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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咽的孩子,眼眶澀得慌。 不是人情澆薄,是世道不好。這種場面他見所未見,心口一股子難受勁兒堵在那里揮之不去,硌得煩人。 稍一恢復(fù)了些元?dú)?,沐恩便迫不及待地向忘憂道:“師父,別的沒有,兵器我倒多的是。先借與他們捕獵用吧。目前,我們得趕緊找到剛剛受傷那小子?!?/br> 忘憂此刻突然認(rèn)同了平日里胡亂鍛造兵器的劣徒,“行,就把你那些家當(dāng)拿出來分給他們吧?!?/br> 沐恩從虛空里化出這幾年來偷偷摸摸煉出的一些兵器,雖是些被他棄之不理的次品,但尋常人家用著剛好。沐恩一家一戶分完,還有剩余,不禁感慨自己也是挺閑。 村民們領(lǐng)過兵器,對兩人更是感激不盡。 “方才我們對那孩子實(shí)在失禮,還請兩位仙士找到他后,傳達(dá)我們的歉意!” “是啊,我們只顧著自己的家人,卻對一個(gè)孩子這樣殘忍,真是慚愧?!?/br> 人群里陸陸續(xù)續(xù)地道著自己的懊悔與迷茫,忘憂道:“也不凈是你們的錯(cuò)。你們能離疆場有多遠(yuǎn)就多遠(yuǎn),那里的怨穢太重,人心脆弱容易被邪氣感染。” 沐恩點(diǎn)一點(diǎn)頭道:“今夜你們不宜再露宿街頭,不如先去附近的山口尋個(gè)洞xue生點(diǎn)火,一起打些獵物過活一陣?!?/br> 忘憂:“嗯,我們能幫你們的,目前只能到這里了。” 兩個(gè)國家的戰(zhàn)爭畢竟不是他們兩個(gè)異國人可以扭轉(zhuǎn)乾坤的,只是盡自己最大之能罷了。 “告辭!” 兩人轉(zhuǎn)身欲走,人群中忽有一女孩急迫的聲音傳來,“還不知兩位仙士尊號?” “中原,忘憂?!?/br> “中原,沐恩?!?/br> 村民們聽到中原具是一震,目送他們二人滕云御劍而去,拜謝不已。 忘憂迎著寒風(fēng)道袍翻飛,問沐恩,“感受到小迷糊的位置了嗎?還有多遠(yuǎn)?” “就在前方!”沐恩收了劍,白靴陷進(jìn)深深的雪里,“小迷糊?” “主人!仙尊!”小迷糊撲騰寫小翅膀徘徊在懸崖邊緣,黑漆漆的小眼睛瞪得滴溜圓。 “我讓你跟的人呢!”沐恩焦急地大步跑到崖邊,震得白雪向崖下滑落幾許。 小迷糊還沒來得及說話,沐恩先自己嚇自己道:“不要跟我說他掉崖底下去了!” “沒有沒有!”小迷糊忙解釋說,“崖邊有枯藤,他順著枯藤爬下去了。崖壁上——” “什么???”忘憂和沐恩齊齊奔到懸崖邊緣,兩顆頭探出去俯視,卻不想竟望見這一生一世沒齒難忘的風(fēng)華。 悖逆天時(shí)地利的垂枝櫻,左右橫生在峽谷的兩側(cè)絕壁。吞天噬地的粉色,似煙云,似浪濤,如此這般的傲慢嬌縱地?zé)o窮無盡地垂落到崖底。 落山風(fēng)不拂雪,淺霜自沾櫻。 她著泣血嫣紅的衣,戴生綠沉銅銹的鈴鐺。 她披潑墨烏青的發(fā),執(zhí)冰冷發(fā)硬的餅團(tuán)。 她裸渾然玉白的足,踩藍(lán)寶石制的懸棺。 她于繁花錦簇之后,支離破碎了臉。 但他們知道她在微笑,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笑意的那雙眼。 璀璨如星,清冽如泉。 “她!”忘憂克制不住地死命護(hù)住悸動(dòng)不已的心臟,指節(jié)泛白,面色如臘。 他機(jī)械地側(cè)頭,萬萬想不到沐恩比他更加失了分寸,竟然兩眼一翻,以不可阻擋之勢一頭向崖底栽了下去! “徒兒!”忘憂倉皇失色地隨沐恩一同墜下,竭盡全力欲施援手,卻在將要抓住他衣角的那一瞬,冷不丁被櫻花枝掛住,抖落了一樹的飄飄灑灑的粉華。 “哇!” 她望著頭頂伴隨著紛揚(yáng)的櫻花墜落下來的巨大黑影,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冷氣,伸出雙手,傻頭傻腦地去接。 “??!”隨著一聲慘叫,她穩(wěn)穩(wěn)接住他筐進(jìn)懷里,奈何膝蓋支撐不住,重重地跪到棺蓋上,骨頭被磕得咯噔作響,少女蒼白的容顏染上一抹胭脂般的痛色。 忘憂猶自掛在櫻花枝上,看著那少女渾身流動(dòng)著的魔光,驚得張目結(jié)舌。 “怎么可能!那件衣服……” 他腦中有千思萬緒,如亂麻交織成網(wǎng),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少女將沐恩的身體輕輕擱在棺蓋上,把手里的rou夾饃放到他身旁,起身仰頭,眼角眉梢透著一股子純真無邪,“公子,你……下得來么?要不要我接你?” 忘憂臉色一黑,似乎察覺到自己還處于很尷尬的境地,翻手撩開層層疊疊的花枝,一躍而下,直直降到覆滿落櫻的懸棺上。 忘憂無暇顧及滿腹的疑問,繞過少女,傾身煩惱地拍了拍沐恩的臉,“沐恩!醒醒!” “師父?”躺著的沐恩當(dāng)即回復(fù)了點(diǎn)力氣,掰開眼皮。 忘憂更懊惱,“你怎么搞的!一言不發(fā)的就暈過去!是不是覺得腦袋砸碎在藍(lán)寶石上這種死法很絕?。 ?/br> “不是沒死成嘛?” “當(dāng)然啦,你徑直栽進(jìn)了她懷里!”忘憂指向紅衣的少女,震怒道。 “哦,那還真是抱歉?!便宥鲀?yōu)雅地撩了撩額前的亂發(fā),sao氣地說,“這位姑娘,在下不勝感激?!?/br> 少女聞言回眸,羞赧地呆呆一笑,“不……不客氣。” 沐恩仰望她妃色的臉頰,心頭突然針扎一般地難受起來。 她破爛的褲子里,雪白的膝蓋□□著,一團(tuán)烏青包裹著傷口,鮮血汩汩滾落,流淌到藍(lán)寶石的棺蓋上變幻成一簇紫色的花紋。 忘憂也注意到她的傷勢,心頭頓時(shí)疑云重重,她穿著這件衣服,怎么可能會受傷? 是時(shí),忘憂也顧不了那么多細(xì)節(jié),神色乍變,揚(yáng)手召出佩劍一刃直指她玉色的脖頸。 “說!你是誰?。繛槭裁创┲@件衣服?。俊?/br> 來勢突然,少女明顯被嚇到,手覆上脖間的銅鈴,一臉的不知所措,水靈靈的大眼睛里似乎下著一場鵝毛大雪。 “我……” 沐恩翻身一躍而起,愕然不已道:“喂!師父,她剛剛救了你徒弟的命也!你干什么?。 ?/br> “救了你的命,又如何!穿烈焰衣而不損命的人,天下大忌!” 作者有話要說: 頹喪,,, ☆、滿載而歸 “什么衣?”沐恩仍是不解,攤手道,“不能吧,穿件衣服還冒天下之大不韙了嗎?” “我沒時(shí)間跟你解釋!”忘憂神色肅穆,眼神銳利地直視著紅衣少女,“你若不說出個(gè)中原委,休怪我無情?!?/br> 沐恩眼看著劍鋒又離少女的脖頸近了一寸,不由聲量一提,“師父!” 紅衣少女見他倆這般對峙,頓時(shí)慌了神,著急道:“兩位公子……別……別生氣,要是你們不喜歡我穿這件衣服,我脫下來就是了。” 見她伸手就要寬衣,雪白鎖骨暴露無遺,忘憂和沐恩眼睛都看直了,異口同聲拒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