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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破碎的尸體,還沒去探究那地上一灘灘黑紅的印記是什么,還沒真切的聞到空氣中刺鼻的硝煙味,可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戰(zhàn)爭的威力。 甚于電影,甚于書,甚于……歷史。 她退后了一步,強烈的想要逃進艾森豪芬的庇護中。 “恬!”后面突然傳來聲音,秦恬被嚇了一跳,猛的回身,原來是桑埃托他們?nèi)?,前幾天在酒店附近找受傷的行人都是他們做的,“恬,你怎么在這……你,你看外面……” “恩……”秦恬回身,她覺得很沉重,“我沒想到,這么可怕?!?/br> “對啊,很可怕?!鄙0M行α诵Γ巴饷嫣kU,你還是快回去,很多人需要幫助?!?/br> “你們還要出去?” “恩,趁現(xiàn)在沒空隙,看看還能不能多找?guī)讉€人?!鄙0M泻退膬蓚€朋友都戴了膠布手套,全副武裝。 “我也去吧。”秦恬又一次熱血,自動請纓。 “不,太危險了,而且女孩子力氣小,也搬不動東西,你在酒店等著,我們?nèi)??!?/br> “我隨身帶些急救的東西,萬一有需要……現(xiàn)在酒店那些人也能相互幫助,我這半桶水,也就打打下手?!?/br> “……”桑埃托和同伴相互看看,遲疑道,“萬一還有空襲?!?/br> “不會了!”秦恬斬釘截鐵,華沙投降后,這成了黨衛(wèi)軍又一個基地,今天起,這就是德國人的囊中之物之一,它將會在某方面講,比較的安全。 “……那,好吧?!鄙0M幸泊_實遇到過有些人救治不及在半路死掉的情況,就算秦恬幫不上實際的忙,以防萬一也好,“你去廚房的柜子拿膠皮手套,再帶些急救的東西,我們等你?!?/br> 秦恬撒丫子就跑。 跟著桑埃托三人沿街走了好幾百米,尸體和斷肢無數(shù),秦恬有眾多戰(zhàn)爭片打基礎(chǔ),短暫的適應后,很快進入狀態(tài),有時候甚至沿著一些拖拽的血跡去尋找,雖然只找到尸體,可也讓桑埃托三人放下了心,至少這不是個累贅。 不知怎么的,走出很遠,一個人都沒看到。 “地窖,地下室,防空洞,上一次戰(zhàn)爭時期的建筑造的很牢固很隱蔽,指路牌都被埋了,我們憑rou眼找不到也正常。”桑埃托覺得還可以理解,“再走走,找不到就回去了?!?/br> “恩?!鼻靥裾械嚼?。 “聽?!币粋€同伴突然道,“有聲音。” 他話音剛落,一陣秋風吹來,又帶來了一陣說話聲。 四人精神一振,噼里啪啦的跑過去,翻過碎磚堆,翻過斷墻和破舊的家具,跑向前面一個被炸的只剩半幢的三層的公寓。 剛跑進去,突然聽到一陣卡擦聲,秦恬立刻僵住了,一動都不敢動,她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廢墟中,墻的陰影中,幾個青年男女正端著槍冷冷的盯視著自己。 桑埃托幾個也僵住了,他們呆了一會,緩緩的舉起了手。 “報上身份!” “桑埃托,卡薩,薩爾。”三個男人報上了名字。 “恬·秦?!鼻靥翊笾囝^回答,被槍指著,她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凍住了,身體不聽使喚,好不容易舉起了雙手,腿又開始抖。 “不是華沙口音,你們分明是德國間諜!”說罷,又卡擦一聲。 “我我我我我們是留學生!我們?nèi)齻€都是意大利人!”桑埃托大聲道,還指著秦恬,“她,她是法國人!” 妹兒的法國人!秦恬很想大吼,但是她知道,這時候強調(diào)自己是哪國人是沒有意義的,中國不比法國安全。 “留學生?留學生怎么這個時候還在外面亂晃?!你褲管里是什么東西?槍嗎?!”說著,幾支槍都對準了桑埃托。 桑埃托連忙大叫:“不是!這是扳手,起子,是工具?!?/br> “你們帶這些干什么???” “用來搬重物,我們是救人的!” “什么救人?” “我們,我們空襲后就開始,開始救人了,我們救了很多傷員,都在艾森豪芬酒店里!不信,不信你們可以去看看!” 領(lǐng)頭的男人一陣沉默,然后一個小個子男孩就啪嗒的跑了出去,等了很久,那個男孩回來了,在男人身邊說了些話,男人表情緩和了點,說:“看來你們說的是實話?!彼畔聵?,周圍的人都放下了槍,“感謝你們?yōu)椴ㄌm做的貢獻!波蘭人民不會忘記你們!” 他還走上前,向桑埃托伸出手,歉然道:“抱歉,我們也是為了安全起見,現(xiàn)在……德軍已經(jīng)準備進城,我們,我們必須守住我們最后的防線!” “你是軍人?”桑埃托問道,秦恬看看四周,都是青年男女,穿著普通的衣服,臟臟的臉,滿身塵土,看不出軍人殺伐的氣質(zhì)。 “不,我是華沙大學的教授?!蹦腥说溃拔业母赣H參加了世界大戰(zhàn),他為波蘭犧牲了,他的犧牲不能在我這兒白費!”他指指四周,“這些,都是我的學生?!?/br> 桑埃托肅然起敬:“我也是華沙大學的學生。” “是嗎?”男人眼睛一亮,忽然又暗了下去,“你們快回到酒店,德國人要進城了,到處都躲著我們的戰(zhàn)士,很快這兒就會比空襲時還不安全,你們不是波蘭人,不需要為我們犧牲?!?/br> “這……”桑埃托本來就只打算盡盡情意,就和他的同伴以及秦恬想的一樣,他們沒有中國什么兩肋插刀的偉岸情cao,聞言叮囑了幾句,小心的回到了酒店。 “關(guān)緊大門!”桑埃托剛進酒店就大吼,“德國人進來了,波蘭會有反抗軍,很快要巷戰(zhàn)了!” 桑塔嬸嬸聞言轟的站起來:“這是真的嗎?!” “是的!我們剛才遇到了一支隊伍,是老師和學生組成的隊伍,看到到處都有平民在準備反抗。”桑埃托的話里有著敬佩和惋惜,“可惜他們的對手是兇殘的德國人?!?/br> “上帝啊!”桑塔嬸嬸站起來,竟是滿臉喜色,“孩子們,不要氣餒,看吧!波蘭不會滅亡,到處都有我們的戰(zhàn)士!華沙,華沙!我們會奮戰(zhàn)到底,準備好傷藥,準備好糧食,我們要迎接我們的英雄!” 桑塔嬸嬸唱著現(xiàn)編的歌曲,而竟然有躺在地上的傷員一邊配合的伴奏,四面竟是一片歌唱,秦恬心急如焚,巷戰(zhàn)的危險她自然不知道,可是她還是有借鑒,就如南京大屠殺,日本陸軍論戰(zhàn)力遠不如德國,而南京城中巷戰(zhàn)的是中國的軍人,再怎么也比波蘭平民強。 此時波蘭軍隊已經(jīng)被勒令停火,在華沙城中等待德國陸軍的,就只有那些平民了。 南京的慘狀和歷史的真實告訴秦恬,這一次巷戰(zhàn),并不是好結(jié)果。 而桑埃托等人顯然也是現(xiàn)實的判斷了現(xiàn)狀,表情并不怎么好。 卡瑟琳猶豫著道:“桑塔嬸嬸,無論如何,為了自己的安全,還是先做些準備吧。” 桑塔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