你們可以準(zhǔn)備一下?!?/br>周呈點點頭,“這次這個日軍少將來的正好,你家空曠,不好暗殺。這地方亂,我們撤退的安全性高很多?!?/br>方淮在桌邊坐下,“明天我會讓錘子去琴行取一趟鋼琴的樣品圖,你可以把行動細(xì)節(jié)附在里面。如果來得及,最好明天就行動,不要夜長夢多?!?/br>“好。”“外面的是新來的同志?”“嗯,剛剛調(diào)過來。云海堂是個很好的接頭地,安一個自己人進(jìn)來更把握?!?/br>“好,我知道了?!狈交慈嗔巳嘧约旱奶杧ue,突然問道:“織布行動的保密性如何?”周呈一愣,“理論來說只有任務(wù)人員知道。但是現(xiàn)在電報破解太厲害,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十成十的把握。為什么這么問?”方淮搖搖頭,“你幫我查左靈芝,有什么進(jìn)展了嗎?”周呈聞言笑了,“查過了,她就是個學(xué)生,和日本人沒什么來往,她父親倒是每年不少給日本人孝敬,但是現(xiàn)在的商人都是一個樣子,倒不至于有什么陰謀。”方淮嘆口氣,揉著自己的鼻梁,“可是我覺得這個人不對啊……”“她目前沒有什么危害到我們的,你可以先觀察不發(fā)。保持警惕是好的?!?/br>方淮嗯了一聲,他突然抬眼直視著男人,“昨晚的事情考慮得怎么樣?”周呈一愣,“什么怎么樣?”“你喜歡我?!?/br>男人皺著眉不說話。方淮的目光緊緊地追隨過去,“兄弟,你就是喜歡我啊。你要是不喜歡我,原則這么強(qiáng)的人,早該一個報告打上去了,怎么可能猶猶豫豫躲著我還隔著窗簾偷看我?”周呈沉默很久,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過了半天,悶聲道:“那你呢?”“我?”方淮笑了,“你要是覺得我行,那就行,我是沒什么問題。”這話說的太實在了,周呈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昨天發(fā)生的事情太挑戰(zhàn)他的原則和想象力,但它就是發(fā)生了。他不會告訴方淮,昨晚回去他買了一本西洋的雜志,那上面有很多穿著暴露的女人,他把雜志從頭到尾翻了好幾遍,半點興趣也提不起來??墒侵灰婚]上眼睛,想到這家伙波光粼粼的眼睛,想到這家伙矯情兮兮陰陽怪氣的聲音,他就覺得自己止不住地興奮。他喜歡男人,他竟然喜歡上了男人!周呈心情復(fù)雜地發(fā)著愁,一抬頭看見方淮咬著后槽牙鼓著腮幫子,一看就是在想什么壞主意。他一愣,“想什么呢?”方淮看了他一眼,“我在想,如果咱們兩個商量一宿事情,外面的海晶同志會怎么想?!?/br>周呈,“……”方淮歪著腦袋,很認(rèn)真地,“兄弟,不是我騙你,很多事情你不實踐沒辦法得出真知。有愛沒愛,做過才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總不成家也不是個事。而且……”方淮說著從自己脖子里拽出那枚戒指,“你看,你把你要送你媽的東西都給我了,我就是你靈魂深處認(rèn)準(zhǔn)了的人啊?!?/br>周呈無話可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把那枚戒指給方淮,像是失心瘋。“那你想我怎么辦?”他喃喃地說道。方淮壞笑,這個根正苗紅覺悟極高的黨員已經(jīng)快要被他騙上床了,就只差最后一步。他大著膽子,手摸上了男人的腿根,低聲道:“阿城,我喜歡你?!?/br>像是被點了一把火,男人體內(nèi)壓抑了一宿的沖動瞬間重新燃起,他愛恨不得地看著眼前的人,感覺自己的原則正在慢慢崩潰。周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是不是意識游離,他恍若無絕地抬起手,解開了方淮領(lǐng)口的扣子。就像是開了閘,一顆,一顆,又一顆,不到半分鐘,對面人胸口大片肌膚就暴露在眼下。腰上還纏著沒拆的紗布,更顯纖細(xì),昨晚握著某人屁股那彈軟的手感又浮現(xiàn)在腦海里,周呈感覺自己心跳的越來越快,好像有什么東西轟地一聲崩塌了。“那我就和你試一下,肯定是不行的,到時候你也就死心了,我們就當(dāng)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以后還是好同志?!?/br>方淮翻了個白眼,兄弟,sao還是你sao,在下甘拜下風(fēng)。周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