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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孩子,秦蕊熬了幾年不堪折磨,一時想不通,投井自盡了?!?/br> “??!竟是這樣?!敝苁想p腿一軟坐到椅子上,劇烈喘息幾聲,心口隱隱發(fā)痛。 晚上服藥歇下后,周氏迷迷糊糊睡了一陣,半夜窗外突然寒風大作,猛烈撲打著窗欞,內室的紗簾在昏黃的燈光下?lián)u晃,顯得陰森可怖。 周氏睡眠淺,被風聲一吵立刻驚醒,睜開眼卻看見一個人影立在床前,長發(fā)披散,濕噠噠往下滴著水。 那人穿著一身海棠紅妝花褙子,腰身曼妙,慢慢抬起頭,長發(fā)掩映下的紅唇輕啟,“jiejie,我是秦蕊,你還記得我嗎?” 周氏心里重重一驚,嚇得說不出話,只張口喘著氣,兩手死死捂著心口,面色極為痛苦。 女子低低的冷笑聲在內室回旋,“jiejie,當年我被你趕出夏府,爹娘把我嫁給了一個山野村夫,他對我不好,老是打我,還打我的孩子,我實在受不了,就跳了井,若是當初你肯留我,讓我嫁給夏大哥當個側室,也不至于落得今日這般悲慘的下場,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br> 她說著俯身看向周氏,露出一口森然白牙,“我在黃泉路上好生寂寞,jiejie以前對我那么好,會來陪我的,對嗎?” 粗啞的兩聲嗚咽在喉間滾了滾,周氏兩眼一翻白,倒在了床榻上…… 侯府北苑,南宮弦與夏淺汐親熱一番,喚過丫鬟伺候梳洗換衣,睡到下半夜,門上突然被人急急叩了兩聲。 “爺,是我?!彪S風貼著門縫道,“屬下有急事稟報?!?/br> 南宮弦起身,為夏淺汐掖好被角,自己坐在床沿,向外面道:“何事?” 隨風推開門,撲通在門口跪下,眼觀鼻鼻觀心,極力忽視屋里彌漫的曖昧氣息,啟聲稟告,“夏府的人過來傳話,說,夏夫人不大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離殤 數(shù)九寒天, 夜色沉如一汪波瀾不驚的死水,寂靜無人的街道上,突然疾來一輛華貴馬車,隨風在前頭趕車, 南宮弦坐在車里抱著泣不成聲的夏淺汐,輕聲安慰著:“我已經(jīng)派人去宮里請御醫(yī)了, 很快就會趕到, 娘一定會沒事的?!?/br> 夏淺汐聽隨風說那句“夏夫人不大好了”的時候,心里頭就隱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 前世娘在她十三歲時突發(fā)心疾去世,如今她年已十六,一直以為過了出事的那年, 就會免去劫數(shù),沒想到還是逃不過。 “阿弦,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娘她……”夏淺汐心里著慌,卻不知從何說起。 南宮弦如何不知曉她心中所想, 伸手撩開馬車簾布,揚聲喊道:“隨風,再趕快些?!?/br> “是, 爺?!彪S風猛抽長鞭,馬車如離弦之箭一般行駛而去。 路上巡夜的幾波金吾衛(wèi)認出是靖南侯府的馬車,也不敢攔,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夏府門口停下。 夏淺汐搭著南宮弦的手下車,管事在門口相迎,“小姐,您可回來了,綢莊有人帶頭鬧事,老爺下午趕去處理,至今未歸,已經(jīng)著人去尋了?!?/br> 管事滿面愁容,夏淺汐心里有了底,一張俏臉失了顏色,眼淚早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撲簌滾落。 她朝前走了幾步,腳下猛然失力,一個趔趄幾欲跌倒,只好由南宮弦扶著她直奔夏府主院。 院里丫鬟下人進進出出,夏淺汐腦中空茫一片,如提線木偶般被南宮弦?guī)е叩絻仁议T口,子栗攙著她進去,在床邊的繡墩上坐下。 周氏面色蒼白不省人事,鬢發(fā)染霜,僅一夜之間便蒼老了許多。夏淺汐握住她的手撲倒在床上,哭著喊道:“娘……” 南宮弦在外廳詢問周氏病情,大夫答道:“啟稟世子爺,夏夫人夜里突然驚厥,引發(fā)心疾舊癥,又加上前幾日風寒侵體,身子虛弱,只怕……” 大夫說著遺憾地搖了搖頭,南宮弦心中沉痛,眉頭緊鎖,郁郁嘆了口氣。這時,隨風架著一名老御醫(yī)走了進來,南宮弦忙免禮,催促御醫(yī)進去診治。 御醫(yī)為周氏摸脈針灸,湯藥灌下一劑后,周氏終于悠悠醒轉,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娘,你終于醒了?!毕臏\汐眼中閃過喜色,卻見御醫(yī)放下銀針,搖了搖頭,沖她拱了拱手,“請世子妃借一步說話?!?/br> 夏淺汐臉上的笑容戛然凝住,吩咐子栗代為照顧周氏,起身隨御醫(yī)去了外廳。 御醫(yī)向夏淺汐和南宮弦躬身行禮,“世子爺在上,請恕老朽無能,此病來勢洶洶,夏夫人心血耗盡,臟腑衰竭,已然回天乏術……此時醒轉乃是回光返照,有什么想說的話,趕緊說一說吧,晚了只怕……” 御醫(yī)的話仿佛淬了劇毒的利刃一刀一刀剜在她的心口,讓她又痛又喘不過來氣。夏淺汐歪倒在南宮弦身上,蔥白的指甲嵌入手掌,用這刺心的痛楚才換來一絲鎮(zhèn)定。 “我要去看看娘。”夏淺汐擦干眼淚,收拾了面容,換上些許如常神色,一步一步走到內室床頭。 “娘,御醫(yī)說了,你很快就會好的。”夏淺汐擰了一條濕帕子為周氏擦擦干裂的嘴唇,轉身時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汐兒,不用騙我了,我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清楚?!敝苁涎谂量人詢陕暎瑲馊粲谓z,“汐兒,別哭,你聽我說,這都是天意,冥冥之中早有定數(shù),不要太難過了。娘本該早早走的,多活這幾年是上蒼恩賜,我已經(jīng)看到你嫁人,過上好日子,已經(jīng)賺到,沒什么放心不下的,只怪娘福薄,不能再陪你了?!?/br> “娘,你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我跟阿弦以后有了孩子,還要跟您討喜錢呢,你不能這么早就走了,教女兒和爹爹如何舍得……”夏淺汐壓抑的酸楚終于奔涌而出,趴在床邊哭得傷心欲絕。 “娘沒福氣,等不到抱外孫了,要是早知道身子這么不頂用,就提前打袼褙給他做一雙虎頭鞋,縫幾件肚兜,也算我這個當外祖母的盡的一份心。”周氏伸出枯槁的手撫摸她的秀發(fā),幽幽嘆息一聲,“你爹呢,他在哪兒?我想見他,想跟他說說話。” “娘您先歇歇,爹馬上就回來了,再等等?!毕臏\汐扭頭朝外喊道,“快去叫我爹過來?!?/br> 回頭時發(fā)現(xiàn)周氏盯著上方虛無的某處,瞳目緊縮,抬起手似要抓住什么,“秦……蕊。” “娘,您說什么,女兒沒聽清,您說清楚些。”夏淺汐湊在周氏耳邊傾聽。 再抬頭時周氏已經(jīng)闔上雙眼,手也無力滑落,垂在床沿。 “娘!”夏淺汐抱著周氏失聲痛哭,淚水迷蒙了雙眼,悲慟的情緒從心底漸漸蔓延、鉤絞,直到失去痛覺,抽干了她所有的氣力。 蒼天,你讓我重生一世,就是為了讓我再次承受生死離別的痛苦嗎? “玉萍!”夏立德氣喘吁吁跑進來,終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