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書迷正在閱讀:次寒(H)、一條怪癖、穿越之只做小受(H)、明鏡臺、商戶人家、總有男人想娶他、明月照千山、重生之撲倒竹馬、戰(zhàn)起1938、拯救起點男主
誨并未想到此科舉子竟藏龍臥虎到如此地步……向正心其人,頗通詩賦,諳熟經(jīng)義,更關(guān)鍵的是,對朝局之敏銳,恐怕并不在自己之下。何況自己流落市井這些年頭,所知曉二王之亂后的廟堂大事多是由坊中流言道聽途說再加以分析而來,自是比不上那些朝中有人的世家子。看向正心的吃穿用度絕非世家子弟,也不似勛貴出身,那這些他又是從何知曉的呢?不是他妄做小人,只是這些年見慣了風(fēng)雨,要讓他如劉繒帛一般乍見便對人推心置腹,確實強人所難。只是此人政見與劉繒帛實在是過于契合,蘇誨不由又陷入了沉思。劉繒帛出身寒門,對士族素有成見,又被圣賢書讀傻了腦子,滿心滿肺都是那些“忠君而不依,得君而不驕”、“順而不宜,踐而不犯”的朽蠹之言,這蘇誨倒也能理解。向正心卻有所不同,他言談舉止雖是爽快,卻總是留有余地,可蘇誨細(xì)細(xì)琢磨,也能從他言語間察覺到絲絲縷縷的怨憤來。蘇誨往常也見過不少聞喜舉子,就算不仰裴氏鼻息,也喜歡和裴氏插上些許關(guān)系抬高己身。但向正心至今為止都未提起裴氏半點,若不是他過于清高傲物,避而不談怕就是有說不得的名堂了。蘇誨微微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那向正心已然睡了,劉繒帛卻依然對著昏暗燭火挑燈夜讀,不由得莞爾一笑,伸手扯扯劉繒帛的衣擺。見他還醒著,劉繒帛一愣,隨即俯身下來,在他耳邊低語道,“怎么突然醒了?可是床褥不舒服?”“溫書……一時半刻也是急不得的,你可千萬別看壞了眼睛,科考在即,還是調(diào)養(yǎng)好身子為上?!?/br>怕吵醒向正心,蘇誨幾近用氣音在說話,吐息噴在劉繒帛脖頸處,讓劉繒帛禁不住身軀一顫。定了定心神,劉繒帛道,“此番趕考我才知自己才學(xué)鄙陋,若再不上進,這次還有什么指望?倘若再渾渾噩噩,悠閑度日,那豈不是讓阿娘和小弟失望?”“你已是我生平所見最勤勉之人,”蘇誨蹙眉道,“可欲速則不達,能成為舉子的,除去鳳毛麟角那幾個才高八斗的,大多數(shù)人學(xué)問大抵是差不多的。你可知為何有人金榜題名,有人卻名落孫山?”向正心仿佛翻了個身,蘇誨干脆起身,將燭火吹熄了,“你自己好生想想罷?!?/br>劉繒帛無奈看他一眼,將手中書卷放下,摸著黑躺在蘇誨身側(cè)。這床褥堅硬濕潮,實在算不得舒服。一時半會了無睡意,劉繒帛便睜著雙眼胡思亂想,假使這次得以高中,他便做個為民請命的好官;拿了頭年春天的俸祿,便一半交給阿娘,讓她老人家好生休養(yǎng),另一半則給蘇誨,他比較精明,總歸能開源節(jié)流,但在此之前先得買張上好的牙床榻,不然兩個人用總歸擠得慌……想到此處,劉繒帛思緒一頓——為何之后的俸祿要給蘇誨一半?而做官之后為何還要與蘇誨擠一張榻?旁邊蘇誨呼吸平緩,顯然已經(jīng)睡著了,整個人貼著劉繒帛蜷成一團,半分也看不出世家公子的儀態(tài)。劉繒帛幫他將被子掖好,悵然若失地笑笑。就算二人均能高中出仕,日后天南地北在所難免;就算僥幸都能留京,也免不了成家立戶……能這么日日相對的日子,也是過一日少一日了罷?劉繒帛自嘲一笑,男兒志在天下,竟如此小兒女情態(tài),告訴蘇誨怕都要被他恥笑罷?可還真是有些不舍呢……第19章傲嬌覺醒了第二日清晨,三人起身草草洗漱了,主人家又奉上豐盛早膳,甚至還有香酥可口的油餅。用了膳,劉繒帛從荷囊里取了數(shù)十文放在案上,“多謝款待,不成敬意?!?/br>那士紳固辭不受,卻道,“不知足下可曾婚娶?”說罷,滿面期盼地盯著劉繒帛,手指在滾金邊的袖子上來回摩挲,還有意無意地露出亮金羊脂玉的雙卯,似是夸耀財勢。向正心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劉繒帛,悶聲笑笑,坐看好戲。劉繒帛一聽,直覺窘迫不已,下意識地便想推拒,還未開口,就聽蘇誨道,“不瞞主人,劉兄早已定親,我便是他的妻弟?!?/br>士紳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又轉(zhuǎn)頭朝向正心看過去,向正心忙收斂了笑意,“家有糟糠,不煩尊駕惦記?!?/br>蘇誨生怕那士紳盯上自己,趕緊道,“姐夫,天色已是不早,咱們再耽擱下去,恐是誤了大事?!?/br>向正心順勢起身,對主人家行了個周全的大禮,笑道,“此番叨擾,多謝尊駕收留?!?/br>那士紳雖仍有些不死心,無奈見他三人均無此意,也只能作罷。出了那士紳府上,蘇誨笑道,“劉兄,為何一言不語?可是埋怨小弟壞了你的姻緣?”劉繒帛無奈地瞥他一眼,搖頭道,“你呀,休要老是拿我取笑,你明知我并無此心?!?/br>“更何況,”向正心插言道,“就算是要定親,又怎能如此草率?既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那老丈也是太急功近利了些?!?/br>“今日的進士,明日再不濟也是個七品芝麻官,橫豎也是個老爺,”蘇誨諷刺道,“別說是劉兄向兄這般風(fēng)華正茂、英姿勃勃的少年郎,就是五六十歲的老叟都有人爭搶?!?/br>向正心也笑道,“我倒是覺得那老叟無甚眼光,蘇兄這般貴氣天成、芝蘭玉樹似的人物,一看便非池中之物……”劉繒帛也轉(zhuǎn)頭細(xì)細(xì)打量蘇誨,低聲笑道,“恐怕他是自慚形穢罷?!?/br>側(cè)頭避過他的目光,蘇誨干笑一聲,并不答話。三人到了丹鳳門,給守門的士卒閱過文牒,便進了長安城。長安城的規(guī)制基本與洛京同,只不過因方方營建,顯得更為恢宏疏曠。丹鳳門內(nèi)外隨處可見瞠目驚嘆的行商舉子、胡人番使,有些夸張的竟跪伏在地。“當(dāng)真是五體投地了。”蘇誨與劉繒帛自幼長在洛京,雖難免驚艷,卻也不至于如此失態(tài)。向正心亦斂去眼中的震驚,將包袱甩到背后,率先大步向前邁去。蘇誨與劉繒帛對視一眼,就聽后者壓低聲音道,“想不到真的到了長安了,竟有些恍然如夢?!?/br>“先別忙著感慨萬千,”蘇誨沒好氣道,“還是先想想咱們到了長安之后如何落腳吧?!?/br>劉繒帛猶疑道,“晏如,你以為?”“若是住在舉子云集之處,一是可以討教學(xué)問,二是可以積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