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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崇禧還待說什么,抬頭一看外頭探頭探腦的黎嘉駿,一點門:“門關上!閑雜人等不要逗留!” 衛(wèi)兵剛才也緊張聽動靜,此時如夢初醒,瞪了黎嘉駿一眼,趕緊讓換了水壺的銅根出去,哐的把門關上了。 黎嘉駿訕訕的,朝著銅根嘿嘿兩聲。 銅根倒沒什么感覺,他在這兒端茶送水進進出出的,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了滿耳朵,完全沒覺得黎嘉駿有什么好尷尬的,只是隨意的擺了下頭:“黎小姐來,我?guī)愠燥埲??!?/br> 黎嘉駿應了一聲,跟在后頭小聲問:“銅根啊,咱不是有個炮營嗎,為什么說他們這說的跟咱們沒炮似的?” “咱那炮也叫炮啊?老漢陽的迫擊炮,都打不死人,別說坦克了,這鬼子壓根不怕……” “迫擊炮……”難怪當時在那所謂的炮營壓根沒見什么猙獰的大殺器呢,敢情就是那一根炮管三只腳的“天文望遠鏡”啊,見了個鬼,偏她還覺得秦梓徽高大上的,沒想到就是個偽天文學家……小哥的形象頓時崩塌了有木有! “哎,那也是沒辦法,好賴咱也算有炮了唄……不過有那位白長官在,應該會好得多!”銅根一臉希冀。 黎嘉駿倒是心酸的不行,你說人家一個支隊千把人就有好多坦克,炮更是不用說,每天陣地上落下的炸彈少說五六千,那是真的跟下雨一樣,聽到炮聲都想打傘的節(jié)奏。而我們這邊,一個迫擊炮炮營就算是有炮了,對的地方軍隊來說這樣的配置還居然是VIP白金會員級別。 她大概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白總那兒上了黑名單,估計是采訪不了什么了,垂頭喪氣的回到戰(zhàn)地醫(yī)院,此時除了少量的申銀聲,第一天的傷員大多都睡了,外面堆著一排尸體,都是沒救過來的,更多的尸體還在陣地上躺著,救的過程都沒有。 戰(zhàn)地醫(yī)院也沒什么剩的了,伙夫給她刮了一層焦黑的鍋巴,讓她蘸著水吃了,那滋味著實酸爽,和吃土一樣,吃完,她便惴惴不安的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她就被炮聲驚醒了、 衛(wèi)生兵和醫(yī)生護士忙忙碌碌,已經(jīng)在準備接收新的一批傷員,她起來,貢獻出了身·下當床單的擔架,到旁邊水缸里接了點水洗了把臉,就背上行頭往火車站去。 她打算跟著白崇禧一道撤退,已經(jīng)看到了臺兒莊,再呆下去就沒必要了,她是經(jīng)歷過很多血戰(zhàn),不多臺兒莊這一個,但她也知道在血戰(zhàn)中生存下來是多難,她已經(jīng)運氣好多年了,但從來不保證運氣一直在自己身邊。 如果她是個女主,那作者肯定是給她開了金手指的,但就憑她這些年的經(jīng)歷看,作者絕壁不是親媽。 所以等于沒有金手指。 可結果,白總參并沒有撤退,指揮部里電鈴陣陣,電報聲聲,忙得熱火朝天,進出的人多到門都來不及關,她在外面就聽到池峰城在那兒怒吼:“昨天你們就該想到的!有腦子嗎!??!這個錯誤你要用時間給我補起來!死守!一個柴屋都不能讓!死守!” 他嘭的掛了電話,對一旁正在抽煙的白崇禧怒道:“那群蠢蛋!城隍廟里昨天就燒干凈了!今天連火星子都點不起!沒法照著昨天那樣弄,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內(nèi)城的據(jù)點了,內(nèi)城堪憂?。 ?/br> 白崇禧抽了口煙:“其他三個團如何。” “還在城外守著,決計是不能再放敵人進來了。”池峰城說著又指揮衛(wèi)兵給打電話,“給我接東門,讓炮營幫忙!” 衛(wèi)兵接通電話說了兩句,大叫:“東門正受到猛攻!無法支援!” 池峰城喘了口粗氣,轉身背著手看著地圖,沉默不語。 黎嘉駿巴著門框,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東門,秦梓徽就在那兒…… 她伸長了耳朵等著聽池峰城有沒有什么對策,可是沒有,思慮許久,他的回答就只有一聲嘆息,語氣平靜的命令:“衛(wèi)兵,致電徐州,日軍已進內(nèi)城,請求增援?!?/br> 這話黎嘉駿昨天就聽過了,甚至以前聽到了無數(shù)遍……典型的然并卵請求。 可她卻前所未有的焦急起來,她聽過那么多次求援,無數(shù)次,來的,沒來的,她都不會絕望,也不會那么著急,因為她知道以后是贏的,不管現(xiàn)在打得多慘,輸?shù)枚鄥柡?,援兵來不來,沒關系,現(xiàn)在的犧牲在歷史上已經(jīng)注定,即使不被記載,勝利依然在前方等待,她不急,她至少不會比指揮官急。 但她現(xiàn)在卻眼巴巴的盯著衛(wèi)兵手里的電話,心里和池峰城一樣門清兒,卻依然等待電話線那頭施舍一點奇跡。 衛(wèi)兵放下電話,表情沒見多好:“師座,司令讓您堅持住,一戰(zhàn)區(qū)的炮兵已經(jīng)在路上了?!?/br> “杜聿明那兒怎么說?”白崇禧問。 “湘潭那的第二百師已經(jīng)接到命令,不日將帶能用的裝備開拔!” “帶什么?問沒問清楚?” 衛(wèi)兵結結巴巴的:“我聽了……沒聽懂,那邊也說不清楚?!?/br> “哎!”池峰城見白崇禧臉色不好,立馬解圍道,“白總參莫急,我手下這些兵與我一樣窮出身,打那么多年仗炮都沒見過幾尊,聽不明白真是常事,想當年長城那兒剛見坦克那會兒,真以為是見到怪物了!” 白崇禧苦笑著搖搖頭,這邊一個電報員突然揚起一張紙:“報告!第二百師的電報!” “讀!” “已派遣戰(zhàn)防炮部隊攜所有專用穿甲彈趕赴臺兒莊,望友軍堅守一二,定當不誤戰(zhàn)機!” “好!”兩位大人同時喝彩,池峰城笑完后嘆氣:“看來,還是只有死扛了。” “池兄放心,湯將軍與我老相識了,你只要咬緊牙將這袋底坐實,這個口袋陣他定給你扎得結結實實!” “我是信德公(李宗仁)定不會無的放矢,這個計劃大有可為,在下便是死,也不會拖友軍的后腿??!” 這話說完沒多久,下午剛過,大家正在派發(fā)饅頭,前線打來電話,衛(wèi)兵一聽就急了,大聲道:“師座!總參!敵人以城隍閣為據(jù)點向城西和城東南進攻,現(xiàn)在已經(jīng)占領城東的文昌閣和城西一大片,內(nèi)城外圍已經(jīng)全部被占領了!” “什么!”池峰城豁然轉身,目疵欲裂,“電令王震,入夜之前!搶回文昌閣!不能讓他們再以文昌閣為據(jù)點向南打!還有,令預備隊……” 命令聲源源不絕,可黎嘉駿卻完全聽不進去了。旁邊銅根一臉為難的走過來:“黎小姐,白總參的衛(wèi)兵說,這里是軍事重地,您不能再呆了,如果……黎小姐,黎小姐?” 黎嘉駿靠在墻上,只覺得頭腦嗡嗡的響,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