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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塌,連天津都黑云壓頂,日軍從東西北三面壓下來,平津危急! 何應欽他們還沒離城。 他們不離,記者們自然也不離。 這個城市在逃難的和猶豫的百姓中一天天的枯敗,黎嘉駿簡直是以一種看破紅塵的姿態(tài)每日悠閑的吃早飯,鍛煉,去報社辦事處聽消息,洗照片,看書,然后回去睡覺。 北平的物資也極為緊缺,逃走的商人和難民大多都是有能力逃的,剩下的自然都是些沒能力的,在一些公益性的贈糧后,即使是政府也自身難保,報社同僚本已經(jīng)準備好系緊褲腰帶,可是機器貓黎嘉駿有一日高貴冷艷的送來了小半車糧食。 ……南鑼鼓巷的黎宅作為二哥唯一知道的地方,全家一直擔心他有一天突然回來會沒東西吃,所以幾乎是奢侈的雇了一個護院隔一段時間去更新一點糧食,報償是不菲的工錢和那些更換下來的舊糧,顯然當初雇傭護院的人眼光獨到,那個護院人雖然走了,但是卻并沒有擅自帶走新更的糧食,天知道黎嘉駿在打開地窖看到里面堆成一堆的大米時,簡直激動的不要不要的。 這也給她的駐扎北平的要求提供了不小的底氣。 雖然這是個危險的差事,但是冤大頭自己要出錢搶著送人頭,大家也想不出理由來反駁,于是本來要留下的小馮被送回了南京,北平分社留下了熟悉北平事務的周先生、經(jīng)驗豐富的丁先生和黎嘉駿。 其實這每一日大家圍著轉(zhuǎn)的不過就是幾個不好的戰(zhàn)況,還有日本方面的動向,這兩天聽意思,似乎是要和談。 現(xiàn)在城外的每一道戰(zhàn)線幾乎都不堪一擊,幾位將軍被打得焦頭爛額,他們幾乎都無法說自己能守幾天,他們能保證的就是守住這幾個小時,這對一場戰(zhàn)爭來說是極為可笑的,因為對于日本人來說他們攻破一道防線的時間可能還不如他們睡個覺多,而對中國人來說他們這一天天的茍延殘喘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因為日本人行軍累了需要睡眠…… 如此情況,想要保住華北,只有和談。 所謂的,和談。 黎嘉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和周先生的語氣一樣平靜,周先生是個很穩(wěn)重的人,與丁先生很像,都是文質(zhì)彬彬,可是相比丁先生有時候的憂郁感,周先生就顯得鎮(zhèn)定沉著得多,他對黎嘉駿不冷不熱,但并不是因為黎嘉駿人傻錢多,更多地是因為他有著更為理智和謹慎的工作態(tài)度和處世之道,這也是為什么報社堅持要他在北平駐守,實在是找不出比他更適合處理現(xiàn)在詭譎的軍政關系。 她本以為這樣平淡的狀況會持續(xù)到秘密和談結(jié)束,最大的風波大概要等和談的結(jié)果出來看全國人民的反應,卻不想丁先生先給了她一個大驚喜。 這一日,黎嘉駿把新審完的有關五四運動的投書遞交給丁先生,丁先生沒看投書,先招她坐下:“嘉駿,你先坐,有話問你?!?/br> 黎嘉駿聞言停下她摘袖套的動作,坐在丁先生對面:“什么事?” 丁先生這時候卻面露復雜,很是糾結(jié)了一下才開口:“有個……差使。” “哦,行?!?/br> “你還不知道是什么就應了?” “先生總不會害我吧?!崩杓悟E笑,“再說了,先生能想到我代表我能行,這般信任,不敢辭也?!?/br> “這……真不是什么好差事……哎,再容我想想?!倍∠壬鷶[擺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黎嘉駿卻被勾起了好奇心,站起來雙手撐著辦公桌:“先生,您太殘忍,這樣可不厚道!我已經(jīng)睡不好了,您要害我失眠么?” 丁先生卻看都不看她:“哎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br> “先生,交給我吧,看我多聰明機靈能干!” “分明是沖動任性不乖!” “……”黎嘉駿撅起嘴,干脆一屁股坐下,癩皮狗狀,“那您都這么說了,我怎么能辜負那般盛贊呢!” 丁先生瞪眼,半響才無奈道:“本想你可以多學多看,但考慮此事甚不光彩,以后恐怕于你不利,你還是別想了?!?/br> 黎嘉駿想了想,認真道:“先生,您先告訴我什么事,我自己判斷可以嗎?” 丁先生嘆氣,搖了搖頭。 …… 半個月后,五月十七日,黎嘉駿站在了天津火車站的站臺上,看著火車緩緩駛?cè)搿?/br> 第76章 談判風云 火車正在緩緩進入站臺,黎嘉駿與一群軍官和大叔翹首等在那兒。 這是黎嘉駿到這兒后接觸到的最高層次的場面,河北省的主席于學忠都在場,他一直愁容滿面,看著火車的眼神充滿急切。 所有人都很嚴肅,這種歡迎大人物的場面本應該有樂隊和歡呼的群眾,但是現(xiàn)在誰也沒心情去組織這個,他們更愿意用余下的精力去應付接下來的場面。 火車還沒停。 黎嘉駿心里有一絲不耐和緊張,混雜著期待和忐忑,臨時獲得的任務并不輕松,讓她有點期待卻又害怕,她死死的盯著火車,心里默默排練著一會兒該有的每一個動作。 就在她偷偷的扯著嘴角練習著微笑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陣sao動聲,遠處站臺上等待上車的人都被一排警察攔在了后頭,本來平靜的場面忽然被幾個聳動的身影打破,似乎是有誰快速的跑向火車劃開了人流,在大家都還好奇的仰頭往那兒看時,三聲槍響忽然響起,巨響完全壓過了進站火車的轟鳴聲,帶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和刺耳的尖叫! “什么情況!什么情況!”有人大吼著,幾個軍官掏出了槍往四面指著。 有反應迅速的人已經(jīng)趴下了,就如黎嘉駿那般的,她幾乎是在第一聲槍響時就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隨后仰起頭急喘著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周圍的百姓一陣瘋狂地sao動,所有人都推搡著往外跑去,幾乎三聲槍響后沒多久,整個站臺就一團亂! 就在她抬頭張望的時候,一個灰色的包裹冒著煙從人群中飛出,以一個精準的拋物線被扔進火車車廂。 ……那扇車窗的玻璃空了一塊,參差不齊。 刺殺! 黎嘉駿腦子里空成一片。 她當然認得那個包裹,那就是個炸藥包!等引線燒完,就該炸了,按照經(jīng)驗,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 “炸彈!臥倒!”她的尖叫和眾多同樣發(fā)出警告的聲音合在一起,就在幾秒后轟隆一聲,巨大的爆炸把那一節(jié)車廂炸成了露天的,殘骸和碎肢還有各種文件漫天飛濺,如大雨一樣嘩啦啦的掉在站臺上。 黎嘉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