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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安定?!?/br>無幻舉起手里的杯子,輕嘗了一口,這茶葉是蕭何止送來的,早春的胎菊,味道十分清新。“莊主,名利不過浮云,若是太看重虛浮之物,勢必受其負(fù)累。世人皆道凡塵惱人,其實不過都是庸人自擾。這世間的麻煩,其實不都是自找的麼?”無幻的話一說完,東方振威立即瞪著眼望著他。這話里的意思說得明白,東方振威突然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被人看穿的感覺真不好。即使說這話的人,先前還讓你覺得安寧。東方振威不禁笑了起來,笑里幾分真假,“是麼?不過我為報殺父之仇,為保江湖安定,也算是自找的麼?”無幻望著窗外,淡笑道,“東方家的家訓(xùn)一向嚴(yán)格,莊主責(zé)任重大,會這般也是沒辦法的。人,生不由己?!?/br>“的確身不由己。若非我是東方家長子,我何必如此?!睎|方振威不禁軟了下來。無幻輕笑,“既來之,則安之,這便是命?!?/br>東方振威突然望著無幻,驚的是,這根本不像是無幻說出的話。在東方振威眼里,無幻總是那般的遠(yuǎn)離紅塵,他說出的話,總會超脫非凡。可是他竟然叫自己認(rèn)命。這樣無力的認(rèn)命。兩人霎時安靜了下來,無幻望著窗外的扶柳,一時之間倒覺得,那話好似是對自己說得,而不是說給東方振威聽的。這便是命啊。36.夏日多雨。這天的雨,紛紛下個不停,原來正好是入梅的日子。無幻手里持著念珠,呆呆望著窗外的雨。蕭何止走過去,牽起無幻的手,“明日,一切就可完結(jié)?!?/br>無幻揚起頭,由下至上望著蕭何止。雖然帶著人皮面具,但是蕭何止的眼神,依舊幾分醉人。“與我無關(guān)。”淡淡的一句,狀似無心。蕭何止蹲下身子,看著無幻,“不管是不是與你無關(guān),我要你看著我一步一步走下去。這武林,遲早會是我蕭何止的天下?!?/br>無幻低頭,望著蕭何止,淡淡笑了起來。“笑什麼?”蕭何止不解。無幻搖了搖頭,又是不語。執(zhí)起筆墨,又開始抄寫那些經(jīng)文。蕭何止知道無幻是聽著的,遂自顧自道,“今天晚上到明日,別吃東方家的東西?!彪S手從懷里掏出一包點心,放在了無幻桌上,又囑咐道,“水是可以喝的?!?/br>無幻還是那樣,一個人寫著。五月初三。無幻從撐著一把紙傘,從東方家的主院趕回自己的住處。今兒個一早就開始下雨,整個人心神不寧。大抵是因為蕭何止的緣故吧。因為蕭何止昨日說,今天就是行動的日子了。蕭何止還說了,他下令,唯獨他住的這屋子,會安然無恙。蕭何止說,“無幻,切不可離開這院子。聽到任何響動都不要出來?!?/br>辰時的時候,無幻才回自己的院子,七日莊內(nèi)仍舊一片安寧,每個人都做著每個人的事,一點征兆也沒有。無幻收了傘,走進屋子。屋子里遍是陰冷的感覺。巳時,殺進。一個丫鬟打扮的人急急忙忙沖進了無幻的屋子,“師傅!快逃吧,外面出事了!”無幻放下手里的筆,抬眼望著那滿臉倉皇的丫鬟,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稚氣的很。無幻抬起手,指了指一邊的桃木椅,“你留這兒吧?!?/br>那丫鬟反應(yīng)不過,“師傅?您…說什麼呢,邪教的人殺進來了,您快走吧!”無幻低頭,又開始謄寫之前沒完成的經(jīng)書。丫鬟看了看無幻,心想這和尚大抵是瘋了,這生死攸關(guān)的事,怎麼管得了別人?便自己一個人跑了出去。巳時過半,旁邊院落的人紛紛拿出了自己的刀劍,朝院門聚集過去。無幻從窗戶的縫隙里看著那些人,只覺一陣暈眩。接下來的該是混戰(zhàn)吧。混戰(zhàn)的時候,那些所謂的江湖正派大概會覺得腹痛難忍,或者運功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功力全無。總是這樣的。蕭何止會贏吧,然後自己陪著他,一直到最後。手里的筆,似乎不那麼靈便了。仍舊下著雨,雨打在樹上,屋檐上,一點一點的聲音擾著人心。剛才被那丫鬟帶上的門“!”的一聲被推開,一個黑紗蒙面的女子走了過來。無幻抬起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來人一眼,繼而又低頭。來人冷眼望著無幻,露在外面的是一雙極冷的眼。眼里,還有一絲難以理解的恨意。看了一會兒,才傲慢的開口,“你叫什麼?”這次無幻連頭也沒抬,只淡淡道,“夫人這般發(fā)問之前,是否該先自報家門?”女子冷笑,“好個牙尖嘴利的和尚!”無幻這才抬起頭,勾起一抹輕笑,“東方家的青夫人,為何要在這般危機關(guān)頭來此?莫非只是來詢問貧僧的法號?”趙青嚴(yán)大駭,一雙眼死死瞪著無幻,“你怎麼知道!”無幻放下筆,從容起身,“貧僧見過夫人?!?/br>趙青嚴(yán)皺眉,“我記得我不曾見過你?!?/br>無幻向前進了一步,雙手自然下垂,姿勢毫無戒備,“有一日,你躲在紫陽花叢里?!?/br>趙青嚴(yán)一聽,先是震驚,接著又轉(zhuǎn)驚為笑,“我總算知道他為什麼千般萬般的要護著你了。”無幻一聽,這話里的語氣總有幾分異樣,心里有些不安,然面上,卻仍舊是云淡風(fēng)輕。“不知道夫人找我到底所為何事?”趙青嚴(yán)捏了捏手里的拳,一雙幽深的杏仁眼望著無幻。下一刻,卻發(fā)出了一陣狂笑。那笑愈來愈響,直到那聲音變得駭人。無幻只是面無表情的望著趙青嚴(yán)。37.“殺你!”對面的女子狠道。無幻才恍然大悟。眼前的女子,怕是對蕭何止用情至深。趙青嚴(yán)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把短匕首,繁雜的花紋,黑色的紗衣,倒是很有風(fēng)骨。這女子,真該是蕭何止的女人。你看那身打扮,多和。“和尚,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有一雙漂亮的眼睛。”無幻竟然勾起了笑,微微搖了搖頭。那邊的趙青嚴(yán)似乎也不著急,大抵是知道現(xiàn)在正是紛亂之際,所以才那麼有恃無恐吧。黑色紗裙拖地,一步步朝無幻走去,“第一眼,我便覺得你有一種可以讓世人安定的氣質(zhì)。”無幻站在那里,紋絲不動,笑道,“施主過獎了?!?/br>趙青嚴(yán)見了無幻的笑,心里越發(fā)的恨,想到就是這樣的人,竟然讓蕭何止如此愛護,心里就疼得好似火燒,“可是我現(xiàn)在憎惡你那雙慧眼!和尚,我要剜了你的眼,我要你死的比今日所有死去的人都難看!”說著,就朝無幻撲殺了過去。那邊的無幻面上的笑意一瞬間退下,一個閃身,就閃過了那一刀。趙青嚴(yán)秀氣的眉頭糾成一團,冷冷道,“今日我是不會讓你活著出這屋子的!”無幻感覺到那刻骨的殺意了。他不喜歡那種感覺,一如當(dāng)初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