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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小路上,滿身都印著晚霞的絢麗,遠方村莊里炊煙裊裊升起,一對相伴四十多年的夫妻正帶著孫子走向他們初次相識的地方…… 如果沒有戰(zhàn)爭,一切該多美好。 小村莊已經(jīng)走空了,戰(zhàn)爭的消息永遠神秘的傳播的最快。 此時小村莊廣場上,聚集著很多從附近各個村莊走到這兒歇息的人,從方向上看,目前這些人的目的地都是凡爾登。 走到凡爾登,就安全了,他們一致如此認為,包括薩莎夫婦,他們的兒子和媳婦就在凡爾登工作,無暇照顧孩子,才把阿卡放到鄉(xiāng)下的父母身邊。 昔日凡爾登絞rou機的榮光是不善戰(zhàn)的法國人最驕傲的話題,馬奇諾的失敗純屬偶然,可凡爾登擺在那兒,德國繞不開。 “他們會再在這兒摔個大跟頭!”一個喝高了的大叔就著篝火大笑道,“讓那群香腸崽子嘗嘗咱們的厲害!哈哈!” 周圍一片應(yīng)和聲。 因為薩莎夫婦和阿卡明顯就是老弱類,而又有秦恬這個偽修女和受傷的“法蘭西英雄”傷員在,所有先到的人都給他們挪出了一片最舒服的位置,還給他們置辦出了一堆溫暖明亮的篝火,雖然村莊里大多數(shù)房子都空了,可是明亮的大鎖擺明了主人不希望被人踩空門,而聚集的難民很有素質(zhì)的聚在了廣場周圍。 春天的夜晚還是有點微涼的……秦恬抱著胳膊坐在篝火邊,探頭看那個自稱醫(yī)生的大叔拿著鑷子夾子在傷員身上鼓搗。 “再亮點。” 于是醫(yī)生的女兒,一個可愛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臉正經(jīng)的把鏡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角度,把最亮的反射光對準(zhǔn)醫(yī)生手下的部位。 “這孩子命可真大?!贬t(yī)生嘟噥著,“肌rou把子彈夾住了,還好都沒傷到骨頭,不多久又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大小伙啦!”他說著,毫不憐惜的拍拍傷員受傷的肩膀旁邊,只聽傷員痛苦的悶哼一聲。 “湯來了?!彼_莎奶奶拿毛巾捧著鐵皮鍋走過來,在秦恬的搪瓷杯里倒了滿滿一杯道,“嘗嘗,我特制的蔬菜蘑菇湯,還加了點熏rou,呵呵!” “謝謝?!鼻靥衽跗鸨樱械綗狎v騰的。 “喝完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趕路。”薩莎奶奶道,“還要走好久呢……” “好。”秦恬慢慢的喝完了湯,身旁的傷員已經(jīng)包扎完畢,但是一直沒醒,只是篝火熱熱的,似乎讓他舒服了很多,不再是緊皺著眉頭。 她和衣躺下,背對著篝火,看著遠處紛紛躺下的人們,被這寧靜的感覺覆蓋著,仿佛白天的鐵與血都是一場夢,可是一閉上眼,那轟然的鳴響卻洶涌而來,還有著壓在最上面的戰(zhàn)士睜著眼睛的面容…… 小戰(zhàn)士的眼神殘留著驚訝與惶恐。 中年戰(zhàn)士怒目圓睜。 還有很多,很多……甚至是車頂棚被轟炸機打出的一串彈孔都那么清晰的浮現(xiàn)在眼前。 還有她扶著傷員走了沒幾步后,遠處連環(huán)的爆炸聲。 那個車隊,只有她和傷員幸存了吧。 不行,完全睡不著……一切寧靜都是假的! 秦恬翻來覆去很久,好不容易有點睡意了,四周的鼾聲卻開始此起彼伏,她煩躁的不行,只能刷的坐起來,摸到火堆旁的鐵鍋里的湯還有點溫?zé)幔憬o自己又倒了一杯,捧著杯子發(fā)愣。 “咳?!陛p輕的咳嗽聲。 秦恬看向身邊,那傷員皺著眉轉(zhuǎn)了轉(zhuǎn)頭,又咳了聲,嘴唇似乎很干燥。 “醒了?想喝水么?”秦恬湊上去,學(xué)著薩莎奶奶,將干凈的手帕沾濕,點在他的唇上。 “……喝。” “要喝么?”秦恬想了想,一手扶著傷員的背,撐起他,把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將水杯湊近,“來,張嘴。” 艱難的喂了幾口,看著傷員胸口濕了一片,秦恬無比懷念吸管。 “還要么?” “不……謝謝?!?/br> “好吧?!鼻靥穹畔卤?,這才發(fā)現(xiàn)一直在用自己的杯子喂別人,只能撇撇嘴,間接下又不會懷孕…… “還要睡嗎?” “……不,但你應(yīng)該休息了?!眰麊T聲音很輕。 “沒事,我睡不著,你躺那么久了,骨頭很不舒服吧。” “……是?!?/br> “呵,那就靠著吧,沒事兒?!?/br> “……謝謝……”聲音頓了頓,“我叫皮埃爾?!?/br> “秦恬。” “禁典?” “……秦。” “親……” “好吧,挺像了?!毕裉詫汅w了。 “我們,到哪了?” “一個小村莊,我們要走去凡爾登,聽說最快也要十多天時間?!?/br> “這么久……車隊,怎么樣了……” “那個,我也沒親眼看到,不知道。”秦恬說謊不打草稿。 “……我聽到爆炸聲了?!?/br> 瞬間被揭穿的某面不改色:“那你還問?!?/br> “……呵……”沉默下去。 秦恬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太多次因為戰(zhàn)爭的冷場,她很淡然的繼續(xù)看著篝火。 她以為兩人會這樣坐到天亮,暗自計算到時候自己那半邊身子會癱瘓到幾級殘廢,沒想到?jīng)]一會皮埃爾就低聲道:“你還是休息吧,別因為我累到了。” “……好吧。”秦恬不跟丫客氣,小心翼翼的放下他,躺下就睡。 第二天早上很多人因為皮埃爾的蘇醒而高興,小小的賀喜之后,相聚村莊的人不約而同的一起開拔,組成逃難大部隊登上了去凡爾登的路。 到了白天,秦恬才發(fā)現(xiàn),皮埃爾還是個清秀的小伙子,昨天又是血又是土的,等清理干凈都是晚上了,還真沒看清。他笑起來溫溫和和的,還帶著點羞澀,淡棕色的眼睛看人也溫溫柔柔的,真想不通這樣的小伙子怎么就參了軍。 小孩子們都很喜歡他,圍著獨輪車跑跳著,一直到他低聲唱了一首軍營里流傳的懷念家鄉(xiāng)的歌時才心滿意足的各找各媽。 旁邊跟著走的秦恬很汗顏,人家明顯是專業(yè)級別,昨兒個自己那小賣弄不知道會不會被鄙視。 小阿卡很不給面子,秦恬剛擔(dān)心完,他就開始秀自己新學(xué)的英文歌,在法國英文并不是很普及,很多鄉(xiāng)下小孩沒有聽過,但是音樂無國界,轉(zhuǎn)眼隊伍里就有很多稚氣的聲音唱著哆來咪,不懂意思的也擬聲,一個賽一個有才…… “歌很好聽呢!”皮埃爾稱贊,過了一會也跟著哼。 途中還有不少在附近村莊的難民加入,這支隊伍漸漸壯大起來,走過田野,走過村莊,走過樹林和小山岡,頗有長征的架勢。 路上經(jīng)常有人從村莊中央的廣播中聽到德軍的進程,一面估算著自己的速度被德軍追上的幾率有多大,一面咒罵自己國家的不給力,情形一天比一天差,五天后,所有人在傍晚疲憊不堪的聚在一個小村落中央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