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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歲,他的基因融合技術(shù)非常高超,把老爹老娘的優(yōu)點全占了,所以整體看就像大哥小時候……他剛被大嫂抱出車就扭起來,抓著黎嘉駿的手跳下地,一把抱住她大腿吭哧著叫:“姑!” 黎嘉駿抬起腿來,金雞獨立似的甩了甩腿,小侄子抱緊著腿咯咯咯大笑,“高點兒,高點兒!” 大嫂在一邊含笑看著,大哥和司機一起對著黎嘉駿的滿地行李發(fā)愁,過了一會兒,司機轉(zhuǎn)頭往辦公室去了,估計是搬救兵,大哥先把一個大箱子放進了后備箱,將小箱子放在副駕駛座,他自己上了駕駛位:“走吧,上車?!?/br> 此時黎嘉駿已經(jīng)甩腿甩得滿頭大汗,磚兒這個孽畜分明是把她當秋千了,出于于某種詭異的愧疚心理,她總會努力滿足這小兔崽子的所有要求。 一磚什么的,等長大懂事兒了會不會怒極殺姑啊……以后起表字的時候,黎老爹如果發(fā)狠想將家仇繼續(xù)到底,來個“磚生”——她這輩子都不指望侄兒給她好練了。 她要是因為某個熊孩子的惡作劇被起名叫黎板磚,肯定會含恨二十年再弒親的。 “瞧你都累成這樣了,別慣著他,快上車?!贝笊┌汛u兒抱下來,磚兒還不高興,咕咕咕咕的喊,黎嘉駿乍獲自由,恨不得捂上耳朵假裝聽不到小侄子的召喚,擠進了車里。 大哥等了一會兒,等司機跑過來站在了剩下的箱子邊朝他們點頭,便放心的開車走了,對上后視鏡黎嘉駿疑惑的眼神,他解釋道:“他會等別的車子來接,我們先回去,家里人都等著?!?/br> “二哥也在?” “他還沒回來?!?/br> “哦?!崩杓悟E有些失望。 這些年,她終于成功說服家人將產(chǎn)業(yè)往大后方遷移,一家人對著大西南的地圖筆畫了半天,成功在某人別有用心的推動下將目的地定在了重慶。 鑒于老爹已經(jīng)沒有這個開疆拓土的精力了,大哥拖家?guī)Э诘膭偵鲜稚虾5氖聞?wù),二哥義不容辭的自動請纓,向馬將軍遞了辭呈后,開始跨越中國進行家產(chǎn)轉(zhuǎn)移和筑基事業(yè)。 黎嘉駿倒是想幫忙,可琢磨來琢磨去也沒她能插手的地方,二哥去了重慶一年以后,回來連重慶話都跟考過了專八似的,比黎嘉駿上輩子去讀書四年都只能勉強聽懂強多了。 后來連余見初不知怎么的帶著他們的家業(yè)加入了轉(zhuǎn)移行列,黑白兩道都默默的開始了行動,大家就更放心全權(quán)交給二哥了。 ……完全就沒人想過出國。 回了家,見過了書房里的黎老爹,去佛堂看了大夫人,又和剛起床的章姨太嘮嗑誒了兩句,黎嘉駿就這么回來了。杭州到上海坐火車也就六個小時,她時常逢年過節(jié)的回來,大家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 只不過這一次是為著奔喪,讓所有人的心情都晦澀起來。 黃先生查出病重后,就被送到了上海的醫(yī)院治療,幾乎是聽說他被送到醫(yī)院沒多久,轉(zhuǎn)頭就聽到了他的死訊,這樣的感覺很難言說,此時的追悼會極為簡單,前來吊唁的人也不多,完全不像黃先生該有的待遇。 可此時黎嘉駿見到沈亦云夫人時,她的表情雖然依然悲傷,卻已經(jīng)極為鎮(zhèn)定。 來的人大多沒什么排場,從目前的情況看,校長是不會來了。 黎嘉駿鞠了躬,走到沈亦云身邊,拉拉她的手。 沈亦云極為勉強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沒事?!?/br> 不知道說什么,黎嘉駿干脆不開口,沈亦云握著她的手沒放,她也不好意思抽手離去,便順勢站在旁邊。 幾個人過后,一個面熟的人竟然到了,他獨自一人,表情傷感,黎嘉駿辨認了一下才確定,這真的就是何應(yīng)欽,國防部長,曾與黃先生一道在華北支撐了兩年的人。 他可以說是黃郛在去世之前共事過的最有情誼的人了。在華北的兩年,如果說普通老百姓只是看到日本人耀武揚威而感到屈辱的話,那被日本人直接沖進辦公室拿著刀威脅的何應(yīng)欽簡直就是切身體會了。 如果說黃郛是接盤俠,那何應(yīng)欽身差不多是一個救火隊員,長城抗戰(zhàn)時總指揮有他,華北談判配合黃郛的有他,這幾年為防止日本的華北自治陰謀杵在中日之間的還是他,等到黃郛告病,在二十九軍蕭振瀛組織的政委會接盤之前,獨自扛在那的,還是他。 仔細一想,他對校長絕壁真愛。 何部長走上前來,眼神隨意的撇過黎嘉駿,低聲對沈亦云道:“夫人節(jié)哀?!?/br> 沈亦云點了點頭,沒說話。 “……他,知道了,但諸事纏身,無暇前來?!?/br> “可是在西安‘安內(nèi)’?”沈亦云諷刺道。 何應(yīng)欽沒應(yīng)聲,又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走了。 黎嘉駿聽到西安兩個字,整個人就跟觸電似的一抖,西安事變四個字壓在頭上轟隆隆響,這個在歷史書上被歌頌的字眼在這個時候特別讓她不好,書上完全沒有講社會各界對此究竟是什么反應(yīng),就她現(xiàn)在看來,似乎和書上的并不會一樣。 在她印象中,西安事變的過程就是張楊兵諫、蔣被軟禁,隨后國共談判,國共合作,全國歡慶,張隨蔣回南京,被軟禁一生。 這些字眼擴寫后不過半頁紙還帶了一幅圖,其中還有一大半書寫國共合作意義多么深遠偉大,黎嘉駿不帶腦子的看過考過后,完全就不會回頭去看。 可是現(xiàn)在,她簡直不相信西安事變會發(fā)生。 因為,自從張少帥敗了又敗倉惶出國,在34年年初號稱留學回國,在杜月笙的幫助下用黎嘉駿曾經(jīng)對章姨太用過的那種辦法成功戒毒后,他曾經(jīng)神清氣爽的找“老兄”蔣校長要活兒干。 彼時東北軍極為尷尬,曾經(jīng)他們退守華北尚有立足之地,但自從丟了熱河,又在長城一線抗戰(zhàn)不利,二十九軍鳩占鵲巢駐守華北后,他們幾乎在全國都沒了立錐之地,到哪哪兒不歡迎,成了真正的喪家之犬,等到少帥回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從校長手里要到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校長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傭兵一樣的勞動力,他交給少帥的任務(wù),就是號稱當時最首要和最關(guān)鍵的任務(wù):剿匪。 這個任務(wù),少帥完成的極為不利,事實上,紅軍主力早在之前校長的數(shù)次圍剿中就已經(jīng)被迫長征,留在蘇區(qū)等著東北軍的全是游擊隊性質(zhì)的殘部,幾乎是校長慷慨劃給少帥刷戰(zhàn)功用的經(jīng)驗池,可誰知人就算是殘部也是兇殘的殘,上來就給了東北軍兩個大耳瓜子,居然敢主動進攻,完全不鳥東北軍的裝備優(yōu)勢,更可怕的是,對方還打著中國人不打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