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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息,給予著無限力量,他的那絲脆弱與迷茫被這股氣息強行擠開,鬼使神差地“嗯”了聲。“那早點休息吧?!蓖柼胤砰_了他,甚是輕柔地親了親他的頭頂,話語中都帶著滿腔愛意。他走到門邊,還要去看一眼西迪有沒有踢被子,卻又突然頓住了。“伊維多……要是你有機會回到神域的話,是不是就能夠存活下來?”伊維多的眼底閃過一絲說不清的情緒,眼神從貝殼風(fēng)鈴上拉回來,默默看著威爾特:“準確來說,這是唯一存活的可能?!彼拖铝祟^,像是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被角,十分猶豫地開了口:“在文字剛誕生的時候,我曾把自己記憶里的知識,用這個位面中的語言全部記錄了下來,雖然它們絕大部分沒有流傳出去,但還是有極少數(shù)的人珍藏著,蘇珊就是其中之一?!?/br>伊維多走到墻角,那里累疊的除了莉莎贈予的報紙外又多了整整一人高的書籍,正是從蘇珊家借閱來的藏書,若是翻開書的第二頁,就會發(fā)現(xiàn)每本書上都會有一個字跡飄逸的簽名:伊文。他翻開其中一本都有些零散的書,有一頁的折痕鮮明,文字被做過多次記錄。“我的神降已經(jīng)是非常久遠之前的事了,在這數(shù)千年中,我逐漸忘記了許多事情,無論是痛苦還是歡欣……至于本就不太熟悉的龍域種族,更是只留下了十分模糊的印象。但只有一種龍族的能力,我始終深深記在腦海中……”威爾特剎那間屏住了呼吸,他預(yù)感到伊維多接下去的話會與他有關(guān)。果然,伊維多說:“是紫晶龍。成年紫晶龍的空間魔法極其優(yōu)秀,甚至能夠跨越位面、穿梭自如,神域與龍域偶有交集,也是由他們打開連接兩個位面的通道。我原本在神降之后就對自己的生死看淡了,每日只是漫無目的地在極北的冰川上行走,過著遠離人煙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我聽說了一件事?!?/br>“不是關(guān)于菲奧里,也不是關(guān)于曼斯……信徒們久違地哭著向我禱告:天空裂開了一條縫,里面鉆出了一條紅龍,一條金龍,還有一條紫色的巨龍,金龍與紅龍爭斗,毀壞了他們所有生存的土地,糧食燒毀、河流干涸,大地重新陷入了荒蕪,希望神使再次降臨,拯救他們被毀壞的村落。”“當時聽說后,我立即從極北的冰川處出發(fā),趕往信徒們聚集的村落,可我那時的行色匆匆,卻不單純?yōu)榱嘶氖彽拇蟮?,而是為了尋找……?/br>“尋找到那條紫晶龍?!蓖柼卣f,接上他的話,“你希望她利用空間魔法,將你送回神域,但去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土地村落已經(jīng)恢復(fù)了富饒,紫晶龍卻不見了蹤影,你認定自己來晚了,她已回到了龍域。”“你認識他……她?”伊維多睜大了眼睛,威爾特的用詞分明十分篤定。但威爾特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他靠在門邊,客廳里沒有開燈,背后只有一片黑暗,身影看起來孤獨又凄涼。“所以……再之后你見到了西迪,以為他才是戰(zhàn)場上那條紫晶龍,總是對他頗加關(guān)注,甚至還因此答應(yīng)了我的求婚?!?/br>“不是的!”伊維多明顯感到他的聲音低沉失落下去,卻又無法完全反駁他的初衷,“至少現(xiàn)在不是……我從沒有利用過你?!?/br>也許最開始的時候,他答應(yīng)威爾特的理由有很多:誅殺魔龍菲奧里帶來的震懾、誅殺好友曼斯帶來的仇恨、紫晶龍現(xiàn)身帶來的希望,但在與克雷因決戰(zhàn)那天就應(yīng)該明白他的心意再無半分虛假。他擔(dān)心威爾特的傷勢、也在乎他珍重的塔塔里鎮(zhèn),所以即使拼著神力散盡也要替他擋下風(fēng)暴,替他射出那四支箭——那是保存他最后神力的箭支。“我不希望你誤會我。”他走上前,緊緊握住威爾特的手心,眼神真摯而明亮。威爾特卻反而慌亂地掙脫開了,伊維多的心重重一沉,他愣愣地看著威爾特緊揪著頭發(fā)皺眉,甚至瞬間退后了一步。“這會第二次讓你感到在看到希望之后又只剩下絕望嗎?”伊維多茫然地問:“什么意思?”“……之前決戰(zhàn)的時候,菲奧里想與我做交易,我為他打開龍域的大門,他就此放過塔塔里鎮(zhèn),但在我回答之前,他的命匣就被破壞了。然而即使我做出了回答,結(jié)局也只有一個——因為我沒有打開位面之門的能力。”伊維多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因為你還年輕嗎?”“并不是,雖然我自己也算不清,但我至少已經(jīng)成年了,如果在龍域,正是力量最強盛的時候,但我辦不到。怎么說,或許是因為我自幼誕生在大陸上的緣故——我力量的峰值也只會禁錮在這個位面的上限之內(nèi)。”“‘唯一存活的可能’”威爾特抓住了伊維多的肩膀,眼圈微紅,神情頗為激動,“我卻辦不到!”威爾特內(nèi)心的痛苦遠比他面上流露出來的更加深沉,在聽到那句“唯一存活的可能”時幾乎整個心臟都在抽痛,最令人沮喪的事,不是失敗,而是我本可以。我本唯一可以。“威爾特,”然而伊維多只是歪著頭笑了笑,溫柔地喚他名字,“如果我不是惡魔,也不是神使,只是一個單純的人類,你會怎么和我度過一生呢?”他安撫著威爾特的情緒:“我們以前好像什么時候談?wù)撨^——我想起來了,是在西迪“失蹤”的那天——那時候還在為西迪的婚嫁擔(dān)憂呢!”“我見過太多人類,因為奢求豐產(chǎn)而給自己帶來無窮后患——近的譬如多余的難以處理的塔塔里果。更有人貪戀神力的強大,不斷祈求等待著不勞而獲。他們早就忘記了向神明許下的第一個愿望。所以,威爾特,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人類,像最初規(guī)劃的那樣,安穩(wěn)退休、與世無爭,和我度過這平凡的一生,好嗎?”“好。”威爾特說。他看著這樣的伊維多,戰(zhàn)斗時鋒銳如離弦的利箭,安慰時溫柔似晴日的暖陽,或許還有他沒見過的惡魔一面,度過的怎么會是“平凡的一生”呢?他是比他巢xue中所有的寶石更明亮、是他貼身懷揣、藏在心底的珍寶。“你喜歡貝殼風(fēng)鈴嗎?”威爾特問,“看你經(jīng)常在看?!?/br>“嗯?”“人類”伊維多詫異了一下,很快回答說:“我在極北冰川獨自生活時,經(jīng)常用冰面下的貝殼來數(shù)時間,總是不知不覺就盯著看了。”“那……明天我想帶你去個地方,那里有很多貝殼?!蓖柼匚⑿ζ饋怼?/br>作者有話要說:GOGOGO其實威爾特的內(nèi)心是:我來搞事第32章第32章第二天清晨,威爾特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西迪,告訴他自己和伊維多要去“那個地方”,西迪正抱著枕頭睡得迷糊,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