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6
起來:“9月10日近大同不入,大同告急,等待命令?!弊g完一點愧疚都沒有,還得意洋洋,“日期沒譯錯誒真好!” 兩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們都懶得搭理黎嘉駿,頭碰頭商量起下一步的路線來,黎嘉駿耳朵邊刮過兩句,什么“大同不打,雁門關(guān)必有惡戰(zhàn)。”還有“閻錫山那尿性,工事必不牢靠。”“尚需總結(jié)匯報,不可妄動?!彼聪蚋舯谲噹拈T,那里面似乎是專門用于收發(fā)電報的,不斷有士兵拿著紙張跑進跑出,有些軍官看了紙就籌備起來,有些則點點頭坐著。 沒一會兒,就有個士兵在列車員的帶領(lǐng)下跑到他們身邊,低聲問:“中央軍參部周干事?” “是我?!敝軙o應(yīng)道。 “這有您的電令?!笔勘f過一張紙,就走開了,周書辭與維榮對視一眼,傳閱了那張紙后,便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一下,馬上下車?!?/br> “咦?去哪?”黎嘉駿剛問出口就覺得自己問了也白問,這荒山野嶺的,人家就算說了,她也不認得啊。 “平型關(guān)?!?/br> “……”次奧,還真認得! 完全沒注意黎嘉駿的表情,周書辭只是收拾著東西,頭也不抬:“本還發(fā)愁去雁門關(guān),帶著你這個拖油瓶恐護不住,如果是平型關(guān)應(yīng)不會太危險,畢竟不是主要戰(zhàn)場,我們?nèi)ヅc高桂滋將軍會合,暫時擔(dān)任他們與主力的聯(lián)絡(luò)任務(wù)?!彼f著,拍拍手邊的發(fā)報機,“你要是還扶不起……你那是什么表情?” 暴走漫畫臉的黎嘉駿:“啊,啥,哦哦,沒!” “我說你……”周書辭重重的蓋上皮箱,一臉不滿,“你這個女人怎么這么奇怪?!何時能給我一個正常人的反應(yīng)?。俊?/br> 意思是說她神經(jīng)病咯,黎嘉駿在心里默默的翻譯,她忍! 周書辭也一臉“他忍”的表情,緩了口氣繼續(xù)道:“我們先與主力部隊會合,戰(zhàn)場無情,你的跳脫我有耳聞,送你一句話,全天下也只有黎大黎二是你親哥?!?/br> 好有道理,完全沒法反駁!黎嘉駿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轉(zhuǎn)眼就傷感起來,沒哥的孩子像棵草,她忍不住問:“上海那邊怎么樣了?” “放心,日本不敢碰法租界?!?/br> 呸,胡說,南京大屠殺外國人都要拼命了日本人還敢往安全區(qū)闖,那群牲口什么事兒做不出來?黎嘉駿沉默抗議,她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繼續(xù)問:“那啥,這里你事兒做完了,會帶我回上海嗎?” 周書辭一愣:“不是說去南京么,怎么又說上海了,上海在打仗!怎么帶你去???” 黎嘉駿低著頭不敢反駁,她心心念念都是上海,又滿心滿肺的不愿去南京,這不一開口,下意識的就說上海了。 “黎小姐是想去上海?”維榮笑問。 點頭。 “那至少先活下去,對吧?” 黎嘉駿一驚,抬頭望見維榮笑吟吟的樣子,竟然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維榮,差不多點?!敝軙o在一旁道,他的眉頭就一直沒解開過,“黎嘉駿,怕的都死了,不怕的都活了,你活著我就帶你回上海,知道嗎?” 為什么突然這么嚴肅了?畫風(fēng)不對??!黎嘉駿感覺很驚悚:“是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了嗎?” “你怕不怕?” “不怕?!?/br> “那好,下車吧。” 說話間,車竟然停了,幾個軍官率先出去,一陣陣哨聲和號令聲傳來,車廂里的,車廂上的士兵紛紛跳下來列隊,黎嘉駿走到門口往外看了一眼,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懸崖!軌道在半空中!所有人都擠在山壁內(nèi)測的一塊小小的空出的地方,那兒有道山縫,很多隊伍已經(jīng)列著隊開始往里走。 “車站呢?!”她與人聲馬沸做著垂死抵抗,狂叫。 “哪有什么車站!平型關(guān)沒有站!最近的靈丘縣也沒有!”周書辭在后面推她,“快下去,別擋著路!” 雖說下車的地方離懸崖還是有不少距離,黎嘉駿還是走得腿軟頭暈,她打小就覺得自己不是膽小怕高的人,別人站在高空喊暈乎的時候她敢狂笑著在吊橋上蹦跶,可現(xiàn)在她才明白,她那傻大膽,是和平盛世給的。 那些飛機都沒坐過的大頭兵一串串面不改色的下車,繞過車廂轉(zhuǎn)而列隊沿著里側(cè)的山壁開始走,仿佛壓根不知道掉下去會摔死。 ——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世上有恐高這矯情玩意兒。 周書辭簡直出離嫌棄了,他和維榮分攤了黎嘉駿的行李,這邊為了不讓她掉下去,還要空出一只手抓著她的手臂扶著,等黎嘉駿緩過勁來想掙脫時,他反而抓得更緊了,還怒噴:“瞎折騰什么?!想一起掉下去嗎?!” 黎嘉駿只能老實了,又開始不老實的看景色。 她此時正對著一片廣袤無垠的山地,一道道橫梁像刀鋒一樣用同一個脈絡(luò)橫亙在面前,一望無際,郁郁蔥蔥,黃土在其中忽隱忽現(xiàn),在陽光和藍天下,雄渾得像一道脊梁骨,一個巨人嶙峋的脊梁骨。 獵獵的山風(fēng)洶涌而來,混合著塵土和陽光的味道灌了她滿嘴,她吐字不清的指著眼前的山脈大聲問:“這是什么山!” 周書辭看了一眼,搖搖頭,似乎對她相當(dāng)無奈,但又沒辦法,只能嫌棄的回答:“太……山!” “什么?!”黎嘉駿沒聽清。 他的聲音忽然被一陣汽笛聲覆蓋了,下完了人的火車緩緩開啟,還留在車上的士兵和下車的大聲道著別,他們的口音各異,牙齒潔白,即使各自奔向戰(zhàn)場,此時也笑得爽朗無憂。 火車很快遠去了,維榮又拍拍周書辭往后指了指,周書辭點點頭,看維榮往旁邊一團混亂的輜重隊跑去,他回頭,正要開口再回答一遍,列隊完畢的士兵忽然齊聲唱起歌來:“上起刺刀來,兄弟們散開,這是我們的國土,我們不掛免戰(zhàn)牌,這地方是我們的,我們不能讓出來,我們不要人家一寸土,可也不許人踏上我們的地界……君命有所不受,將在外,守土抗戰(zhàn),誰說不應(yīng)該,碰著我們,我們就只有跟你干,告訴你,中國軍人不盡是奴才!” 他們唱著歌本是為了等其他部隊先通過,可唱著唱著,前后左右的人都一起唱了起來。 他們都是晉軍,職守三晉大地的西北漢子,他們聽聞了九一八、一二九到七七,眼睜睜看著燎原的戰(zhàn)火燃燒到家門口,如不拼死一搏,他們也將像東北軍一樣淪喪了領(lǐng)土,成為喪家之犬。 烈火在他們的眼中,熊熊燃燒起來。 軍歌漸息,周書辭終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