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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告而別,卻也理解她的選擇,更因張將軍的事,對她的遭遇很是心疼,她心里有了底,雖然愧疚并沒有減輕,但至少沒感到?jīng)]臉見家人,她對不起的人很多,但只要大家都好好的,她以后靜下心好好做一個好女兒、好meimei、好妻子、好mama,那就有修復的一天。 可是現(xiàn)在,她卻分明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 作為一個女兒的黎嘉駿,她真正對不起的,可能已經(jīng)來不及彌補的人,正在緩緩上樓。 姨娘尚不知她已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嘉駿卻已經(jīng)感到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 “三兒,還愣著干嘛,要我們等你嗎!”老爹粗聲粗氣的。 黎嘉駿回神,揚起笑容應了一聲,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坐下來開始給老爹和大夫人夾菜。 在坐下的這一刻,她分明感覺到,有什么沉重的東西,疏忽間遠去了,滿目的招魂幡、繞鼻的煙火氣和連綿的哭嚎聲,正在從腦海中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章姨太不間斷的咳嗽,和緩緩上樓的瘦弱身影。 如果說之前她總在歷史的長河中淘弄些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以求心安,那么現(xiàn)在,天地人倫已經(jīng)自然的賦予了她接下來要履行的義務,而她,甘之如飴。 安心等待那一天吧,嘉駿。 第210章 四年之后 啪! 冷光燈亮起,她瞇了下眼睛。對面有個人擺了些文具,沉聲問話。 “說一下你那些年主要的情況吧?!?/br> “我?”黎嘉駿有些混混沌沌的,她迷茫的問,“你問我,那你是誰?” “讓你說就說,爭取寬大處理!” “為什么我要爭取寬大……” “如果能說,為什么不講,你心虛嗎?說!” 黎嘉駿一抖,有點喝醉了似的迷茫,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因為對面的人在陰影中模模糊糊的,可她一時之間又拿捏不準,只覺得自己處于一個特別心慌害怕的情境下,沒經(jīng)過什么思量,她就回答了:“我有什么心虛的,我三七年一開始當了三年多記者,后來換崗做了編輯,干了一年多以后,跟著丈夫去昆明,他在中美合作的炮兵所當教官,我在翻譯隊當助教,一直到……” “到什么時候?” “我想不起來,等等,我是讀完大學的,然后在一個出版社做編輯,后來我……咦?” “你到底干什么的?” “我能干什么,你是要問什么?” “我問你到底干什么的,你什么成分,有人舉報你們家是地主階級,資本家,一旦屬實,你們全家都遭殃,現(xiàn)在我們給你一個機會,你有什么要說的?” 黎嘉駿她意識到自己不該說話了,不管是不是做夢,這個走向已經(jīng)不對了,她什么都不能說。而對面居然也沒有催,沉默的等著。 此時,一陣空曠走廊的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響起,還有人邊走邊唱歌:“文X大X命啊就是好嘿就是好!” “什么?。课摹彼豢跉鉀]上來,猛地驚醒。 黑暗中,她冷汗浹背,氣息急促。 外面一片靜謐,漆黑如墨。 “怎么了?”秦梓徽也醒了過來,他閉著眼睛把她摟過去抱著,輕輕順著毛,低喃,“做惡夢了?” 黎嘉駿還處于夢境最后一刻的震撼中,許久回不過神,她吸了口氣,感覺到暖意,才回過神:“……恩,噩夢?!?/br> 她就著這個姿勢趴著,聞著秦梓徽身上香皂的氣息,還是有些恍惚,外面月亮正圓,星星密布。 “別怕……”秦梓徽聲音也迷迷糊糊的,“我在呢?!闭f著又拍背,嘴里吚吚嗚嗚的哼著不知是什么的調子,輕緩柔和。 黎嘉駿聽了一會兒,反而精神了,她起身披上衣服,輕笑:“讓你給小三兒唱睡眠曲你不唱,小孩兒睡著了你瞎唱?!?/br> “我對付你一個小孩兒就夠啦……”秦梓徽輕笑,側身看黎嘉駿坐到桌邊,睡眼惺忪:“你不睡了?” “睡不著了……我理理資料。” “這哪理得完,況且,明日要準備的你不是已經(jīng)理好了?” “你睡吧,還要早起呢,我睡不著了?!?/br> 秦梓徽看了看表,發(fā)現(xiàn)也確實快天亮了,便躺在那兒又瞇了一會兒,他每日訓練要很晚,早上起得又早,相當累。 黎嘉駿坐在桌前,沒有打開資料,而是翻開了記事本。 她需要看著這些靜一靜。 上面密密麻麻的記滿了各類大的、小的事件,清晰的串成一條時間線,國內一條,世界一條,然后隨著飛虎隊的到來和她移居昆明交匯在一起。 到后來她基本已經(jīng)在做填空了,隨著相關戰(zhàn)爭片越來越多,蘇聯(lián)閃電戰(zhàn),日本偷襲珍珠港,斯大林格勒戰(zhàn)役,中途島戰(zhàn)役,阿拉曼登陸戰(zhàn),西西里登陸……意大利投降。 如果說在德國閃電戰(zhàn)蘇聯(lián)、日本偷襲珍珠港后,隔壁鄰居蘇聯(lián)的援軍回去救火和半個地球外的美國參戰(zhàn)給國人的感覺是未來更加撲朔迷離。那對黎嘉駿來說,基本上就是一個已經(jīng)明確了走向的箭頭已經(jīng)形成,雖然中條山戰(zhàn)役大敗,但是上高戰(zhàn)役大勝,從一觸即潰到互有來往,國內的戰(zhàn)爭已經(jīng)分明進入相持階段,兩邊都是苦苦維持,都在等一個能打破平衡的契機,于是在海上尚有余力的日本腦子一熱,把敵人的外掛強行加載進來了。 兄弟,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不是這么來的。 當時所有人聽說珍珠港事件,都認為狡猾的敵人又在下一盤大棋,家里甚至開始懷疑一開始瞄準美國的策略會不會有問題,唯獨黎嘉駿興高采烈的表示請千萬堅持下去,可能日本是想下棋的,誰知對手是個史前怪獸,根本不按套路來,臉滾鍵盤不說還憋著史前大招,反正她已經(jīng)看穿一切,于是更加堅定。 她心底里已經(jīng)把接下來后方遭遇的一切都當成是日本絕望的反撲,雖然此刻雙方都沒這么認為,以重慶為首的大后方遭受了越發(fā)兇殘的轟炸,甚至因為日本戰(zhàn)線的推進,轟炸目標越來越精準,有一次還瞄到了校長府邸的頭上。 想到這件事,她就一身冷汗。 因為表現(xiàn)優(yōu)異,秦梓徽一直是在黃山別墅,也就是校長辦公的地方執(zhí)勤,有一天日軍飛機氣勢特別兇,高射炮的聲音響了半夜,顯得戰(zhàn)斗特別激烈,黎家人一開始只是躲在防空洞里等,待好不容易熬到飛機走了,卻也沒去睡,就等秦梓徽來個平安電話,結果一直等到早上,才等到他派人報平安。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