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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一直掛在胸前的象牙吊墜。觀世音啊觀世音,仿佛摸一摸心情就能平靜下來。 心情同樣起伏不定的是李云,不過她段數(shù)比蔡明星高的多,至少她神色如常,開門前和開門后,表情沒什么變化。 這種大場面,她得站出來主持一下,“恭喜你江水,住新家了。” 他們是來慶賀喬遷之喜的,長玻璃桌上還擺著沉甸甸的大蛋糕呢。這是李云叫蔡新星跑腿買的,他想要巧克力的,被李云否決了。 李云似笑非笑地看他,說:“你當(dāng)是給你過生日吶?” 年紀(jì)尚小但卻有一顆敏感的少年心的蔡新星,像焉了吧唧的軟黃瓜,低著頭小聲問:“那云姐你說要買什么口味的???” 買什么口味其實是其次。李云知道,江水不喜歡甜食。這蛋糕買回去,最后還是會被別人瓜分干凈,這其中的主力軍肯定是貪食的蔡新星。 還不如挑個他喜歡的口味。 李云偏不。 為什么不?太簡單了,要是擱從前,她理都不會理這對姐弟一下。倘若不是江水,她甚至不會給蔡新星這個站在她面前挑選巧克力味還是抹茶味的機(jī)會。 不過江水親自拜托她,請她把那棟公寓借給這對相依為命的姐弟暫住。房租水電他出。 那天,他第二次稱她“云姐”。 “云姐?!?/br> 李云驀然回神,身后站著紅頭發(fā),他解釋:“水哥要我接過來的?!?/br> 李云無聲地勾勾唇角:“他要你接你就接,認(rèn)主子了?” 紅頭發(fā)沒聽清,“???云姐你說什么?” 李云收起笑,走一邊去,“沒什么。” 十?dāng)?shù)人一起吃晚飯,好在長玻璃桌真的夠長,所有人入座,也不會顯得多么擁擠。 紅頭發(fā)拿起一只石榴活躍氣氛:“水哥,這就是那天咱們?nèi)ベI的?”所有人看過來,紅頭發(fā)把石榴拋著玩,“好像是意大利進(jìn)口,我天,一箱好幾百。我能吃一個不?” 江水沒搭理他,有人就笑說:“你吃不就行了!水哥還能舍不得這么個破石榴?你也夠嘴碎的,吃個石榴還要報告一下?!?/br> 紅頭發(fā)被侃地紅了下臉,白說話人一眼,故意說:“就你也好意思嘲笑我,記不記得,你放屁也要跟云姐報告的?” 那人瞪著眼,小心翼翼看了李云一眼。什么也沒敢說。 其實這件事不怪他,那天大家伙也正聚著,他正好和李云相鄰坐,在某一時刻,有人放了個屁,所有人面面相覷,大家心知肚明,這屁是李云放的。 但這哪能是李云放的呀,于是他自告奮勇艱難就義,說這屁是他放的。 這件糗事發(fā)生的時候,恰巧紅頭發(fā)不在。他要是知道事情始末,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擺到臺面上來說。這不是叫李云出洋相么。 紅頭發(fā)還不明白大家為什么忽然沉默的時候,李云發(fā)話了:“你愛吃吃,不吃閉嘴?!?/br> 紅頭發(fā)就閉嘴了。一個人靜靜剝石榴,等把石榴一顆顆丟碗里后,滿載著果實的碗被人光明正大地掠奪了。 他橫眉一瞪,又縮回去,“行行行,水哥你先吃。” 江水把碗端到楊梅眼前,“這是無籽石榴?!?/br> 楊梅咬一顆,吐出一粒籽,江水看了看,抓了幾顆往嘴里丟。 果然是有籽的。 “靠,買之前給我吃的那半個明明一粒籽都沒有?!?/br> 紅頭發(fā)也湊過去,抓了一把嚼啊嚼,末了吐出一把來,“被騙了被騙了!拿沒籽的騙我們吃,再把有籽的賣給我們……還不如買普通石榴!” 味道其實也一般,和普通的沒什么兩樣。 江水黑著臉,把碗推遠(yuǎn)了,又把剛買的奇異果拿過來,“你吃這個吧?!?/br> 楊梅接過去,摸一摸,硬梆梆的,還不能吃。 “不喜歡?” 楊梅把奇異果塞他掌心,“你試試?!?/br> 江水果真就試了試。 酸,特別酸,酸得要死。 “算了,別吃了。吃飯。”他把咬了一口的奇異果扔進(jìn)垃圾箱。 更晚的時候,大家在客廳又坐了坐,楊梅打了呵欠,江水就把她趕到臥室里睡覺了。睡前還喂她一杯熱奶,這招跟楊母學(xué)的。江水特意買了進(jìn)口奶粉,嬰兒喝的那種。一舉一動盡是無微不至。 人一出來,王震就調(diào)侃:“江水,沒想到你這么細(xì)啊?!?/br> 有人聽了就想歪,“啊?水哥細(xì)?哪兒細(xì)?細(xì)是多細(xì)啊?” 大伙都笑。紅頭發(fā)笑得最歡,跟花果山上竄下跳的猴子似的。 江水拾起個石榴就往他胸口砸。正中紅心,疼得他哇哇直叫。 王震說:“行了你們,思想一個比一個臟?!?/br> 紅頭發(fā)一邊揉胸一邊反駁:“這話說的不對,這怎么叫臟呢?這事兒可跟吃喝拉撒一樣重要!你們說是吧?” 都起哄說是,王震笑一笑,沒說話了。 紅頭發(fā)肩撞王震的肩:“你怎么知道水哥細(xì)的?我看著覺得水哥可粗了?!?/br> 王震露出個無奈的表情,“細(xì)膩的細(xì)……我說的是性格?!?/br> “是啊,我也說的是性格——粗獷的粗?!奔t頭發(fā)不懷好意,“你想哪兒去了?思想咋這么臟呢!” 大伙又笑。 這么一來二去,江水不高興了,二話沒說把這群人趕走了。四月天還寒,沒人愿意在風(fēng)夜中逗留,三三兩兩地,開車的開車,蹭車的蹭車,一下子都走光了。 蔡新星和蔡明星攔了出租走,路上,蔡新星還回味著方才的歡聲笑語和美味佳肴,忽聽身旁人說:“沒戲了沒戲了……” 他耳朵賊,馬上轉(zhuǎn)頭問:“你說什么沒戲了姐?” 蔡明星一激靈,慌忙搖頭:“沒什么?!?/br> “你說嘛說嘛!” 蔡明星頭一歪,假寐了。 蔡新星撅著嘴嘁了一聲,也轉(zhuǎn)過頭看一路倒退的風(fēng)景了。 另一邊蔡明星睜開眼,快閃而過的景怎么也落不到她眼底。腦海中一幕又一幕,全是揮之不去的過往。 她的眼睛越發(fā)酸澀,覺得自己好可憐。她好自卑。 她看見他那樣充滿愛意的眼神,那時候便如遭雷擊。沒戲了,她做什么怎么做都沒戲了。 疾馳的出租車?yán)铮堂餍堑谑淮螣o意識地摸了摸胸口的象牙。帶著無盡的,對自我的悲憫。 ☆、尋找真相的女人 楊梅睡得早,起得晚,家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廚房高壓鍋里是番薯和玉米,打開鍋蓋還冒著熱氣。味道特別香。 她看一眼就把蓋子蓋回去了。 這時候門鈴響了,她開了門,把紅頭發(fā)迎進(jìn)來。 “江水呢?”她問。 紅頭發(fā)往鞋柜上一靠,“和劉老板有事兒去了?!币姉蠲泛退频模材敲凑局粍?,就解釋道:“水哥老早就不跑圈了,干這個危險大嘛,現(xiàn)在有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