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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的回味了多少遍,把她心底里久違的沖…動都調動了起來。 “小黎,你放心,我們都知道不可能是你,定會替你擔保?!毕壬吡诉^來,還以為她害怕,緩聲安慰道,“雖相處之日不多,但也能看出你決計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可憐了云仁(張孚勻),他平日喜歡呼朋喚友喝酒暢談,定時昨夜口快惹怒了激進之人?!?/br> 黎嘉駿回過神來,連忙向四周作揖:“多謝大家?!?/br> 大家也沒心情來回客氣,出了這檔子事,誰也沒心情干活了,相約結伴去看張孚勻傷勢如何,到了那兒,聽說還在搶救,等了許久沒等到結果,就留了聞訊趕到的李修博和另一位同事守著,便紛紛離開了。 黎嘉駿自剛才被盤問后,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做什么都不得勁,她這身冰天雪地里冷卻的血好像又跟巖漿似的流動了起來,燙得她坐立難安,就想找點什么事情發(fā)泄出來。 她重新看了一遍廉玉的信,又看了一遍自己的“地圖”,忽然對南京上面,天津下面那一塊,好奇了起來。 ……完了,作死之心蠢蠢欲動,快來個人阻止她??! 第125章 盧燃請求 張孚勻事件在媒體界造成了相當惡劣的影響。 大公報就位于平望路上,這條路大小報館林立,大到申報大公報,小到八卦生活報,應有盡有,滿街都是記者狗仔,再沒比發(fā)生在這條路上的事更快登報的了。這件事報上一登,別處不說,率先引來各界同僚的慰問。然而張孚勻因為傷重,昏迷還沒醒來,眾人只能扎堆在外面,譴責行兇者,順便探究原因。 雖然已經排除了嫌疑,但黎嘉駿的名字總是會被提起,一時間,踏進醫(yī)院的她總覺得如芒在背,待到她發(fā)現(xiàn)張孚勻的家人總是躲著她時,立刻就有點數(shù)了。 人家怕見到她忍不住遷怒,干脆避而不見。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她又不肯背鍋,只能僵著了。然而老天還是不肯放過她,席先生似乎以為她進出尷尬,竟然和她暗示,讓她這段時間在家休息,不用前往報社,如果在哪里有拍到好的照片,就直接放到合作的照相館洗好,讓盧燃去取就行。 ……幾個意思?!這是讓她躲起來的意思??!可她真的什么都沒做啊! 黎嘉駿心里憋屈透了,可人家好不容易度過危險期,席先生又是帶頭在巡捕和警察廳那兒給她作保的,她總不好給甩臉子,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沒精打采的收拾東西回了余宅,安心等著過年。 卻不想凳子還沒坐熱,周一條來了消息,那個中風的老太太,還是沒撐住去了。 這個結果早在那老太太中風的時候就有預見,黎嘉駿并沒有感到太吃驚,可是想到那一家子的困難,依然感覺難受。 她自問是沒什么本事的人,平生最大的幸運就是接連投了兩次好胎,第一次是二十一世紀的小康之家,第二次是這個年代的殷富之家,不管怎么作死,都沒為生計發(fā)過愁,看著別人的苦難日子,始終無法感同身受,相反,看到現(xiàn)在普通百姓的生活水平,她心底里不止慶幸了一次。 她無法想象如果第二次生命放在這樣一個難民的家庭里,她在醒來時會有多崩潰,在這樣的生活階層里,什么衛(wèi)生,什么飲食均衡,全都是天方夜譚,吃飽都是奢望,每天幾個女人就提著米袋子去米店守著,等著米店放米,如果去遲了,沒米不說,有米也會漲價,漲價等于沒米。 黎嘉駿親眼見過一個米店前面排著長長的人龍,伙計拿著個簸箕裝著米,當她走過米店的一瞬間,一個馬褂掌柜忽然走出來,手里拿著個墨還沒干的牌子,大喊一聲:“陳米!四塊五!”隨后就把原先插~在米里那塊寫著三塊五的牌子拿走,換上了手里的牌子。 后面的人習以為常卻又怒火中燒,大聲的抱怨起來。 掌柜的對此更是見怪不怪,一臉你奈我何的樣子負手站在門口。 人們無可奈何,只能提著袋子垂頭喪氣的各自散開。 米行是有相互通氣的,你漲我也漲,這家買不起了,其他家肯定也一樣,這一弄就意味著今天又要有好多人家無余糧了。 這樣的行為并非胡亂漲價,可也確實緣于鎮(zhèn)府的胡亂發(fā)行貨幣和哄抬物價,還有發(fā)戰(zhàn)爭財?shù)暮谛纳倘藦闹心踩”├?,連帶著平民百姓的生活都水深火熱,能夠應對此情況面不改色的也就只有上層社會的人家,但也不是家家都毫無影響,余莉莉就曾經面有得色的提起過她有好些個小伙伴聚會時很久沒換新衣服了。 這在二代們的眼中,就是一種落魄的標志。 七年一件大衣的黎嘉駿默默的攏了攏外套…… 今天她打算去非租界區(qū)轉轉。 淞滬大局已定,抵抗組織都潛入了地下,至少明面上不會有明火,反而因為日本在國際上的形象日益惡劣,至少在洋人看得到的區(qū)域,他們并沒有進行他們喜歡的那些“小玩意兒”,所以黎嘉駿和周一條商量后,決定兩人一起出去看看。 前兩日她看到了申報的同僚在會戰(zhàn)最殘酷時拍到的照片,他們的戰(zhàn)地記者完全將自己置身于戰(zhàn)火中心,一點都不帶逃的,竟然連戰(zhàn)壕里的士兵都拍到了,這些照片里滿目都是尸體,有些士兵排成一排朝外射擊著,他們的身后仰天就倒著被擊中的戰(zhàn)友。 還有一輪轟炸以后的場面,義工和慈善組織的人拿繩子串了個木板,焦黑的尸體就在木板上放著,他們一人拉著一個就這么拖,有兩人拖著木板并排走著,看著鏡頭的表情麻木又悲傷。 這些照片并不被允許登載,可還是在內部流傳開來,不得不說做新聞的都是心理承受能力極強的人,在這樣的時期,單方面接受一切黑暗信息,為了保持外界上升士氣,必須憋著不說出去,這酸爽簡直了。 黎嘉駿也不是上趕著找虐的人種,非得看這樣的場面,只是手里拿著相機,就容易犯職業(yè)病,總想多記錄點什么,就算已經是事后,好歹也是這個時代。 她穿戴完畢,走到外面與周一條會合,卻發(fā)現(xiàn)盧燃跟在他身后。 “你怎么來了?”黎嘉駿笑著迎上去,“找我有事?” “沒想到你住在這?!北R燃應了一句,顯得心事重重的,“你要出去嗎?” “恩,準備去外頭看看?!?/br> 盧燃看了看她手里的相機,了然的哦了一聲,隨后更躊躇了:“黎,黎先生?!?/br> “哈,你怎么也這么叫我,到底什么事兒?” 盧燃看看四周,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