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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此案交由刑部審理,主犯顧念生和瑩兒被押入大牢,秋后處斬,陳云明謀害妻子,棄市論處。 家門不幸,宣平侯府出了這么一樁丑事,一時半會很難在人前抬起頭來,顧文昭的名字從省試名額中勾去,永不為官。 城郊墓地,夏淺汐與南宮弦跪在周氏墳前,叩首三拜。 夏淺汐往臉前的炭盆里化了些紙錢,哽咽道:“娘,害您的兇手已經(jīng)抓到,您在黃泉之下可以安心了,請娘在天之靈,保佑爹爹早日好起來?!?/br> 祭拜完了,南宮弦扶她起來,理理她身上的斗篷,嘆息道:“回吧。”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完結(jié)了,突然很空虛。 ☆、 休書 侯府書房。 南宮弦執(zhí)黑走了一步棋, 抬頭時,墨如點漆的眼眸閃爍著一道微亮的精芒,向?qū)γ娴哪蠈m玨攤手笑道:“爹,該您了?!?/br> 棋面黑白兩勢膠葛, 南宮玨沉吟良久方下了一招險棋,以圖扭轉(zhuǎn)戰(zhàn)局, 但南宮弦勇猛沖殺, 出其不意,明顯技高一籌, 已然占了上風(fēng)。白勢岌岌可危,沒走幾步,便陷入重圍敗相呈露。 “多日未曾對弈, 你的棋藝見長。”南宮玨將手中棋子一拋,端起案頭的一盞熱茶呷了口, 含笑道。 聽得贊許,南宮弦俊美的臉龐蘊出笑意,喜悅之情溢于言表,“父親謬贊。兒子空有一腔孤勇愚見, 不及父親棋力高深運籌帷幄,此次能贏,僥幸而已。” 南宮玨捻須搖頭:“原本你我棋力只在伯仲之間, 你這般從容不迫,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手智策破局, 才至勝地?!?/br> 說罷招手喚下人收拾桌面,興致盎然,“難得你有空閑,再陪為父手談一局?!?/br> “不了,爹,兒子今日有要事與您商議?!蹦蠈m弦神色轉(zhuǎn)而嚴(yán)肅,屏退下人,叫了隨風(fēng)與一名影衛(wèi)抬進來一口碩大的檀木雕花錯金木箱,放在書房正中間的空地上。 “都下去吧?!蹦蠈m弦揮退閑雜人等,吩咐隨風(fēng)離開時帶上房門。 南宮弦下地走到箱子旁邊,從袖中取出黃銅鑰匙開了鎖,一腳踢開蓋子。 一整套簇新輝煌的十二旒冕冠和十二紋章冕服靜靜躺置其中。 南宮玨淡淡瞥了一眼箱子里的物什,面色頓斂,久久不發(fā)一言。 房內(nèi)氣氛驟然僵凝。 南宮弦負(fù)手道:“這是從您外頭的別莊里頭搜出來的,織造匠人、管事、守衛(wèi)此刻皆被關(guān)押在府內(nèi)的暗室中,他們起先一個個都守口如瓶,但難保有那么一兩個受不了大刑嘴巴不嚴(yán)實的,該招的都已招供。爹,您可否給兒子一個合理的解釋?” 上一世端王帶兵從府里搜出來這些東西,坐實了父親的謀逆之罪,才使得他痛心寫下一紙休書,驅(qū)使汐兒離開。 他一直以為這一切全是端王那個老匹夫的陰謀,故而這一世他不遺余力暗中徹查,最后的結(jié)果卻大為出乎人的意料,他最為敬重的父親,百姓口中剛正任直的侯爺,皇上看中的肱骨之臣,私下竟與端王早有來往,說是勾結(jié)也不為過。 “你既然都已經(jīng)查出來了,為父也無甚好說的?!蹦蠈m玨冷笑一聲,漫不經(jīng)心道,“怎么,你打算去御前參我一本?” “爹!”南宮弦氣急,“端王虺蜴為心,絕非善類,他這些年暗地里招兵買馬,鑄造兵器,逆反之心昭然若揭,您為何與他同流合污,棄忘忠心,做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兒子實難理解!” 南宮弦言辭激烈,平息一刻,又道:“莫不是爹您還對當(dāng)年孝懿皇貴妃之死耿耿于懷,認(rèn)為是皇上包庇皇后,間接害了她嗎?” 聽他提起陳年舊事,南宮玨眉頭緊皺,語氣忽而嚴(yán)厲森然,“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說道,這箱子里的東西由得你揭發(fā)到皇上那里去,為父就坐在這兒等著你大義滅親!” 南宮弦急促喘息幾口氣,攥得青筋爆出的拳頭握緊了又松開,“爹,您為了一個已死之人豁出全侯府的安危,您捫心自問,對得起娘嗎?” “阿弦,當(dāng)年之事,你不明白?!蹦蠈m玨退后坐到太師椅上,抬手按著額角,“我與雯珺自幼相識,待到談婚論嫁之齡,皇上將她納入宮中為妃,直到她后來病死在自己的寢宮,我都沒再見過她一面。我曾私下查過,確為皇后安插在她身邊的貼身宮女做的手腳,我能查到這些,皇上固然心知肚明,只因皇后母家勢固,牽連甚廣,且死者已矣,便未追究下去?!?/br> 往事歷歷在目,錐心嗜骨,南宮玨未能沉住氣,終于面色大作,“雯珺被人陷害,溘然長逝,都是皇上的錯。” 棋盤下方的宣銅大鼎中焚著清醇沉冽的甘松香,煙氣幽幽裊裊,寂然散入室中。南宮弦默默聽完他的話,嘆了一口氣道,“兒子的話不管用,但有一個人的話您應(yīng)該能聽得進去?!?/br> 他舉起雙掌擊響三聲,書房的門被打開,走進來一位身穿明黃鑲繡四爪螭龍織錦常服的男子。 南宮玨朝門口看過去,心中大驚,忙下跪叩首,“不知五皇子殿下駕臨,老臣有失遠迎。” 宋承啟走過去扶他起身,“侯爺不必多禮,本宮今日來,是受世子之托?!?/br> 宋承啟自顧自往椅子上一座,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鄭重道:“母妃臨終前曾跟我說,她從來沒有怪過父皇,也希望關(guān)心她的人拋掉過往,好好生活。那時本宮年紀(jì)小,以為這話只是對我說,現(xiàn)在想來……侯爺您琢磨琢磨,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犯得著一直惦記死揪住不放嗎?” 南宮玨抬眸看看宋承啟那張生的與閔雯珺有幾分相似的臉,微微征仲,道:“老臣不是放不下,而是無法放下?!?/br> 那些恩怨愁苦,長年累月記恨得太久,早成了一道深痕,嵌進心窩子里,反復(fù)磨折徘徊,不是說算就能算了的。 勸說無果,宋承啟悵然離去,南宮弦命人用一把火將這口檀木箱子燒了,只好另想他法。 不日后端王離京,卻未回自己的封地,而是聯(lián)合了周邊幾個小國,率部舉兵叛涼。 南宮玨多日未上早朝,有人看到他出現(xiàn)在端王營中,皇帝病中雷霆震怒,下旨封了城南將軍府,將南宮弦一家禁囿于靖南侯府,所有影衛(wèi)侍從關(guān)押于刑部大牢。 夏淺汐端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