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時(shí)候，張西西已經(jīng)煞有介事地坐在燒烤架前烤rou了。她沒什么燒烤水平，但看起來非常享受這個(gè)勞動(dòng)過程，林陽在一邊充當(dāng)打雜的角色，一直不停地給張西西遞rou串。

    江水靠在臨河的矮墻邊抽煙，楊梅是第一次看見他吞云吐霧，修長的指松松地夾著煙，緩而長地吸一口，放下，吐出一團(tuán)迷蒙的白煙。

    以前楊梅看過許多人抽煙，大部分是男人，也有些女人，但這些人抽煙，都不如江水抽起來好看。

    他吸煙嘴的時(shí)候眼睛微瞇，很性感。吐出煙圈的時(shí)候，他的表情是放空的，看起來毫無防備。

    楊梅靠在另一邊的墻上，中間隔著張西西和林陽，細(xì)細(xì)端詳那一邊的江水。

    忽然，張西西大叫了一聲，就此打斷了楊梅的思緒。

    今天有風(fēng)，風(fēng)向不明，時(shí)而往這邊吹，時(shí)而往那邊吹。張西西坐在燒烤架的南面，風(fēng)吹向南面，張西西走到北面去，風(fēng)又吹向北面。

    才沒多久，張西西就被煙熏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她傴僂著身體，難受地揉著眼睛。

    楊梅走過去接她的活：“我來吧，你休息會兒?！?/br>
    張西西點(diǎn)頭，拿走自己烤好的那幾串，一部分烤焦了，她有點(diǎn)委屈地撇了撇嘴，林陽就一把抓過那些rou串，安撫地說：“沒事，焦了也能吃?！?/br>
    往后一轉(zhuǎn)，遞幾串給江水，請他幫忙分擔(dān)。

    楊梅烤出來的比張西西的好吃許多，幾個(gè)人吃得津津有味，江水走進(jìn)屋，說：“我去拿飲料。”

    林陽吃了許多，在朦朧的月色里打了個(gè)飽嗝，他不好意思地走過來，對楊梅說：“你歇會兒，換我來?！?/br>
    楊梅讓位，吃了幾串就吃不下了。她不太愛燒烤，事實(shí)上，她對煎烤油炸一類食品都不抱太大的熱忱。

    院子里起風(fēng)，將嗆人的煙氣吹得到處都是。楊梅一步步后退，最后索性躲進(jìn)屋子里。

    江水彎著腰拿矮柜里的飲料，楊梅走過去瞄了一眼，有點(diǎn)驚訝：“波卡？”

    江水站直身體，楊梅從他手里拿過一罐，說：“你這怎么有這么古老的飲料。我記得波卡是多少年前來著……”

    不等她算出波卡的年份，江水就說：“這是以前的，一直沒喝?！?/br>
    楊梅挑了挑眉，來回翻轉(zhuǎn)那罐波卡：“保質(zhì)期在哪……啊，過了?！?/br>
    “……”江水低頭看自己手里的那罐，果然已經(jīng)過了保質(zhì)期。

    楊梅笑了一聲：“你這還有什么別的飲料么？”她轉(zhuǎn)頭去看矮柜，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瓶裝農(nóng)夫山泉。

    “……”她又克制不住地笑出聲：“你還真是單調(diào)。算了算了，直接礦泉水配燒烤吧。”

    江水一直沒說話，只是垂目看著矮柜，像是在認(rèn)真地思考直接拿農(nóng)夫山泉出去充數(shù)是否可行。

    在他思考出結(jié)果之前，楊梅一矮身，從矮柜里拿了兩瓶水出來，往前一遞，強(qiáng)制地塞到江水的懷里，他定睛看她。

    她還在笑，不僅嘴巴翹著，眼睛也彎了。

    她刻意咬了咬唇，微露潔白的貝齒，眼波流轉(zhuǎn)，黑暗里閃著不一樣的光。

    她說：“你一個(gè)大男人，一直一個(gè)人住，會不會很單調(diào)，很寂寞啊?！?/br>
    ☆、調(diào)戲男人的女人

    江水從楊梅身旁走過，楊梅用小指勾住他的短袖口，沒用什么力氣，卻輕易地將他勾住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彼粶惤?，反而往柜門上斜靠著，閑適而慵懶。

    江水背對著楊梅，暗中用力地掐了掐懷里的礦泉水瓶，片刻后才說：“不單調(diào)，也不寂寞。我覺得一個(gè)人挺好?！?/br>
    楊梅反問：“真的？”

    江水很快就答：“真的。”

    楊梅笑了笑，說：“回答這么快，肯定是撒謊?！?/br>
    話音未落，她像是想要檢驗(yàn)看看江水是不是真的在撒謊，弓著身子往前貼過去，繞過他的脖頸，歪著頭，看著他的臉。

    江水站著沒動(dòng)，像一座雕塑，僵硬地矗立著，就任憑她看。

    熱而潮的空氣里，席卷了無聲的風(fēng)，縈繞在他們身邊。

    江水靜悄悄地呼吸，每吸進(jìn)一口氣，鼻腔里就多一分楊梅的氣味。這個(gè)女人，在燒烤架前坐了那么久，怎么身上還帶著一股誘人的香氣。

    這股香氣打亂了江水呼吸的節(jié)奏，他的呼吸變得緩而長，像是在做深呼吸，仿佛要把圍繞在他周身的香氣全都吸進(jìn)鼻子里去。

    楊梅定定地盯著他，半晌，輕笑著說：“我好聞么?！?/br>
    江水比剛才更僵硬，捧在懷里的礦泉水瓶忽然變得有點(diǎn)滑，他的手心冒出熱汗。

    江水覺得自己就像泡在溫水里的青蛙，這鍋水仿佛充滿魔力，他明知道結(jié)果，想要蹦出去，卻怎么也抬不起腿。

    楊梅很長時(shí)間都沒有說話，仿佛是在等江水想好答案。

    江水喉結(jié)滾了滾，開口的時(shí)候聲音稍顯黯啞：“你到底想說什么。”

    “想說什么……”楊梅輕輕地重復(fù)，“我有很多想說的，有很多想問的?！?/br>
    “你說，你問?！奔热惶Р黄鹜?，那就先不抬。大不了被燙死，大不了剩下一張皮。

    “你一個(gè)人住，多久了?！?/br>
    “記不清了，快十年了?！?/br>
    “十年……這十年里，有沒有別的女人來過你家？”

    “沒有?！?/br>
    楊梅很滿意這個(gè)答案，帶著勝利者的姿態(tài)彎了彎唇，問：“為什么呢，是你看不上她們，還是她們看不上你?！?/br>
    “不知道，互相看不上吧。”

    “一直一個(gè)人，你除了帶學(xué)生，還做些別的什么？”

    “什么？”

    楊梅說：“比如，一個(gè)人在家看電視，看報(bào)紙，上網(wǎng)，打游戲，還有……打飛機(jī)?！?/br>
    江水微微側(cè)過頭，垂下眼皮看著楊梅，他沒說話，緊抿著唇，只是靜靜地看著。

    楊梅催促他：“說啊，打過嗎?！?/br>
    江水深吸口氣，一字一句地反問：“什么？游戲，還是飛機(jī)。”

    楊梅忽然笑出聲，白長的食指輕緩地滑過下唇：“你都回答一下吧。”

    “打過?！?/br>
    楊梅把手搭在江水的左肩上，問：“游戲還是飛機(jī)？”

    江水看向一邊：“你不是讓我都回答么。”

    “哦，我知道了?！睏蠲吠崃送犷^，順勢靠在自己那只搭在江水肩膀上的手上，“明明打過，還硬說不寂寞?！?/br>
    “……”江水低頭看了看礦泉水瓶，說，“沒問題我就出去了?！?/br>
    楊梅放開他，說：“好啊，你走吧?！?/br>
    院子里林陽和張西西還在燒烤，江水走出來，林陽忙說：“水哥，拿個(gè)飲料咋這么久啊……農(nóng)夫山泉？哈哈哈，水哥你真幽默?！?/br>
    江水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淡淡說：“不愛喝就別喝?！?/br>
    “喝！當(dāng)然愛喝！”

    燒烤快接近尾聲的時(shí)候，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