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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乃是血脈相連,同出一源,自與其他凌門弟子不同。”師尊長嘆一聲,“那魔物雖被困在法陣內(nèi),卻是余威猶在,昭兒若是曾去過那禁地附近,便極有可能被他魔氣相吸,攝入洞內(nèi)。華兒,我從不曾對你說過,其實所謂的魔物,是不可能留下子嗣的?!?/br>凌華瞬間變色:“那,那小師弟……”“不過是那魔物將魔氣注入了你師姐體內(nèi),得成人形,誕于世上。說到底,也只是那魔物為自己留下的一個容器罷了?!?/br>凌華的腦海中,驀然響起當(dāng)年那魔物當(dāng)年狂狷的笑聲:“本座他日重生,一定會再來找你,哈哈哈……”重生……難道便是要借著凌昭,再度回歸到這世上?難怪小師弟越長大,便越發(fā)酷似那魔物,竟是一點也找不出師姐身上的影子。凌華只覺身上一陣發(fā)寒,連聲音都顫抖起來:“師尊既然明知如此,為何當(dāng)日還要將那魔胎留下?”師尊閉目嘆息:“上蒼有好生之德,不過是個幼童,我又如何忍心斷絕了他的生路。更何況,你師姐一心一意當(dāng)他是自己的孩兒,臨終前還再三懇求千萬放昭兒一條生路——凌華,便是你,也不忍心吧?”凌華臉色一白,恍惚間又回到當(dāng)年那個寒冷的夜,他臉頰上淚痕未干,被師姐輕輕拭去,然后氣絕身亡在他懷內(nèi)。他答應(yīng)過師姐要好好照顧小師弟——可是,若小師弟,只是那魔物借以重生的容器,又該如何?回想起在村莊內(nèi)的那一幕,凌華只覺一股冷意從骨子里蔓延開來。那樣可怕的小師弟,視人命如草芥,抬手間身邊無一活物,而他臉上的笑容,那么愉悅。與當(dāng)年那魔物,一模一樣的表情。自己曾經(jīng)質(zhì)問過他,可曾私入過禁地??尚煹芤豢诜駴Q,如今想來,小師弟怎會無緣無故魔性大發(fā)?難道他真不曾闖入過禁地?躊躇了一下,凌華終于不再猶豫,抬頭看向師尊:“弟子前次與小師弟一同下山,雖除去了那女鬼,卻有一事未向師尊稟明。”師尊微微動容:“何事?”凌華不再隱瞞,將那晚凌昭魔性突發(fā),屠了整個村莊所有活口之事,一一稟明了師尊。師尊聽罷,神色大變:“你說昭兒……將整個村子內(nèi)的村民,屠殺殆盡?”凌華抿緊了唇,點頭。師尊神情震驚:“你為何卻要將此事隱瞞于為師?”凌華垂首不語,眼眸中仍見掙扎之色。為何要隱瞞?怕小師弟受責(zé)罰,怕引起師門恐慌……還是他實在不愿去想,小師弟是不是已經(jīng)入魔了。一片沉默間,只聽師尊的聲音漠漠的傳來:“凌門師訓(xùn),華兒,你可還記得?”“遇妖除妖,遇魔誅魔,蕩盡妖邪,是為凌門弟子一生之責(zé)?!?/br>“若昭兒當(dāng)真入魔,你當(dāng)如何處置?”凌華身子一凜,抬起頭,一字一句的道:“弟子勢必親手將其封印,以絕后患1師尊轉(zhuǎn)過身去,良久,緩緩開口:“當(dāng)年我最疼你師姐,可她犯了大錯,為師亦不曾徇私饒了她。然而終究是教之不嚴,埋下隱患,以致釀成了凌門慘禍。華兒,須知魔性易生難消,一步踏入魔道,絕難再回頭。若昭兒還有下次,你便動手吧,不必問我。”凌華重重跪了下去,沉聲道:“弟子謹遵師命1出了房門,凌華立于廊上,心頭沉甸甸一片,默默看向庭院,師弟們正一絲不茍的練習(xí)著劍術(shù)。視線落在了凌昭身上,卻見他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如矯龍驚鴻,風(fēng)聲赫赫,說不出的意氣風(fēng)發(fā)。凌華閉上雙眼,仿佛又看到小師弟初睜開眼的那一瞬,一雙清澈見底的眸子,怯生生的望向他,而后,在自己的刻意冷漠下,倔強的,再不看向自己。他看著長大的,從天真懵懂的孩童,一路長成如今的俊美少年。他一直都知道小師弟想要變得更強,又為之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艱辛。為何你卻偏偏……體內(nèi)流著那魔物的血。立在原地良久,最終,凌華長長的嘆了口氣,一步步離開了。是夜,凌門一如既往的陷入一片安靜之中。兩名凌門弟子照常巡視守夜,分路而行,一人去了后山,另一人則守在大殿之外。然而直到天明,去后山的弟子也不見回轉(zhuǎn)。當(dāng)?shù)诙炱渌茏诱业剿麜r,卻只見地上一堆血rou模糊的白骨rou塊,那名弟子竟是活生生被分尸棄于野外。凌門上下剎那間一片驚懼,師尊神色冷肅,只吩咐即日起嚴加守戒,令凌華將弟子分為幾人一組,每夜巡山,務(wù)必要將那兇手查到。凌華不敢怠慢,著手分配弟子時,略一遲疑,將凌昭分到了自己一組。不是他心內(nèi)懷疑凌昭,而是……那散落一地的殘肢斷骸,無法不令他回想起當(dāng)時凌昭將那些村民分尸的情形。便當(dāng)是有備無患吧,他暗自安慰著自己。當(dāng)晚,凌華便領(lǐng)著五名師弟入了后山。凌昭走在最后頭,一路小心戒備,走著走著,忽然聽到一聲模糊不清的笑聲自身后傳來。他驀然一驚,急忙回頭,淡淡的月色下,只見一道暗影倏忽間隱入了林間,似乎還有條長長的尾巴,在樹葉間拖曳著沒入了黑暗之中。凌昭身上一寒,“唰”的一聲抽出了長劍,回頭正要招呼幾位師兄留意,哪知身后卻已空無一人。他瞬間變了神色,顧不得那道暗影,急忙向前追去,也不知追了多久,直到追入一片林中,身子剎那間僵住了,不敢置信般看向前方。只見不遠處的空曠之地,一名赤紅長裙的女子,席地而坐。蛇一般布滿了鱗片的長尾自裙下蜿蜒伸出,緊緊勒住了一名師兄的脖子。而她的身邊,散落著滿地的尸塊,手中還捧著個血淋淋的人頭,見了凌昭,莞爾一笑,被她以蛇尾卷住的師兄,瞬間四分五裂。凌昭肝膽欲裂,月色下看得分明,那女子手內(nèi)托著的人頭,赫然竟是凌華!“魔尊?!迸泳従徴酒鹕?,笑得嫵媚,“我等你好久了,如何才來。這份大禮,魔尊可還滿意?”凌昭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么,眼內(nèi)只剩大師兄那雙瞪得大大的雙眼,和滿面的鮮血。驀地發(fā)出一聲狂吼,凌昭揮劍便沖了過去。“妖孽……還我?guī)熜值拿鼇?“哈哈哈……”女子大笑起來,身子如蛇一般避開了凌昭的劍勢,順手將那顆人頭拋了過來,“是他么?還給你便是了?!?/br>凌昭慌忙伸手接過,前一刻還活生生走在他前面的大師兄,如今竟然……眼內(nèi)瞬間只剩一片赤紅,凌昭緩緩抬起頭